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娶罪臣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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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侯哈哈一笑:“天佑我大元,佑我侯府,叫他兄弟二人得了神器,連吃勝仗,今西北急報,又贏一戰,這叫什麼?這叫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哈哈哈!”侯夫人動的一拍桌子:“又贏了?好!好好好!不愧是我兒子!”周氏也是眉開眼笑。定北侯眉眼舒展:“待你的那批盔甲再送了過去,對斐兒藴兒來説,更是如虎添翼,掃平戎族計可待!”周氏興奮的面頰通紅。
定北侯喜完又一愁:“只不過,工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意思,他們光有盔甲神器還是不夠的,刀劍盾牌馬匹皆緊缺啊!”周氏一聽,忙道:“若有用的着兒媳的地方,爹儘管吩咐。”她不蠢,侯門貴胄的嫡長公子,娶一商户女。
難道是因為愛情?她知道的,她都知道。可只要一見趙斐雋美的臉龐,她就什麼都心甘情願了。定北侯眼神閃爍了一下,結束這個話題,想起次子趙垣,把大孫子遞給周氏。
“本侯得給垣兒去一封信,你記得把這個喜訊告訴林氏,讓她也開心開心。”提及林熹,侯夫人與周氏皆是一僵。走了幾步的定北侯似想起什麼,回身又道:”
“對了,今陛下賞了許多好東西,其中有一株百年靈芝,周氏。那靈芝就不記入庫中了,分成兩份,一份你留着,一份送進福熙閣讓林氏補補身子。”侯夫人聽的直磨牙。
周氏頜首:“是,兒媳知道了。”侯夫人怒瞪着定北侯離開的背影,撫上自己的臉,那毒婦下手狠辣。
她用了一年膏藥,可頰上還是有一道細痕,終是惹來了丈夫的嫌棄,有上等的靈芝,只想着兩個兒媳婦,完全記不起自己。
她板着臉問道:“最近大夫怎麼説?”雖然沒頭沒尾的,周氏卻是聽懂了,回道:“固定是三請一回脈,昨個兒早上大夫剛看過,還是那句老話,需慢養。”
“養養養,都養一年了,還是個病秧子!天天就知道躺牀上,這個樣子以後怎麼指望她生大孫子給我抱?周氏不敢多言。
侯夫人冷哼一聲:“怕也是難養好了,靈芝她吃了也是沒用!靈芝不用送去福熙閣了,直接送到我這裏來。周氏乖順的應是。心中卻是一嘆。
一年了,侯爺疼惜林熹,侯夫人冷落林熹,她夾在其中,實在是苦不堪言。回院的路上,芳怡替自家世子夫人發愁:“這可如何是好呀?”周氏不用細想,直接道:“把我的那份送到正院去,若娘問起,你嘴嚴實一些。”夜裏突然飄起了雪花,形單影隻的周氏縮在被褥裏打了個顫,清醒後第一個念頭就是隔壁院子裏的林熹。
“芳怡,即刻去福熙閣瞧一眼,看看三夫人屋裏可有炭火?若是沒有,拿了我的對牌去領些銀炭送過去。”
“哎,奴這就去。”而後她才想起自己的女兒,兒子。
兩個姐兒睡相秀氣,明哥兒卻是一隻小腿都了出來,一摸冰涼,但幸好無大礙。周氏板着臉罰了守夜的孃。芳怡小跑回來:“夫人不好了,三夫人臉極差,怕是要請大夫來瞧瞧才好。”
“那還不快去!”周氏説着,披了件裘,疾步趕往福熙閣。趙藴的院子明明已經住了一個女主人了,卻還是一樣的空曠冷清,桌子還是那個桌子,椅子還是那個椅子,丫鬟嬤嬤也還是那四個,幾乎一點沒變,林熹彷彿是一個暫住的客人。
曾經周氏主動來關懷過林熹數回,可每每都好似對着空氣説話,久而久之,她也不愛來貼冷臉。林熹似乎早就醒了,越漸瘦弱的身體倚靠在牀頭,手裏正翻着一本書冊。
“弟妹。”周氏輕聲喚她,她聞言微微抬頭,一張白裏透青的小臉了出來,都泛着烏青。
周氏擰起眉,關懷道:“是不是昨夜裏凍着了?你再忍一忍,易大夫就宿在外院,我已着丫鬟去請了。”林熹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當週氏不存在般專注於手裏的書冊。
一次次的,周氏也不惱她失禮了,視線在兩個丫鬟兩個婆子身上掃過,語氣一變,厲聲道:“昨夜裏是誰守夜的?到底是怎麼伺候的?
莫不是仗着自己是伺候多年的老人,敢慢待主子了?打量我不敢罰你們嗎?”雲嬤嬤撲通一聲下跪,伏在地上:“回世子夫人,昨夜是老奴守夜,因上半夜沒有下雪,三夫人也從不起夜,老奴,老奴便不自覺的睡死過去,可老奴絕無慢待三夫人之心,老奴對三公子的忠心月可鑑,求世子夫人開恩,老奴發誓,夜裏再不打盹了!”周氏只言語嚇唬了一番,並未罰她,這畢竟是是趙藴的嬤嬤,趙藴是吃她的長大的,也不好太過於讓她難堪。
屋內炭火正旺,周氏卻還是覺一絲涼意,她道:“去,再加一個爐子來。”説話間,易大夫提了個藥箱匆忙的跑了進來。
周氏在易大夫給林熹把脈的空檔,發現了屋內總是熱不起來的原因,原來這一大早的,木窗就被支開了一條縫,冷風直鑽,能不冷嗎?
她忍住氣怒,親自走過去,關緊木窗,窗台上一盆死氣沉沉的植物引了她的目光,不知是樹還是花,葉子和樹莖都已經枯萎了。
這頭易大夫皺着眉頭寫藥方,最後是周氏送易大夫出院的,正好她也要回院處理府中雜務。
“對了,易大夫,府中新得了一株百年的靈芝,你拿去看看,該怎麼配藥,好給三弟妹服下去補補氣。”易大夫深深一嘆,惆悵失意:“不瞞世子夫人,小人漸漸對自己的醫術失了自信。
不過一場婦人小產,小人居然治了一年,且越治三夫人身體越差。這百年靈芝…唉,還請世子夫人另覓更好的大夫配藥,免得在小人的手中糟蹋了去。”周氏也頭痛:“三弟妹莫不是身體裏還藏着其他病痛?不然怎麼會越治越差呢?”易大夫:“不可能。三夫人的脈相小人把了一年之久,若有其他病痛毒素,小人早就診出來了。”兩人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各自散開,周氏回院,手還沒摸上賬冊,明哥兒的嬤嬤火急火燎的尋了過來“夫人,老奴都快餵了半個時辰,小公子鬧脾氣,一口都不肯吃呢。”
“唉。”周氏額角:“不肯吃,代表他吃膩了這個廚娘的手藝,去,換個廚娘,另做兩道點心來,看他吃是不吃。”嬤嬤一臉愁苦:“要不夫人去瞧一眼小公子?
老奴揣測小公子鬧脾氣,是為了引起夫人的注意,夫人已有好些子不曾陪小公子用膳了。”周氏一聽。
頓時有些愧疚,暫且擱置了賬冊,去哄哄兒子。嬤嬤説對了,趙陽明看到她之後,居然乖乖的張嘴喝起了粥。周氏又好氣又好笑,點點他的小腦袋:“下次若想孃親陪你用膳,自吩咐了丫鬟來請,小小年紀就開始用心計。”趙陽明開心的嘿嘿傻笑,許是餓壞了,三兩口就喝完了一小碗粥。周氏拿帕子替他擦嘴:“慢點吃!慢點吃!餓着了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説着。
她突然愣在了當場。明哥兒不吃東西會餓,倘若林熹一直偷偷的不喝藥呢?***她再一次身處一片血水中,倉皇的一退再退,眨眼之間血水蔓延成血海,一下子淹沒了她,粘稠腥臭的血沒過她的下巴,稍一掙扎,就會嗆進嘴裏。
太噁心!太噁心太噁心了!牀榻上瘦弱的身軀輾轉的掙扎,顫抖。汗濕了後背和脖頸,她絕望,無助,痛苦。卻怎麼躲也躲不開。
“放開我…放開我…”不知過了多久,困在夢魘中的女孩終於睜開了驚恐疲憊的雙眼。幽靜的帳中蕩着劇烈的息聲。
她用手捂住眼睛,拒絕回憶剛才的夢。時間逝,室內由昏暗到透亮。
“夫人,您醒了嗎?到時辰吃藥了。”帳簾被開,一個圓臉的壯丫鬟輕輕鬆鬆的扶起林熹,半帶強迫的灌了她一整碗藥。圓臉丫鬟很細心,林熹喝完,她盯足了一柱香之後,才收了碗到世子院子回話。
圓臉丫鬟名芳俏,是周氏四個大丫鬟之一。自半年前,周氏窺破林熹不喝藥的隱秘之後,立刻將知月知梅掉到趙藴書房,復一的擦空屋。另外指了自己的大丫鬟芳俏和芳菲去伺候林熹。周氏隨手抓了一把銀瓜子遞給芳俏:“你伺候的不錯。”芳俏喜不自:“多謝夫人。”周氏揮退她,暗歎一聲,這手段雖然對林熹暴了些,但效果是顯著的,才區區半年,林熹已經褪去了烏青的面,假以時,不怕養不好她。再忍忍,她對自己説。只等三弟回來,就可以把林熹這個燙手山芋丟回去了。
大暑一轉眼晃過,進入了落葉繽紛的秋天,自小就被送出去求學的嫡次子趙垣回府了,他不是獨自一人,而是攜着恩師之女。私定終身。
周氏倒了一口氣,好在定北侯還算鎮定,囑她着手安排,要趙垣三書六禮的娶這位恩師之女。
趙垣一文弱書生,氣度温雅,聞言衝父親開朗一笑:“孩兒與雯娘在此謝過父親母親,嫂嫂。”定北侯拍拍他的肩:“這次秋闈你有幾分把握?”趙垣既不想謙虛,説不出狂妄之言,只得傻笑兩聲。定北侯看着他笑,不也跟着笑了,畢竟是自個兒血脈相連的兒子。
他光看着就歡喜,柔聲道:“你先帶柳氏去換衣休息,晚間,爹備些好酒好菜,為你接風洗塵。”趙垣連連應好,攜着心上人柳雯娘回了望塵閣。
周氏一刻也不敢耽誤,立刻馬不停蹄的持起晚宴,正院唯剩氣呼呼的侯夫人,她吃了教訓,再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駁定北侯的面子,現在四下無人,她狠掐一把定北侯的胳膊,委屈的哭了出來,三個兒子,一個娶商户女,一個娶罪臣之後,一個兒子娶平民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