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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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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掌拍上我的肩頭,我抬頭望去,見為首之人三十出頭,又高又瘦,表情沉狠,眼神凌厲,看來是個厲害人物。我笑道:“兄台有何見教?”他哼道:“第一次來總壇?進來前沒教過你規矩嗎?”我笑道:“什麼規矩?規矩太多了,一時也記不住!”這高瘦漢子眼中閃過寒芒,冷冷地道:“閣下,這裏比不得外頭,我奉勸你不要生事!”我冷笑道:“我好好的喝酒説話,能生什麼事?”眾人見我竟毫不示弱,大多出驚訝神,那高瘦漢子身後兩人圍了上來,其中一人喝道:“報上姓名,等級!”我心中暗歎,看店中各位酒客的反應,這些人專橫跋扈顯然已不是一兩,縱使他們是為總壇或者大眾利益出發,但專斷、驕橫、一手遮天都會慢慢導致腐化的產生。

我懶洋洋地嘆道:“若是他媽的每個人都可以問老子的姓名、等級,那老子豈不是不用做事了?”三人大怒,先那人道:“老大,這小子是細!”我哈哈笑道:“你們就這樣辦事的嗎?”那高瘦漢子打量了我兩眼,手一揚,掌心握有一塊令牌,冷冷地道:“在下總壇護法施巨源,奉令執司巡查,請閣下報出姓名、等級和職務!”我笑道:“原來是施護法,不知這兩位又是?”施巨源指着先説話那人道:“這兩位都是我的手下,這是左巡查屈雄…”又指着另一個道:“這是右巡查王成。”我笑道:“施兄年紀輕輕就做了護法,敢情是有什麼了不起的本事?”屈雄再忍不住,對我大喝道:“迴護法問話!”洛陽原分壇主褚明叛亂的一個原因,便是總壇遲遲不肯升他為護法,而象俞林那樣很有才幹的人,也是最近才提拔上來。

由此可知霜雪等人在他們長時間的統治期間給聖教留下了許多難題,金鈴做了教主後咱們忙於對付河北和福建叛亂勢力,把解決這些問題的工作暫且擱置到一邊,這些問題若不妥善處置,説不定就是聖教基業崩潰的開端。

我笑道:“敢問施護法,不知在下壞了哪條規矩?”施巨源冷哼道:“駐外弟子在總壇期間,若要在各片區停留,必須向各區負責人報到備案。在下就是這區的負責人!”我奇道:“你的意思是我若想在這裏喝酒,必須先要你點頭?”施巨源冷笑道:“不錯!”我笑道:“狗不通!”施巨源大怒,握爪向我肩頭扣來,我舉手一擋滑了開去,笑道:“護法別動怒,在下聖名寒梅。”店內眾人都吃了一驚,施巨源肅容抱拳道:“原來是寒梅公子,公子是回總壇復職嗎?”我搖頭苦笑道:“在下年已二五,尚且只是一介白衣,沒有職位…”施巨源愣了一愣,笑道:“難怪在下從未聽説過…”三人對望一眼,神古怪,忍不住都大笑起來。王成息道:“哈哈,老大,原來這是個兔兒爺公子!”我冷冷的望着三人,施巨源一下板起臉哼道:“你們這些公子哥兒仗着有些身份地位,肆意擾亂總壇法紀,得民不聊生,既然落到我手裏,少不得要你俯首認罪!”青松、長風、清泉幾名公子畏罪潛逃,加上這次教中比武大會選出的五十名好手無一個公子,教中難免認為公子、公主的命名已蜕變成霜雪等人籠絡安撫下屬的一項手段,公子身份不再是榮耀,或許反而會招人鄙視。

酒店外已有不少人駐足觀看,大多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施巨源笑道:“屈雄、王成,把擾亂法紀的狂徒拿下!”兩人走了過來,王成獰笑道:“兔兒爺,乖乖束手就擒吧!”我依言轉身,把手負在背後,兩人狂笑起來,雙雙扣住我兩肩。眾人正在大嘆我沒出息至極時,只見眼前一花“砰砰”兩聲,兩人捂住小腹倒了下去,不住翻滾,卻痛得叫不出來。施巨源臉大變,驚道:“你敢拒捕傷人!”愣了愣突然從懷中掏出一隻紅的竹笛遞入嘴裏,哨笛聲還未響起,卻見人影一閃,我重重一個肘拳打在他肚子上,施巨源張大了嘴倒了下去,蝦子一般的弓起身子,喉間“嗬嗬”不斷。酒店內外眾人大驚,一些人擋住了出口,有幾人躍上屋頂大聲示警,我見他們如此自覺,苦笑着坐了下來。

本來並不想把事鬧大,如今已是罷不能。眾人見我並不逃跑,不在那麼如臨大敵,周圍數聲哨笛響起,數人施展身法快速趕了過來,屋頂有個聲音問道:“人呢?”一人答道:“還在酒店裏!”三個人掠了進來,都和施巨源一般衣着,青衣白帶,為首一名老者五六十歲,間白帶卻有一條亮閃閃的金線,正是我第一次來總壇當接見過的石泉。

這石泉不過是資歷老些,並無特殊才幹,那天並沒下什麼功夫,過了兩月,早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他看了地上三人一眼,環目一掃,眼光就盯在我身上,問道:“是你?”***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點了點頭,他臉上猶如罩了一層寒霜,怒道:“放肆!膽敢打傷巡查,跟我去刑堂!”我慢慢道:“是不是無論是非曲直,只要打了他們,都要受罰?”石泉冷哼道:“這是自然!有理上刑堂説去,説得通量刑發落,説不通罪加一等!”我搖頭道:“衙門八字兩邊開,有理沒錢莫進來,我不去!”他臉更是嚴峻,冷冷地説道:“拿下!反抗者格殺勿論!”石泉身後那兩名護法衝了上來,我都不認識,想來總壇中象施巨源這樣主管巡查的小護法還多,所以當金鈴並沒有讓他們晉見。這兩人左右撲來,一個鷹爪扣肩,一個虎爪抓臂,使得都是擒拿格鬥的小巧功夫。

我不躲不閃任憑他們抓到身上,兩人剛暗暗心喜,只覺手上一熱,不由自主的彈了開來,我長袖一揮已把他們帶了個圈,兩人身上一軟,緩緩坐下,剛好坐在桌旁長凳上,我笑道:“喝酒,喝酒!”石泉見兩名護法一動不動,顯然已被我點了道,臉大變,驚道:“雲飛袖!你是少林細…”連忙探手懷中,左掏右掏才摸出個紅哨笛,想來從未想到自己有一也會用上。

店內眾人見他要把哨笛遞往口中,想起剛才施巨源挨的那下重擊,不由都把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果然人影一晃,我已身撲了上去“呼”的一掌砍向他脖子。石泉連忙揮臂擋開,腳下連環兩腿忽忽踢了出來,右拳鞭擊我頭側,應變很是捷。

我呵呵一笑,雙手閃電般扣住他右手曲池、孔最兩,腳下砰砰對了兩腿,石泉大驚,右肩向我猛撞,同時振臂發力,想要憑內力震開我的雙手。

身後忽忽兩拳擊向我後背,勁力沉厚,很有功力。我鬆手身形一轉,右手尾指在石泉左臂上輕輕帶過,他頓覺左手麻木無力,手掌一鬆,我順手把哨笛奪了過來,輕輕一縱又坐回酒桌,笑道:“曾老爺子,我可受不起你的重拳!”曾大伯的神情異常慎重,功聚全身慢慢道:“小夥子,你要不利於咱們聖教,老漢縱知不敵,也要拼上一拼!”店內眾人都站了起來,看來是打算一擁而上,我笑道:“人多就有用嗎?我又不會跑,還是等你們厲害頭目來吧!”大夥心想也是,便沒有衝上來。店外響起三聲急促的哨聲,稍歇了歇又是三聲。我置若未聞,指了指地上施巨源三人,笑道:“曾老爺子,這些人平時對你們也是這麼霸道嗎?”曾大伯淡淡地道:“威風是有的,霸道不霸道我卻不知道…”石泉怒道:“曾慶倫,你是什麼意思?”我搖頭嘆道:“石泉,這右護法再讓你做下去,只怕不久就沒人敢再説話了!”石泉訝道:“你認識老夫?”我笑道:“我不認識你,但我認識李耘田。”店外突然有數人恭敬叫道:“神妃,您也來了!”我心中大樂,不知來的是月兒還是如雨,想不到如此之快。一個曼妙的身影輕輕飄了進來,站定時纖毫不驚,優雅閒適,正稱得上動如兔,靜若處子!月兒見到我時愣了一愣,石泉連忙抱拳躬身道:“恭神妃,這廝武功甚高,屬下等不是對手!”月兒左右看了看,眨眨大眼睛問我道:“是誰?”我也對她眨了眨眼睛,笑道:“是我!”月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石泉莫名其妙,卻不敢詢問,她瞟了我一眼,哼道:“我不管了,隨你怎麼玩吧!”接着笑坐了下來,眾人大訝,石泉再笨這下也知道我不是敵人,有些不知所措。

外面又有了聲響,金鈴先掠了進來,然後是孔雀和夜叉。金鈴在總壇的時候總是會戴上面紗,朦朦朧朧的很是動人。眾人連忙施禮,我站了起來,對她恭恭敬敬的作了個揖,説道:“恭教主!”又對兩個明王抱拳道:“兩位明王安好!”兩人立即認出了我,連忙回禮,只是孔雀沉靜,臉上不,夜叉卻忍不住抿嘴微笑。金鈴瞪了我一眼,哼道:“寒梅,我就知道準是你搞鬼,是什麼事兒啊?”我指了指地上的三人,笑道:“弟子正在這酒店喝酒,這三人出言不遜,不驗身份、不查牌就要把我抓起來,後來石泉不問緣故也要把弟子抓到刑堂去。”金鈴哼道:“總是你隱瞞身份,故意捉他們,對不對?”我嘻嘻笑道:“教主聖明,若非他們太過可惡,欺壓良善,弟子怎會如此多事,請教主明察!”她笑道:“你可不是良善…”又看了看酒店裏教中弟子,説道:“李耘田來了沒有?”李耘田已趕到店門前,聞聲連忙邁進店內,躬身道:“屬下在!”金鈴冷冷的道:“前些本座就聽説許多執法巡查的人驕橫專斷,強佔教中弟子便宜,你這總護法做什麼去了?”李耘田連忙跪下,俯首説道:“屬下無能,請教主責罰!”金鈴淡淡的道:“起來,這也不算是你的過錯,不過整頓治理卻要你全權負責。”李耘田忙道:“是,屬下一定徹查,決不容此類事情再度發生!”金鈴點了點頭,我又道:“教主,本教正是用人之際,理當廣開言路,博採眾長才是…”她笑道:“對呀,你想説什麼?”我笑道:“右護法石泉驕橫跋扈,不許教中弟子口説逆耳之言,只怕有礙聖教的團結和睦!”金鈴望了石泉一眼,他早已面蒼白,連忙跪倒叩首道:“屬下知罪,求教主寬恕!”金鈴嘆道:“石泉,這次就饒你一回,回去好好反省了!”石泉擦汗道:“是,是,屬下一定改過,謝教主大恩!”金鈴白了我一眼,説道:“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