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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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做什麼？”南宮無咎掩不住厭惡地問。

夏織紅輕擺蓮步，來到南宮無咎面前，看着一向倜儻風、神采翩翩的香雪海主人南宮無咎，而今竟變得狼狽至此；臉死白委靡，一身衣衫又破又濕，且被血染得通紅，更甚者，他那一頭總是飄散在身後的長髮，竟然白了大半。

他正值盛年，是最瀟灑、最人，力最旺盛充沛的時候，而他居然白了頭髮！一定是她，一定是為了她，否則他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她怒視楚鳳衣，一副想將她生活剝的模樣；可當她看到南宮無咎滿臉嫌惡，又急於想保護楚鳳衣的神情時，不覺冷笑一聲。

“你為了可以跟她同生共死，不惜跳下山崖，難道身為你子的我，就不能和你一同殉情嗎？”夏織紅慢條斯理的説着，且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南宮無咎。

南宮無咎伸手將楚鳳衣攬到身邊，緊靠着自己，冷冷的開口:“我的子只有一個，那就是她，朱天楚鳳衣！”夏織紅眼中進出怒意，大聲説:“我才是你的子，我是你父母之命所定下的子！除了我，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做你的子；除了我，沒有任何女人有資格可以幫你生孩子！”

“所以你就把無忌毒死！他只是個四歲孩子，你怎能下得了手？而且在事隔十年後，你居然還假借師父的名義，把鳳兒騙去幽幽谷想害死她？”夏織紅嫉妒地看着相擁在一起的兩人“誰教你心裏自始至終都只有她，成天朝思暮想為的就是見她一面，想和她再續前緣。你就這麼喜歡她、這麼愛她？難道她就這麼好，值得你這樣不顧一切的愛她，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愛情本來就是會讓人不顧一切，特別是遇到了一個心靈相契、情意相合的夢中仙子時，更會不顧一切；況且，鳳兒的好，是你或是其他女人都比不上的。”他深情的看着楚鳳衣。

夏織紅嫉妒得大吼:“她有什麼好？”

“她當然好，她擁有你所沒有、所欠缺的一切，尤其她温柔、善良、體貼、善解人意，且秉至孝，這更讓我覺得難腦粕貴。”

“孝？”

“對，就是孝。”他衝着楚鳳衣温柔一笑“我從她對待師父的態度就知道，這個女子會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的女人，除了她，我誰都不要。畢竟師父曾經那樣羞辱她，還説不認她，甚至趕她出師門，而她對師父依然是不離不棄、恭敬順從，所以我…”

“那是裝模作樣、裝可憐，你懂不懂？”南宮無咎冷眼一橫“如果是裝模作樣、裝可憐，那麼鳳兒又豈會中了你的圈套，差點死在幽幽谷？”夏織紅臉一陣青一陣白，久久説不出話來。

的確，她當初就是看準楚鳳衣善良孝順，也看準當她知道爹爹生病了，急着想見她，那她一定會不顧一切趕來。

想不到她是趕來了，也中了毒，可她卻沒死！而且她不但沒死成，還和南宮無咎破鏡重圓、言歸於好。這…這實在是可惡，太可惡了！

楚鳳衣柔柔一笑，伸手替南宮無咎擦去額頭上的冷汗，然而她當轉過頭面對夏織紅時，她的眼神卻是堅定鋭利的“夏姑娘，你到底來做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又怎麼知道我們沒有死？”夏織紅語帶譏諷地道:“你朱天楚鳳衣是何等響噹噹、何等厲害的人物，你的一舉一動，莫不受到所有人的注意，所以你的死訊，自然也在一天內傳遍天下。不過真正轟動天下的，卻是一向在花叢中打滾，在女人身上做功夫，對任何女人都一樣温柔多情，卻從不對任何女人動心動情的香雪海主人南宮無咎，居然一天白了頭而且還抱着你一起跳崖殉情，這是何等大事啊！我怎麼能不來看看呢？”

“看什麼？看我們兩個是不是真的死了？還是看你殺人弒親的醜事有沒有傳出去？”楚鳳衣言詞犀利地問。

夏織紅聞言驟然變臉“你在胡説些什麼？”

“是不是胡説，你自己清楚！”夏織紅靜靜看着即使在這樣惡劣環境下，依然飄逸若仙、美得出塵的楚鳳衣。

猛地，她哈哈大笑起來“我沒有殺人！如果你要説我殺人，那就請你拿出證據來！”

“你！”

“怎麼？沒有證據嗎？還是你要説你那短命下賤的兒子是我害死的？問題是，你親眼看到我害死他了嗎？”

“你！”南宮無咎緩一口氣説:“確實沒有人親眼看見你害死無忌，但是這個東西，請問你要如何解釋？”他手掌一翻，手中赫然是那瓶還剩幾粒丹葯的五毒腐心丹。

夏織紅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那是你的五毒腐心丹，你那寶貝兒子不就是讓你餵了這五毒腐心丹而死的嗎？所以怎麼能説是我害死他的？”

“那解葯呢？”

“你自己做的毒葯，怎麼會找我要解葯？”

“不找你要解葯，難不成找師父？”夏織紅一怔“你…什麼意思？”南宮無咎從懷中掏出另一隻小瓶子倒出解葯“這是我做的五毒腐心丹的解葯，可卻解不了我現在身上的毒；而我記得我曾經將五毒腐心丹的配方告訴師父，師父又告訴了你，所以我現在不找你討解葯又該找誰？”夏織紅大驚失，忙奔到南宮無咎面前蹲了下來“你吃了五毒腐心丹？”他面不改地點頭“嗯！為了證明我不是那種會對自己兒子下毒手的禽獸，為了取得鳳兒的諒解，我吃了你做的五毒腐心丹。”夏織河譾時目瞪口呆“你、你瘋了！你居然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吃下五毒腐心丹？你…”南宮無咎懶得理她“把解葯拿來！”她搖頭“沒有，我沒有解葯。”這下輪到楚鳳衣大驚失“你説什麼？你沒有解葯？”夏織紅點頭“沒有，我當初只是隨所至才做了這五毒腐心丹，又怎麼會想到去做什麼解葯呢？”楚鳳衣厲聲地問:“那你總該記得用了哪五毒吧？”豈料夏織紅還是搖頭“不記得了！我拿了配方後，曾經改了其中幾種葯材，還加了一些葯材，這些葯材有的我見過，有的我沒見過，所以我本記不得用過哪些葯。”楚鳳衣聽了臉一沉，想都不想便舉手往夏織紅臉上打去。

“你這該死又不懂事的王八蛋！你知道你這樣會害死多少人嗎？你以為師父教你習醫制葯，是要你拿去害人嗎？你以為當初朱雀天女把五毒腐心丹的秘方傳出鳳宮，是為了用來害人、用來報仇的嗎？你這自私自利、任妄為的蠢蛋，你…”南宮無咎有些詫異，臉上有着無法形容的喜悦與滿足，更用一種帶着欣賞的目光看着盛怒中的楚鳳衣。

她…居然為了自己發這麼大的脾氣？就他所瞭解，鳳兒很少發脾氣，不管她遇到再怎麼憤怒、生氣的事，她也很少發脾氣，因此更別提打人了，可她現在卻為了自己發脾氣，甚至打人。

想着，他將楚鳳衣拉進懷中，張手抱住她“鳳兒，別生氣，這種事本不值得你生氣。”楚鳳衣氣得渾身發抖，一時間真情“可是沒有解葯的話，你會死的。我不要你死，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沒跟你説，有好多好多事等着和你一起去做，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啊！”南宮無咎深深望着她“這麼説來，你不怪我了？不怪我害死無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