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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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一碗牛腩河開始。
十七歲,廣東話也未能説得純正的子,梓心在姑媽的大排檔幫手。
舊了的t恤、及膝的褲子、咖啡的塑膠拖鞋。
梓心慣用最原始最普通的橡皮圈把長髮束好,每天汗浹背地在大排檔走來走去。
也沒有所謂什麼快樂不快樂。姑媽一家對她不算差,有屋可住,有飯可吃,在大排檔幫手又有錢可賺。
總之,子就是這樣地過。
泵媽對她説:“阿梓,收工後可以去上夜學,多讀些書也是好的。”梓心地笑了。她知道終有一天她一定會再讀書,遲一點吧。
在大排檔幫手也不是太差。如果姑媽是開士多的,她便要在士多幫忙。若果姑媽開的是車房,她可能要學修理汽車。無論是哪一行,梓心也是要幫忙,那是父親答應姑媽的。
最初兩年梓心住在姑媽家,替姑媽工作,另外領取一點點零用錢。
真正辛苦的是,起初不習慣太早起來,切花椒八角洗向醃煲水烹調,她非手,被滾油滾水燙傷,切切傷手指時有發生。姑媽總是笑説:“人家吃了,身體內便着你的血。”聽上去多漫,他們嘴裏吃看她做的食物,身體內着她附加的血。
每天十一時許,牛腩準備好,大排檔便開工了。
大排檔位於西區一條斜路上,環境算是清靜,最旺的時分是中午,附近的學生午膳時間中都會要一碗牛腩河。
梓心的姑媽煮麪滾湯,梓心捧着碗來來回回,陽光灑在頭上,雨水從鐵皮頂上病下來,她雙手的指頭都起了繭。
坐下來打開飯壺,一口一口地吃,眯着近視的眼睛細看從斜路步下的人。
學生多是中學生大學生,神情多是愉快。在國內的時候她也是學生,初中畢業,成績不過不失,但非常喜歡外文。梓心的英文説得不錯。是的,有機會要再讀書,這個地方這個飯壺,只可以相對兩年。
中午時分忙碌完畢,午後五時許又是多客人的時候。放學了,從斜路走下來吃一碗麪,然後歸家。
起初留意他,是因為他放在台面的一本書,《impressionism》。
梓心也學過印象派的理論,頗喜歡印象派的作品,只嫌保守了一些。她也曾想過做畫家,不過想歸想,明知是不會做到了。
他穿着衣牛仔褲,戴一副銀框扁身的眼鏡,高高的、秀氣的,一副大學生的模樣。
他簡單地叫了一碗牛腩河,吃得很慢很悠閒,從來不趕時間。
他有多大呢?二十、二十一?看他那種氣質,家中環境一定不錯吧。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優遊、他的閒適,梓心把他留意起來,他像是無端端的慢鏡重播,在一堆急速的人中央,少不免惹人注目。
後來,他對梓心笑了,在叫食物之後會説“謝謝”有時候會把目光停留在她的眉宇間,看一會又吃兩口河粉,也不怕梓心尷尬。
梓心也大看膽子,在他沒開口叫東西之前已把一碗牛脯河放在他面前,明顯地表現出某種默契。
她是喜歡他的,她知道。但有多喜歡他,便難以推測。
許久以前,十三歲的時候,她喜歡過一位學長,但當他拒絕她的心意之時,心情卻不見得怎樣難過。
大概,她並不是太喜歡他吧!
而這一個,她真的不知道…
當梓心也摸不清自己的喜惡的時候,一天男孩子與一個短髮女孩子手拖手來到大排檔中。
那一天,梓心首次到,她其實是討厭這大排檔的,那一天的汗,從背部出來之時,居然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