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獨探大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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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撫掌哈哈大笑道:“你問遍了天下之人,天下之人都要回答你一句‘沒藥醫’!你問藥王高二,藥王高二回答你:‘包在俺身上啦’!你們沒有看到外面那些美女嗎?那都是老朽的妙手回呀!哈!玄鸚在老朽家住它十天,十天之後,看你這臉模子,還怕不成天上神仙,人間絕?以後若是被朝廷看見了你,把你強選了去當皇后妃子,莫怪老朽嘍!”説罷,哈哈大笑!李玄鸚又羞又驚喜,昏倒地上!武天洪獨自一人,踽踽步行着。
他此刻心中情緒,異常複雜,一來,無比甜愉快的,是和李玄鸚的愛戀。這李玄鸚,的確如師父的稱讚,是一個絕世奇人,武功的深奇奧,天資的聰明絕頂,個的温柔良善,再沒有別人能比得上。玉蕊仙妃張瓊,雖然也僅次於李玄鸚,仍不免有兩個缺點,一是深怕她不受公公婆婆管教,一是隻有師兄妹的深厚友誼,毫不懂夫的恩愛。
但二來他又到遺憾的,為了藥王高二,能把李玄鸚恢復昔花容月貌正在高興,可是高二又不許他多留,催着他上路,不能和李玄鸚多呆幾天。高二催他道:“老弟,不要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快走吧,江湖上不可一沒有武天洪!”以天下四奇之一的高二,居然這樣捧自己,自己焉能貪戀不走?三來他到悵惘的,是一出山之後,究竟往哪裏去好呢?玉蕊仙妃和玉玲瓏,都是跟自己來打巫山的,這一失散,自己焉能整個丟開不聞不問?南京青龍幫,基礎剛立不久,重要的人都離開了,無人照顧;尤其是,四匹罕見的千里馬,都丟在巴東縣;馬失去固然可惜,若是鄧公明隨後趕到,把馬都帶走,遇到黑道上的人,要奪馬,鄧公明必然為馬而喪命,比失去馬的可惜,更為可慮。
但武天洪不是優柔寡斷徘徊不決的人,他不知往何處去好,稍一考慮,就決定先去華山!據玉蕊仙妃説,鐵崖丈人親自去守華山,他應當先去見師父,把自己和李玄鸚的事稟明,然後再看師父若是沒有什麼派遣,就回家鄉去一下,探望父母家人,即去南京。
同時,他聽説中蠱彭白姑從大巴山奔華山去尋鬧,不知結果如何?倘若來得及,自己也想鬥一鬥中蠱彭白姑;他覺到,在巫山所鬥彭雪姑,還不夠味不過癮,彭雪姑的武功,並不如外面傳説得那麼可怕,不然就是彭雪姑沒有把真本領施展出來。
李玄鸚一開始,就削斷了彭雪姑兩手指,無疑的這將是一件轟動江湖的新聞!武天洪獨自一人,在湖北四川界處的亂山中,獨自向北走,頭戴斗笠,身穿白杭羅勁裝,背上祥麟寶劍!他把威風刀,和李玄鸚換了祥麟劍。他不慣用刀,李玄鸚學的是“地藏王七十二式”這七十二式可以用掌,可以用劍,可以用刀,也可以用其他兵器,這是李玄鸚不肯説出師承的曠世奇學。
威風刀是玉玲瓏的,如今暫時歸李玄鸚,下次大家會面之時,再還給玉玲瓏。
頭一天夜裏攻巫山,第二天在高二家,第三天武天洪就上路,奔陝西華山去。
大凡武功輕功高強的人,走絕山危崖如平地,在長途旅行之中,就只管照直了方向前進,再不須顧慮好走不好走,因此武天洪這一路北上,又是走在四川湖北二省的界處,荒山野谷寂無人煙之所。
一直走到天黑,始終沒有看見到一間房屋,一個行人,到處都是奇峯斷壁,怪石危巖,一片嶙峋嵯岈、兀巖崎嶇,野草荒藤密林老樹,還有虎跡豹糞鳥獸殘屍。東方月出,清光如水,把武天洪的身影,照在左手山壁上,那身影陪伴着武天洪,亦步亦趨,倒可以略略解除孤身絕嶺中的寂寥。
紅粉佳人,顧影自憐,英雄豪氣,也愛羽,武天洪在此墳墓似的死寂之中,不由自主地常常轉面看看自己的身影。忽然看見山壁上,月光把自己的身影,一個人照出兩個影子來!武天洪一愕,注目望去,前面一個影子,是自己的影子,後面一個,卻是個披頭散髮女子身影,跟在自己後面七八尺!武天洪駭得全身發,急回頭看,並不見有人。
再看山壁上,披頭散髮的女影,也沒有了。
他疑心自己眼花,既不相信荒山半夜中,真會有鬼,也知道不是有人跟在後面,若有人跟在後面,自己的耳朵聽覺,鼻子嗅覺,身上覺,都比任何人鋭,必然會知道的。
然而武天洪再向前走,披頭散髮的女影,又在他身後出現。
武天洪猛然回頭看,仍然沒有人!任他藝高膽大,在這半夜荒山中,也不由他不膽寒!他想出一條妙計,故意走向一株大樹前,突然圍着大樹一旋身轉回來,恍惚間似乎看見有一片衣角,倏然飄向他身後。
武天洪迅疾回身兩三次,仍是見不到人,只看見衣角從自己旁飄向身後兩三次。
他一面疾轉身,一面留心地上的人影,果然是兩個人影在疾劇旋轉,那披頭散髮的女影,飄疾如風,始終在他身後。他借地上人影來瞄準,照方向猛然一掌向自己身後打去,驀然被一個柔滑細膩的手,扣住自己的脈門,登時,一股古怪滋味的熱,由脈門透入臂中,直湧向全身。
武天洪火速閉行氣,抵住熱的深入,同時猛翻身再用左掌打去,突然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丟開脈門,火速避讓。
武天洪眼力是何等迅疾?早一眼看清楚了這女子,卻是桃花四娘子!武天洪心中暗暗吃驚:上次雖然捉住桃花四娘子,丟入歐陽霹靂的懷中,那時是出奇制勝;若不是出奇制勝,而要憑武功對武功,那麼這桃花四娘子的武功詭異離奇,另成一派,確實不容易對付!單單看她此次悄悄跟在身後,竟然能使覺特別鋭的武天洪,都全然不知道,至少她的輕功靈妙得莫測高深!
“下女人!跟我做什麼?我沒有話同你講!”桃花四娘子乜乜笑起來,扭着水蛇道:“啊喲!好大的火氣!小奴家有幾句心裏的話,要問我的武相公呀!”這幾句話,倒提醒了武天洪,他心想:不錯,我也有幾件不知就裏的事要問你呢。剛要開口,不由心裏又暗暗啐一下,寧可把不知道的事,讓它不知道去,這種女人,還是少和她-嗦!武天洪不再理睬,一言不發,昂頭,大步繼續走下去。
桃花四娘子公然跟在身後七八尺,盈盈地笑着道:“吾家的小武相公哥哥,前面走不得呀,快要到大巴山了呀,停下來好哥哥,有話同你談心呢!”武天洪又恨怒她無聊,又好笑她枉費心機,索不恨不笑,心中木木毫無所動,一聲不響,自走自的路。
桃花四娘子跟在後面,忽然改成哭聲道:“武相公,不要向前走,前面就是死!你知道周老氣被彭雪姑打死了嗎?這一下鬧出事來了!”武天洪聽了,心中大吃一驚!周老氣被彭雪姑打死?真的假的?他忍不住正要停止腳步,回頭問她,心中又一轉念:任你説出天大的事,我就是不理你!看你還有什麼辦法?他毫不為所動,繼續走着。
桃花四娘子忽然閃身抄到武天洪面前,面向着武天洪攔住去路。
武天洪恍如未見,仍然一步一步向前快走。
桃花四娘子面對着武天洪,保持七八尺距離,一步一步倒退着。
兩人成了新奇古怪的走路,兩人面對面,前面女人倒退着走,後面武天洪向前走,兩人步子一樣,速度一樣,非常整齊規律,像是在演戲!桃花四娘子邊退邊笑道:“傳出去,江湖上都知道金狻猊就怕桃花四娘子,見了面,一句不敢開腔!你要是真有種呀,敢跟我鬥法嗎?兩人對面站下來,任我百般勾引你,用魂香你,你能夠不落敗,算你有本事!照理説:鐵崖丈人的門徒,是不會怕我們九連山那一套的!怎樣呀?我的小豌豆?”這些話説得確實夠厲害,任何人都會到窒息,非開口罵兩句不可。可是武天洪心中卻暗笑:要鬥法嗎?你種種引我開口,我偏不開口,這已經是在鬥法了!他仍默然地大步向前走。
桃花四娘子大步向後退,忽然從身邊掏出一個長形的東西,像一油條,猛用力向武天洪身後丟去,嬌喊道:“看!”武天洪直如沒有聽見,沒有看到,仍然是不停步。
忽然聽見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陣急劇的馬蹄聲,桃花四娘子愕然望去,急閃身讓在一邊,驚歎着叫道:“好四匹千里馬!武相公快讓開!”武天洪心中正想着鄧公明和四匹千里馬,急回頭看,什麼也沒有,連馬蹄聲也寂然了。
桃花四娘子仰天咯咯大笑,笑得前仰後合,一股跌坐在地上,還不住地大笑。
武天洪停步站定了,笑道:“真有你的!我第一步棋輸給你了!那是什麼東西做出來的馬蹄聲音?”桃花四娘子忍住笑道:“你哪裏知道?那是我們九連山的一件法寶,用絲綢做成的小鞭炮,半夜在山裏燃放炸的聲音和馬蹄聲音,一式一樣,專為擾亂敵人耳目用的!”武天洪走向桃花四娘子前面,就地坐下,笑道:“來,我們兩個鬥法!你儘管銷魂蕩魄勾引我,你看我上鈎不上鈎?”他頓一下,又道:“且慢,我們先談談,我要問你幾句話。”桃花四娘子冷笑道:“你要問我的話,我都可以告訴你,可是問完之後,你不許賴,要好好鬥一場法,鬥法有了勝敗,怎麼説?”武天洪道:“我勝了,把你帶去聽候我師父發落;我敗了,任憑你擺佈。”桃花四娘子連忙點頭笑道:“這就是了,你要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