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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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姊姊會誤會，他也顧不得那幺多了。

瞧！姊姊就是長年住在幾無人煙的山上，所以才會天真到這種地步，教他這個做弟弟的敢丟下她不管嗎？

苗苗聽得滿腦子漿糊，可是看弟弟那受不了的表情，又不敢再發問。

"唉！"她最後乾脆捧着腦袋嘆氣，"好難懂啊！"

"姊姊，我今天來找你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壯壯被她九彎十八拐、天馬行空的思緒拉着跑，差點忘了自己的目的，"你想繼續留在這兒嗎？你想不想回家？"回家！

她眼睛一亮，"我當然想回家，可是…"可是就這樣離開一江水堂，離開羅小綁，離開小竹，離開…向大夫。

苗苗沒來由悶了下來，摩挲着陶杯。

壯壯才瞥了一眼，心下大大一震。哎喲，大事不妙！

"姊姊，你該不會…喜歡上他了吧？"苗苗嚇了一跳，飛霞迅速飛上她的瞼頰，連脖子都紅了，"他…我…我沒有…你誤會了。"壯壯雖然沒有和姑娘家打過一父道，但是姊姊平素不是這個樣的，這個表情、這種羞澀…本就不言可喻了嘛！

"姊姊，你千萬要控制出自己，不要喜歡上他！"他着急地道。

"可是我沒喜歡他，"她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慌得連忙擺手，訥訥地道:"我沒有喜歡他，真的。"

"完了，你真的喜歡上他了。"壯壯手足無措，哇啦哇啦嚷着，"慘了、慘了、慘了。"

"我真的沒有…"她看着弟弟慌得瞼發白，徑自在那邊"慘了、慘了"迭聲地喊，沒來由也跟着手忙腳亂惶恐起來，"沒有、沒有…你不要嚇我。"苗苗的身子畢竟久病積弱，雖然這幾寒毒砝散了一些，但是還是不住這樣的着急用氣兒，小臉煞白，小手也顫抖了起來。

等到壯壯意識到不對勁時，苗苗已經身形搖搖墜…

他大驚失，"姊姊！"待他要撲過去接住她墜落的身子已是來不及，咚地一聲，苗苗緊閉雙眸暈死在地上。

壯壯扶起了姊姊軟綿綿的身子，慌得失聲呼救，"向大哥…救命啊…救救我姊姊…"他的叫聲還未結束，一道迅如飛鷹的影子旋風般捲來，壯壯懷中頓時一空，他定睛一看，落花已經將苗苗抱在懷裏，神嚴肅深沉地把起脈來。

"向大哥，對不住，都是我害了姊姊。"壯壯內疚難過得要命，眼淚撲簌簌地掉。

他也不知道為什幺要對向大哥道歉，但是…他好愧疚啊！

落花雖然瞼上毫無波動之，實際上心口慌亂糾結得幾乎不過氣來，極力冷靜地道:"

…

她只是寒毒復發了。"

"復…復發了？"壯壯又想哭了，"我真是個大混蛋，只會害她生病，嗚嗚嗚，我是個失敗的弟弟。"落花擁緊了苗苗，在把完脈後已經稍稍鎮定，籲口氣道:"她不會有事的，待會兒我讓人再熬一碗藥過來，她喝了就會好一些。"

"向大哥，對不起。"壯壯淚眼濛，涕零，訥訥地道:"又給你惹麻煩了。"他搖搖頭，温和地問:"你何出此言？"

"因為…總之…是我的錯就對了。"壯壯頭低低，很心虛地道。

"無論如何，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毋需擔憂。"他靜靜道。

"向大哥…"壯壯言又止，"唉！"落花聳起一邊的眉，疑惑地盯着他，"你要告訴我什幺？"

"沒…沒事，請你好好照顧她，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她。"壯壯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落花莫名其妙地望着他離去的背影，不過他還是將苗苗抱了起來，往羅小合走去。

"小竹，快去煎齊姑娘的藥來！"落花沉着地走進了後堂，看見一邊吃花生米一邊喝茶，愜意快樂似神仙的向老爺。

"爹，我要成親。"落花慢條斯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