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深碧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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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有暗器。

連暗器都是黑的。

這些“黑人”卻似乎有一種識辨自己人的記號，所以，毒招殺着，只向方真身上招呼，但絕對不會誤傷了自己人。

方真不能往地下鑽。

就算他有土遁的本領，但地下依然埋伏着敵人。

敵人本是要置他於死地。

方真只有往上陡升。

但他身子才一振，上面便有了聲響。

牆角、簾前、樑上、椽下、垣後、柱旁，莫不是埋伏有人，就待他一躍而起。

方真長嘆一聲。

那些“黑人”已遮燈蔽月，要不然，一定可以看見他無奈的神情。

方真仰首望天。

他一望天就拔劍。

深碧的劍。

黑夜的街心，漆闇莫辨的地方，驀然抹過奪目晶瑩的碧緣。

惜惜在樓頭上，看見了這一道劍光。

美麗的劍光。

星般的劍光。

惜惜忽然覺得被一種無由的動所充滿:絕世的劍光應該用來照亮絕世的容顏的。

她一看到這道劍光，她就像被温馨臉一擊:只有她知道，這道傲絕天下無可捉摸的劍光，只有在方真留在“秋蟬軒”的燈下撫掌把玩，她也曾湊過臉去，為那令人震顫的碧鋒芒發出羨歎。

──這柄天下莫敵的劍，只有她看過、觸過、撫過、愛過，在夜深人靜時，注視它的美，分享它的寂寞。

惜惜一念及此，覺得臉上都燒熱了起來。

她拿着水盆，一兜腦兒，相忘於江湖般的潑了出去。

水花，水花。

在黑漆裏略映着晶瑩，迅即沒入黝暗裏。

水花水花。

美麗的水花。

絢燦的劍花。

劍花起，黑暗裏的人都分濤裂的開了一條路，方真身影橫空而起，上了水花。

他在水花裏揚袖橫掃。

水花飛濺。

水花似千百冰刺般的暗器，往“黑人”的身上。

“黑人”慘呼、哀嚎，一時間紛紛沒入黑暗中。

黑暗又成了黑暗。

黑暗裏沒有人。

浮雲掩映，層雲下的月亮隱隱微明。

方真笑了，他的劍又收回鞘裏，他在哼一首曲子，把曲子哼到告一段落之後，才毫不在意地道:“如果你是回萬雷，就留下兩條胳臂來，如果來的是回百響，留一條手臂就夠了。”他望望天道:“你們所作的惡孽，其實，留下一百條胳臂都難贖其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