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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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哧…”惡狠狠的穎慧看着身邊男子的痴狀態，再也裝不下狠去了，一下子笑了，成爪之手，輕輕地撫上了悟空鐵似的膛。

“你個傻蛋，你可以變個假猴子睡在房間裏，真身來我這呀。”

“還是師姐聰明，好主意。”悟空有了主意，心大動，又再撫摸上了穎慧的美妙體“可是，我只能自己變化，怎麼才能讓別的東西變成我呀。”穎慧沒好氣地道:“你咋這笨呢，你可是舉一反三得學呀。”經師姐這一提醒，悟空細細回想地煞變化品訣，腦中靈光一現，已悟出變化訣竅。喜上眉梢，轉念一想，道:“好姐姐，此法雖然可行，可是，我整夜未歸，如何解釋呀。”穎慧氣得在悟空俊臉上了一指:“你就不能撒謊，説你一晚上都是變成了個小蜂在睡覺。”一説道蜂，想起悟空變化成蜂偷窺她洗澡，不粉臉一紅，心中甜絲絲地。悟空得了指點，吻了吻穎慧的櫻桃小，喜滋滋地返回住處，坐在原寢之處，故將牀鋪搖響道:“天光了！天光了！起耶！”眾人甚是奇怪，悟空昨個就是早早醒來叫喚，今個寅夜未歸，紛紛來問，悟空俱以穎慧之語搪。悟空悟透變化訣竅，能變萬物，萬物能變。菩提祖師輕捋鬍鬚，微微點頭，心道:不愧是天地靈。

自此，悟空白練功，晚間化個假身與師兄們睡一起，真身在師姐處逍遙快活，將那各式愛花樣玩兒擺，逐家無拘無束，自在逍遙。忽一，祖師與眾門人在三星前戲玩晚景。

祖師道:“悟空，事成了未曾？”悟空道:“多蒙師父海恩，弟子功果完備，已能霞舉飛昇也。”祖師道:“你試飛舉我看。”悟空本事，將身一聳，打了個連扯跟頭，跳離地有五六丈，踏雲霞去勾有頓飯功夫，返復不上三里遠近，落在面前，叉手道:“師父，這就是飛舉騰雲了。”祖師笑道:“這個算不得騰雲，只算得爬雲而已。自古道:‘神仙朝遊北海暮蒼梧。’似你這半，去不上三里，即爬雲也還算不得哩！”悟空道:“怎麼為‘朝遊北海暮蒼梧’？”祖師道:“凡騰雲之輩，早辰起自北海，遊過東海、西海、南海、復轉蒼梧，蒼梧者卻是北海零陵之語話也。將四海之外，一都遊遍，方算得騰雲。”悟空道:“這個卻難！卻難！”祖師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悟空聞得此言，叩頭禮拜，啓道:“師父，‘為人須為徹’，索舍個大慈悲，將此騰雲之法，一發傳與我罷，決不敢忘恩。”祖師道:“凡諸仙騰雲，皆跌足而起，你卻不是這般。我才見你去，連扯方才跳上。

我今只就你這個勢，傳你個‘筋斗雲’罷。”悟空又禮拜懇求，祖師卻又傳個口訣道:“這朵雲，捻着訣，念動真言，攢緊了拳，對身一抖，跳將起來，一筋斗就有十萬八千里路哩！”大眾聽説，一個個嘻嘻笑道:“悟空造化！若會這個法兒，與人家當鋪兵，送文書，遞報單，不管那裏都尋了飯吃！”師徒們天昏各歸府，這一夜，悟空即運神煉法，會了筋斗雲。穎慧也為情郎暗暗心喜。一，歸夏至，大眾都在松樹下會講多時。大眾曰:“悟空，你是那世修來的緣法？前師父拊耳低言，傳與你的神通之法，可都會麼？”悟空笑道:“不瞞諸兄長説，一則是師父傳授，二來也是我晝夜殷勤，那幾般兒都會了。”大眾道:“趁此良時，你試演演，讓我等看看。”悟空聞説，抖搜神，賣手段道:“眾師兄請出個題目。要我變化什麼？”大眾道:“就變棵松樹罷。”悟空捻着訣，念動咒語，搖身一變，就變做一棵松樹。真個是:鬱郁含煙貫四時，凌雲直上秀貞姿。

全無一點妖猴像，盡是經霜耐雪枝。大眾見了，鼓掌呀呀大笑。都道:“好猴兒！好猴兒！”不覺的嚷鬧，驚動了祖師。祖師急拽杖出門來問道:“是何人在此喧譁？”大眾聞呼，慌忙檢束，整衣向前。

悟空也現了本相，雜在叢中道:“啓上尊師，我等在此會講，更無外姓喧譁。”祖師怒喝道:“你等大呼小叫，全不像個修行的體段！修行的人，口開神氣散，舌動是非生。如何在此嚷笑？”大眾道:“不敢瞞師父，適才孫悟空演變化耍子。教他變棵松樹，果然是棵松樹，弟子們俱稱揚喝采，故高聲驚冒尊師，望乞恕罪。”祖師道:“你等起去。”叫:“悟空，過來！我問你什麼神，變什麼松樹？這個工夫，可好在人前賣？假如你見別人有，不要求他？別人見你有，必然求你。你若畏禍，卻要傳他。若不傳他，必然加害:你之命又不可保。”悟空叩道:“只望師父恕罪！”祖師道:“我也不罪你，但只是你去吧。”悟空聞此言，滿眼墮淚道:“師父教我往那裏去？”祖師道:“你從那裏來，便從那裏去就是了。”悟空頓然醒悟道:“我自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水簾來的。”祖師道:“你快回去，全你命，若在此間，斷然不可！”悟空領罪“上告尊師，我也離家有二十年矣，雖是回顧舊兒孫，但念師父厚恩未報，不敢去。”祖師道:“哪裏什麼恩義？你只是不惹禍不牽帶我就罷了！你這去，定生不良。憑你怎麼惹禍行兇，卻不許説是我的徒弟。你説出半個字來，我就知之，把你這猢猻剝皮銼骨，將神魂貶在九幽之處，教你萬劫不得翻身！”悟空道:“決不敢提起師父一字，只説是我自家會的便罷。”穎慧聽得師傅不再要悟空，心內一急，忙道:“師傅，悟空年幼，饒着他吧。”眾人平個與悟空相處甚歡，一時大有不忍，齊齊求情道:“饒着悟空吧。”祖師掃過眾人，一言未發，轉身進了門內。

悟空見沒奈何，只得拜辭，與眾相別。師姐送出門來，淚眼挲挲。望着師姐嬌柔的模樣，悟空一把將美人抱住，想起二人歡美的子，心下一陣難過。穎慧柔柔道:“好師弟，不要埋怨師傅好嗎？”悟空道:“哪裏話來，今個乃我不好。”

“師傅他很器重你的。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的身子，就是他安排給你的，咱倆的事，他一清二楚。師傅用三災害你，就是要發你體內的天地靈氣，且他已幫你渡過此劫，自此你已成金鋼不壞之體。”穎慧輕泣道。悟空茸茸的手替師姐擦乾眼淚，輕輕地吻了一下香，道:“代我向師傅問好，徒兒不孝，他的大恩大德來再報！好姐姐，你要保重呀。”隨即忍痛身，捻着訣，丟個連扯，縱起筋斗雲，徑回東海。

那裏消一個時辰，早看見花果山水簾。美猴王自知快樂，暗暗的自稱道:“去時凡骨凡胎重，得道身輕體亦輕。舉世無人肯立志，立志修玄玄自明。當時過海波難進，今來回甚易行。別語叮嚀還在耳，何期頃刻見東溟。”悟空按下雲頭，直至花果山。找路而走，忽聽得鶴唳猿啼，鶴唳聲沖霄漢外，猿啼悲切甚傷情。即開口叫道:“孩兒們，我來了也！”那崖下石坎邊，花草中，樹木裏，若大若小之猴，跳出千千萬萬，個個衣衫襤褸，灰頭苦臉，有的還遍體鱗傷，悟空大吃一驚。＊＊＊且説猴王孫悟空黯然別離師傅與師姐，一個筋斗，即至花果山，召集孩兒們出來接，忍料孩兒們個個衣衫襤褸，灰頭苦臉，有的還遍體鱗傷，若大若小之猴，把個美猴王圍在當中，猴王道:“孩兒們，發生何事？汝等這等狼狽。”眾猴嘰嘰喳喳都要説話，一老猴叩頭叫道:“大王，你好寬心！怎麼一去許久？把我們俱閃在這裏，望你誠如飢渴！近來被一妖魔在此欺，強要佔我們水簾府，是我等捨死忘生，與他爭鬥。這些時，被那廝搶了我們傢伙，捉了許多子侄，教我們晝夜無眠，看守家業。

幸得大王來了！大王若再年載不來，我等連山盡屬他人矣！”悟空聞説，心中大怒道:“是什麼妖魔，輒敢無狀！你且細細説來，待我尋他報仇。”眾猴叩頭:“告上大王，那廝自稱混世魔王，住居在直北下。”悟空道:“此間到他那裏，有多少路程？”眾猴道:“他來時雲，去時霧，或風或雨，或雷或電，我等不知有多少路。”悟空道:“既如此，你們休怕，且自頑耍，等我尋他去來！”好猴王，將身一縱，跳起去，眾猴見得，均喜不自勝，知大王學得神通，不復受那奴隸苦。悟空一路筋斗，直至北下觀看，見一座高山，真是十分險峻。好山:筆峯立，曲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