第154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道:“若真是魏老鬼,遇上昨晚的事後會怎樣?”若魏修年遇上昨晚那武功高強的老頭,肯定也會暫避鋒芒。我笑道:“我不想讓孫仲予覺得我有任何故意引人注意的嫌疑。”月兒抿嘴笑道:“只怕想慢慢來也不成了,昨晚大仙落荒而逃後,他們便連夜趕到東鄉城發出消息,提醒所有女人小心防備…”我苦笑道:“那幾位都是什麼人?真是俠肝義膽,急人所急…”如雨興奮地道:“相公,昨晚拉胡琴的老先生原來就是鼎鼎大名的‘素琴’鍾無弦呢,難怪他的琴聲那麼美妙動聽!妾身雖然一開始就有點懷疑,但實在不敢相信會碰上他!”我笑道:“‘素琴’鍾無弦?很有名嗎?”
“素琴”鍾無弦的確相當有名,傳聞他不僅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湛琴技,而且琴中藏劍,自創七七四十九式“鍾氏無弦劍”深得當代武功評鑑大師、南宮世家主人南宮遠推崇。而且鍾無弦嫉惡如仇,在江湖上聲望很高。我裝作不知道,只是想聽如雨多説説他的經歷。
她伸手在我背上擰了一下,嗔道:“你連鍾老先生都不知道,居然也敢出來行走江湖!”月兒嬌笑道:“雨兒,你可要把他捧上天了!這人有什麼了不起的?”如雨如數家珍地道:“鍾老先生的有名事蹟可多了,比如小瀛洲丹鳳求凰、輕羅小扇除三魔、鷹愁峽十萬埋伏退羣盜、雙弦論劍…”我笑道:“雨兒,你若去説書,一定能賺的盤滿缽滿!”如雨正説的興起,大嗔捶了我一拳,然後自己也笑了起來。月兒摟住她笑道:“不若讓雨兒把知道的東西全寫出來,書名就叫…就叫江湖名人錄,若是人手一本,那更是發財了!”如雨咯吱起月兒,笑道:“你這個小守財奴!”兩女扭成一團,我待她們瘋了片刻,才含笑問道:“雨兒,什麼是雙弦論劍?”如雨抱着月兒道:“有次鍾老先生和武當掌教一弦道長在漢水舟中煮酒論劍,這之後不僅兩人成為好友,而且據説各自的劍法都有了很大進步。因為兩人的名號裏都有個‘弦’字,就有人稱他們那次論劍為‘雙弦論劍’。”我笑道:“原來如此,那什麼是小瀛洲丹鳳求凰呢?”如雨笑道:“鍾老先生年輕時英俊不凡,據説曾有許多俠女芳心暗許,但他三十多歲時仍是獨身,常説若是遇不到知音,寧可終生不娶。
後來他在杭州聽到絲毫不會武功的賣唱女關翠娥的歌聲,認定她就是自己等候已久的紅粉知己,就糾纏不休。
可是關翠娥對武林中人厭惡至極,無論如何也不答應。這一關翠娥來到西湖小瀛洲萬花樓遊玩,鍾老先生就在樓下用他的胡琴拉起‘鳳求凰’,曲調纏綿悱惻,哀婉動人,引來無數遊人圍觀欣賞。
關翠娥最終被老先生的深情打動,答應委身下嫁,兩人過了十五年幸福生活…後來鍾夫人不幸患病去世,老先生從此跡江湖,以四處賣唱的方式來悼念亡,堪稱當世美談…”我心中動,樂乃心聲,難怪這人的琴聲如此動人,嘆道:“這位老先生真是情中人!”如雨有些傷,月兒摟着她道:“那武功既好、又美麗的鐘靈姑娘是鍾老先生的孫女嗎?”如雨搖頭道:“老先生並沒有兒女,那姑娘恐怕是夫婦倆收養的孤女…”頓了一頓,又有些難以啓齒地道:“相公,鍾老先生身患宿疾,你醫術湛,可不可以…”她的善良很是令我讚賞,我乾脆讓馬兒停下,轉身握住兩女小手,柔聲道:“雨兒,要醫治鍾老先生的宿疾,首先要替他解開心結。情之一字最難堪破,咱們尚且沉醉其中連忘返,恐怕很難説服老先生…”
“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古往今來,再怎麼轟轟烈烈的深情在人世變更面前依舊顯得蒼白無力,兩女有些軟弱的偎入我懷裏,如雨帶着傷喃喃道:“曾經滄海難為水…妾身只要想到終有一…”我用力封住了她的小嘴,不讓她再説下去。月兒在一側貼了上來,我緊緊抱住兩人,低頭左右親吻,柔聲道:“咱們以後一定要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時光,生命實在太短暫了,不要再讓無聊的事費了咱們寶貴的時間!”兩女的粉臉因情動而變得益發嬌豔滴,三人沉醉於温馨和幸福,久久不願醒來。許久,我在兩女玫瑰花瓣般芬芳的紅上各親了一下,坐回駕者的位置,笑道:“我對修理孫仲予那賤種的事越來越沒有耐心了!”兩女嘻嘻嬌笑,月兒道:“教中的事最無聊,咱們以後要多做些好玩的!”我笑道:“對,我剛想到個法子,好玩的緊,説不定能解開鍾老先生的心結!”如雨喜道:“相公,是不是和你的攝魂大法有關?”我嘿嘿笑道:“雨兒,相公的算盤你打了多久了?”月兒笑來俯在我背上,如雨羞道:“人家昨兒晚上覺得…覺得這法子興許能行…”月兒息道:“原來已打了一整夜!”如雨又咯吱起月兒,嗔道:“還是你告訴人家心病要用心藥醫,我才想到這法子!”月兒抓住她的手不住求饒,我笑道:“原來是合謀…”月兒撒嬌道:“人家只是和她分析了一下鍾老先生的病情嘛!”我笑道:“説來給我聽聽,若是説的對,相公就饒了你!”月兒嬌聲道:“這有何難?鍾老先生是因長期思念亡而使肝陰受損,陰不制陽,肝火上擾灼傷肺陰肺絡,所以有咳嗽咯血之症,遷延久,會出現形體消瘦,熱盜汗,呼困難…另一方面,肺在七情中主悲,他病情越重,越是容易悲傷憂慮,如此反覆,也更加難治…依妾身看,若沒有湛的內功底子,鍾老先生恐怕早已卧牀不起了!”我讚道:“好寶貝!那該怎麼治療呢?”月兒笑道:“這病拖延太久,着實不好治療,縱使老先生不再一味哀傷懷念,若想取得療效,恐怕也只有運用崑崙的醫學心法,調理他臟腑陰陽平衡…若讓妾身來治,我會從手太陰肺經和足厥陰肝經位入手,內服結合針灸以鎮肝潛陽、培土生金,再以《回經》上調神推脈手法,運用五行生剋制化之理,搬運其體內陰陽分佈,應當可取得成效!”我哈哈笑道:“好!這次就由我負責替老先生開竅,你負責治療,如何?”月兒正愁沒機會實踐,大喜滿口答應,如雨卻噘嘴道:“我不幹!”月兒和我訝然,如雨接着道:“我不幹,你也要教我醫術!”魔“和合老仙”魏修年在東鄉城外現身的消息昨晚由“素琴”鍾無弦鍾老爺子和長白派“白頭翁”沙河傳出,如今城中已是無人不曉。許多正道人士明查暗訪,消息甚至被迅速傳到周圍一些城鎮,在此七派於福建邊緣四處佈置、防備魔勢力反撲的對峙階段,頓時又添加了一些緊張氣氛。
鍾無弦發出消息後,就帶着孫女鍾靈坐鎮東鄉城,若魏老賊沒有趁夜遠遁,必然被眾人出蹤跡。
據説與東鄉相鄰的鷹潭、臨川城也分別駐紮了少林和武當的高手,各地客棧、酒店都佈下眼線,務必不能讓魏老賊做出行,更增福建一干魔囂張氣焰。
在他們眼中,魏修年已毫無疑問被劃歸福建一夥,認定是孫仲予又一顆四處騷擾報復的棋子。而昨晚上的綠衣少女、“白頭翁”沙河的孫女沙鷗,更被認為是魏老賊想要下手的目標,被很好的保護起來。中午時分,東鄉城聚賓樓。我帶着月兒和如雨走了進去,飯廳裏眾人一見咱們三個,頓時鬨堂大笑!
我並未戴面具,只是在輪廓上略作改扮,看起來三十出頭,穿着件城郊道觀來的已洗得發白的藍道袍,掛葫蘆,頭木簪,很有點飄逸閒雅的味道。
可是手上卻拄着長竹竿,竿上掛了塊白布長幅,一面龍飛鳳舞的寫着“天下第一神醫”六個大字,另一面卻用更大的字寫着“測字”月兒和如雨扮成了兩個年輕俊俏的小道童,一人揹着藥箱,一人負着揹簍。三人在門前停了一停,神淡然,對眾人的嘲笑絲毫不以為忤,然後才往裏面走去。
鍾無弦和他的孫女向着大門坐在大廳一角,見到咱們也不由莞爾。我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走到一張空桌前坐下,順手將長幅斜靠在桌上。月兒輕輕問道:“師傅,是測字還是看病?”我淡淡地道:“測字吧!”上來的小二哥哈道:“道長,你還是到外面做生意吧,這裏的人都在吃飯,沒工夫照顧你呢!”月兒哼道:“急什麼,咱們也是來吃飯的,先給我師傅拿一壺陳年花雕,切半斤牛,呆會咱們再點菜!”小二被她雙眼一瞪,頓時説不出話來。月兒站前一步,朗聲道:“事從天地之義,字乃聖賢之心,靜裏工夫細閲,其中奧理無窮!”她的聲音清脆悦耳而帶着柔和,又故意説得抑揚頓挫,眾人心神一震,一時再笑不出來。鍾無弦通音律,武功也高,自然能瞧出這語音攝魂的不凡處,目中出訝,仔細打量起咱們三人。
月兒接着道:“我師傅長真人道法通玄,預測吉凶,遍行天下只為廣渡有緣,測字看病分文不取,有緣自來!”説完就在我左側坐了下來。飯堂裏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咱們煞有其事,又聲稱分文不取,令眾人出乎意料,不敢小瞧。小二哥送來了牛和花雕,如雨斟滿了酒,我端起酒杯送到嘴邊慢慢呷着,面怡然自得。
角落裏響起一聲長笑,一名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站了起來,一手拿着酒杯,臉上掛着洋洋得意的笑容,説道:“三言兩語就得大夥兒雲裏霧裏,你這騙子真能蒙人,小爺可不上你的當!”如雨“呼”的站了起來,怒道:“大膽!竟敢冒犯師傅…”我擺手微笑道:“雨兒坐下,這位施主乃是有緣之人!”如雨“哦”的應了一聲,瞪了那青年一眼,坐了下來。月兒脆聲道:“這位施主,我師傅可為你占卜一字,指點津,請你寫出來吧!”那年輕人哈哈笑道:“你説咱們有緣,我就偏不問話,看你們怎麼自圓其説!”月兒莞爾笑道:“施主太執着了,你同咱們搭話,已是有緣,不必一定要測字的。”眾人聽她説的有趣,哈哈笑了起來,有人道:“謝兄弟,不如你問問那魔頭的下落吧!”那姓謝的年輕人道:“好!若是果真靈驗,倒可為武林除害!”説着用腳在地上劃了一橫,道:“道長,你就指點津吧!”我嘆道:“土上一橫乃是‘王’,‘王’‘亡’同音,此乃大凶之兆,施主要找的人若非姓王,多半已經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