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回歸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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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始的説服下,鳥羽茉理在海東車站和竜堂兄弟們分手了。始要她搭上列車往東京前去,至少要離開燃着大火的城市。只有這一點,茉理不想聽始的。原本要搭上列車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車站和月台上都擠滿了人。為求安全而
逃離此地的市民們臉
大變,拼命地你推我擠。列車的車輪也彷彿發狂了似的,遲遲發不了車。
茉理的揹包裏有竜堂兄弟得自寒川未亡人的文件。那是名雲泰信三十年來不間斷的惡業和犯罪的證據。這些文件一定得帶回東京,讓傳播媒體去公開。茉理放棄了搭火車的念頭,來到車站外面。道路也處於極度混亂的狀況下。汽車喇叭聲擾亂了聽覺,阻的車子催促聲咆哮着,要自由地行走
本是不可能的事。然而,茉理在這個時候卻靈機一動,想出了個點子。
“此處止停車。違規者拖吊。”標示有這些規定的地方停了二百輛以上的汽車,好像不識字的
本人相當多。茉理從汽車列的一端一輛一輛察看,最後找到了一輛忘了拔出鑰匙的車,她決定暫用一下。
當她備好架勢要開走時,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明亮的街燈和大樓的照明都一下子滅了。原來停電了。雖然這是意料中的事,不過,因為停電的關係,大火的火焰和車子的車燈卻成了市裏的唯一光源。
在動彈不得,不斷地發出喇叭聲和排氣聲的汽車羣縫中,茉理輕快地開着她“借”來的車。十分鐘之後,她朝着南方、東京方面前進,離開了市中心。
這個時候,道路掀起了一陣波動。汽車跳躍了起來,茉理的車差一點就翻倒了。車輪的刺耳剎車聲刺着耳膜。在兩、三次朝水平迴轉之後,路面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下來,可是,大地仍然在腳底下發出了令人不愉快的鳴聲,也仍然在動搖着。大氣和大地同時發出了咆哮,吹拂過來的風夾着熱氣,在接觸到肌膚上的時候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冷氣。回頭看着市街的茉理看到了天空一角發出了青白
的光芒,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這一次又是誰了?如果再加上老大的話,本傳統中的可怕東西就全都出現了。”她之所以刻意發出聲音這樣喃喃自語着,是為了壓抑自己內心的焦慮和不安。她當然相信竜堂兄弟們會沒事,可是,他們並非萬能卻也是不爭的事實。然而,目前茉理所能做的事就是聽始的話。茉理等着地鳴停止了之後,再度開始駕着汽車奔馳。
當茉理離開市街往南方的高台方向前去時,相對的,也有人正從高處往低處竄逃。他就是神聖真理教團的教祖綾小路雪彥。這個飛到仙女座星雲和惡魔戰鬥的超人,現在卻在一個巨大包裹的重壓下,搖搖晃晃地走在黑暗的坡道上。教祖揮着汗,一邊穩住自己的腳步,在一股不得已的慾望驅使之下,他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
“教祖大人,您到哪裏去?”發出叫聲從後面追上來的就是奉教主之命前來的信徒們。
教祖頭也不回地繼續走下坡道。不管對方問他什麼問題,他都沒有回答。
“教祖大人!”幾個信徒加快了腳步,繞到教祖的前方。信徒們都比教祖年輕,再加上他們都沒有揹負行李,腳程快是理所當然的。教祖被多達一打的信徒們包圍住了。教祖着氣,以充滿血絲的眼睛環視着信徒們。
“教祖大人,請您回去。這是教主的命令。”當一個信徒伸手要去拉布包裹的時候,原本綁得好好的繩子鬆開了。
布攤了開來,包裹裏面的東西散落在地面上。
“啊!我的財產!這是我的,只屬於我一個人的財產…”鑽石和寶石滾落在坡道上,權利書和債券在熱風中飛舞着。鈔票束因為比較重,所以只掉落在地上,教祖發出了奇怪的叫聲,把身體投向鈔票束。
“不要靠近!不要碰!這是我的錢!誰都不準拿!”
“教祖大人!”
“這是我的財產、我的金錢!不準任何人碰!不要靠近!”教祖咆哮着,他拂開了信徒們伸出去的手,嘴邊噴着泡沫,企圖守住他相信屬於他自己的東西。信徒們面對這個景象不都呆了。在忍無可忍之下,一個信徒
着聲音説道。
“教祖大人是空無一物的,所有的財產都是教團的共有物。這引進都是為了實現一個千年王國所需要的資產。哪,請您回去吧!”信徒企圖讓教祖站起來。突然,教祖猛然地拂開了他的手。一陣慘叫聲響起,教祖的手上有一把短刀,刀刃上滴着紅豔豔的血,當信徒們被這一副景象驚嚇住的時候,強烈的震動使坡道上下跳動着。站着的人倒在地上,而已經倒在地上的人則被跳動的地面強制滾動着。鈔票束和股票掉落在地上,漫天飛舞,手上拿着染血短刀的教祖在地上滾轉着。幾個信徒們目擊了從路肩朝着急斜坡滾下去的教祖,他們聽到了慘叫聲。
當神聖真理教團的教祖從迫蹤者面前消失的時候,名雲泰信好不容易和縣警本部長連絡上了。
可是,縣警本部長的態度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剛剛上任時那種行禮如儀的態度不知跑到哪裏去了,聲音中再也沒有一絲絲的敬意。
“海東汽車在上個月加入了鉅額損害保險。這將會成為調查火災原因時的重點。”
“工廠投保險是理所當然的事。你的意思是説我為了詐欺保險金而將自己的工廠放火燒掉嗎?”名雲的怒吼聲卻得到了一個近乎冷酷的反駁。
“因為為了詐領海難保險而讓自己的船沉海的例子多不勝數。”
“什、什麼…?”名雲一時為之語,在他找出下一句該説的話之間,花了三少鐘的時間。
“那是世界第一個工廠啊!是我的驕傲,本的驕傲啊!我豈會讓它和那些破船一樣,成為詐欺的
源?”
“話是沒錯,可是,自己的工廠燒起來了,您卻悠然地待在自己家裏,也不想到現場來看看。看在第三者眼中,難免會到懷疑啊!”
“你…”名雲的理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綜。他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畜牲!原來你也倒向幹事長那邊了!就在幾天前,你才宣誓對我效忠的,難道你忘了嗎?”
“我是國家的公務員,沒有對特定的個人宣誓效忠的立場。在我們繼續進行這種無益的對話期間,損害仍然繼續在擴大中,對不起,失陪了!”被對方接斷電話的名雲只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憤怒和屈辱撕扯開來了。以前,他總是仗着強大的權勢使他人屈服、隸屬於他,然而,現在只不過產生了一點點裂縫,身邊的人就一個一個揹他而去。名雲明白了自己的權勢不過是像海市蜃樓般的虛妄存在,可是,他實在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的兩眼中帶着血光陷入了沉思,然後他命令隨倚在一邊的秘書田代準備出動自家用的直升機。聽到名雲要搭乘直升機到現場去,田代不愕然地直瞪眼。
“如、如果會長到現場去,固然可以鼓舞現場的士氣,可是,那太危險了。倒不如到市外去避難吧…”
“我不想聽這些話!”難得的忠言也進不了怒氣攻心的獨裁者耳中。田代的表情變成了半哭泣狀態。因為如果名雲要到危險的地方去的話,田代也當然得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