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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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類的對話,或許他真的早抹脖子見閻王了。可眼下他嘴角已經沁出血絲卻依舊又換了一把長劍,我不由得衝遞給他劍的華青山也就是昨天坐在鐵平生身邊的那個白衣漢子一拱手:“華兄莫非與鐵平生有仇?”目光掠過樓上樓下,卻不見大江盟的蹤跡。
“賊人人得而誅之,華某恨不得以身相替鐵兄。可惜鐵兄與你訂得是生死決鬥,吾等正道中人,豈能像你這賊一樣,將信義二字拋在腦後!?”華青山義正嚴辭地道,又輕蔑地望了一眼無瑕、玲瓏。
“我呸!”聽到華青山的話我知道自己昨晚有些天真了,賊還是賊,人心怎麼能説變就變,特別是這些自命白道的大俠們,大江盟就算勢大也無法錮他們的思想吧!
轉眼看無瑕、玲瓏臉也是微微一變,心中越發討厭華青山,正巧鐵平生又搖搖晃晃地刺來一劍,我身形便僅是稍稍一躲,卻讓那鋒利的長劍在我臂上劃出一道口子來。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我是有心想讓,場外的那聲歡呼剛剛響起便極快地湮沒在一片驚訝聲中。鐵平生也是一怔,或許是早到了燈盡油枯的地步,他表情一鬆,竟一頭栽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鐵大俠刺中了我一劍,自己也累昏了。這場決鬥就算個平手如何?”樓外樓上下寂靜了半刻,才零星聽有人喊好,更多人臉上卻是出意猶未足的表情。華青山陰沉着臉,上前想把鐵平生抱起來,卻被我攔住了。
“華兄不是説賊人人得而誅之嗎?你老人家又口口聲聲説我是個賊,那好,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誅殺我的機會,如何?”周圍眾人又都喧譁起來,華青山直身軀,自有一股威嚴,他微微一笑道:“好,你這賊既然願意受死,就別怪我不講江湖規矩了。”他話音甫落,猛的從人羣中衝出四五十個人來,高矮胖瘦,年老年幼各不相同,卻都穿着短打短靠,各舉刀劍,顯然都是些江湖人物。
這幫人並沒有向我撲來,卻是直奔無瑕、玲瓏而去。離三女還有七八步遠的時候,這些人突然分成了五隊,一下子便把無瑕、玲瓏圍了進去。
我心頭一凜,華青山雖然也是江湖名人錄上的成名人物,卻沒聽説他入了哪門哪派,怎麼會糾集了這麼多武林中人呢,究竟是鐵平生的人緣太好還是我的口碑太差,真是人人得而誅之呢?
我剛想轉身相救,華青山的月幹坤圈已經砸了過來。
“滾!”我反手就是一劍,將鋼圈盪開。而那壎u艘礞h已經動了手,隨着你一刀我一劍的是在青樓楚館都很難聽到的漫罵:“娃蕩婦!”
“騷貨!”
“賣騷的賤女人!”無瑕已經劍禦敵,只是她臉上茫然中竟真的隱隱有些羞愧,那劍勢有氣無力的僅能自保而已,反倒是玲瓏姐妹氣的雙頰青白,手中長劍含憤而出,轉眼間就傷了兩人。
“華青山,你竟敢聚眾鬧事!”我一腳踢開一個拿着開山斧張牙舞爪呼喝的漢子,一邊喝道。華青山冷笑一聲:“我等是奮勇抓賊,豈是鬧事!”説着,手中兩隻月幹坤圈一併削了過來。
“瞎了你的狗眼!”斬龍刃壓制住雙圈,我的捕快牌已經亮在了華青山的眼前:“敢當眾襲擊朝廷命官,想造反呀!?”用佛門獅子吼喊出了這句話一下子讓那壎u艘…子俱是一呆,手上的招式全慢了下來,紛紛回頭望着華青山。而華青山也是一臉莫名其妙,似乎沒料到我這賊竟是一個朝廷命官。
“刑部牌?你這…真是官府中人?”華青山兀自不信,了眼睛,定睛朝牌望去。他這副模樣反讓我心生狐疑,雖説江湖上知道我來歷的人並不多,可江湖上那些有頭有臉的大門派十有八九知曉我是個官場上的人物,依照江湖傳言的傳播速度,這早該不是什麼秘密了吧,可為什麼華青山和這壎u艘…子都似不知呢?難道是這些門派都刻意收束消息的傳,並且刻意模糊我的背景不成?華青山仔細把牌看了幾遍,才把雙環一撤,喝了聲:“且住!”見大家都望着他如何收場,他臉一沉,冷笑道:“哼,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就算你是個官差,在下也要扳倒你!走,弟兄們,上衙門告狀去!”那羣人呼啦一聲都隨華青山而去了,我卻只能眼睜睜地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暗自嘆息,回頭看無瑕、玲瓏俱是滿臉的沮喪,全沒有早間的歡欣。
“爺,婢子真的是…蕩婦娃嗎?”無瑕白皙豐膩的身子上滿是細小的汗珠,陽光照,發出晶瑩的光芒,彷佛身上鑲滿了鑽石一般妖豔奪目。
“是啊!無瑕,他們説得沒錯,就是爺的小婦,爺是賊,是婦,豈不正是一對兒。”我有心排解無瑕心中的自卑,便開玩笑道。
“婢子只是心愛爺,只是想做爺的女人,礙着他們什麼了,他們這般作踐婢子?”無瑕目泫泣。是呀,名教真是害死人!
“管他呢!”我正道:“無瑕,只為我、玲瓏和肚子裏的孩子活着,並不為隱湖、武當、大江盟那一干人活着。
只要爺疼、兒女孝敬,無瑕還求什麼呢?”無瑕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這個婢子也知道,有爺疼着,別人説什麼,婢子都不怕。只是…”她捧起一隻如新剝雞頭的玉送到我的嘴邊,言又止。
“只是什麼?”我撥着那粒紅得發紫的珠,含含糊糊地問道。
“只是怕妾年四十絲滿頭,郎年五十封公侯…”無瑕眼中換上了另一種淡淡的哀愁。
“胡説!”我呵斥了一聲,在她雪上使勁拍了兩巴掌,心中卻悚然而驚,這詩的頭兩句可是“妾貌漸衰郎漸薄,時時強笑意索寞”啊!無瑕她分明是在恐懼衰愛弛!不過,這也怨不得她多心,她今年已是三十有四,在諸妾中最是年長,加之又有身孕,心神不易寧定,最容易胡思亂想,難怪她這些子勤修水譜呢。
“無瑕,可知道爺走馬章台的往事吧!”無瑕點頭:“爺是揚州有名的風大少嘛。”
“無瑕,女人我見多了,就説揚州吧,無瑕的眸子不比李玉那般勾魂奪魄,雙手也不似孫碧那般天地回,肢也不如王曲那般恰似風,當然的歌喉也不像蘇瑾那般宛如天籟,可天地之大,只生就了一個無瑕,在爺心目中,温柔似水,堅貞似玉,一點都不辜負玉無瑕的名字。”我温柔地望着她的雙眼,堅定地道:“爺愛的是整個人,不是光愛的身子,就算八十歲一百歲了,爺也一樣疼愛。無瑕,爺會與相守一生!”一行熱淚止不住地從無瑕俏目中出,滴滴落在我的額頭上,轉眼她已是泣不成聲。
我起身把她壓在身下,她那梨花帶雨的樣子倍加惹人憐愛。細心抹去她臉上的淚珠,我笑道:“只是,無瑕,等到我們都一百歲了,都是老頭老太太了,恐怕就不能…這樣了。”説着,我的分身已經温柔地刺進了她的身體。***我沒想倒是蘇瑾、孫妙給我的杭州之旅帶來了意外的機遇。
原本在宮難齊蘿的婚禮後就要離開杭州的,雖然魏柔就近在眼前,可她畢竟住在了大江盟的總舵江園裏,而我並沒有充足的理由天天往江園跑去接近她。
然而琴歌雙絕果然有超凡技藝,就連大江盟的那些大老們都聽得如痴如醉,齊小天便找我商量,問看能不能讓孫蘇二人多在大江盟停留兩天,我一番做作之後,又假意與二女商量一番,自然就答應了,我也多了個去江園的理由。
“阿妙,此去江園少説多看,不過,切不可事事關心。”孫妙是頭一回當線人,而大江盟又是龍潭虎,我自然要待清楚,只是望着不遠處正默默無語吃着茶的蘇瑾,我心中卻是別有一番滋味,這等私密的事情,原本是要給自己的親密之人去做的,只是現在我卻把希望寄託在了一個月前還形同陌路的女子身上…寶亭當晚便和師孃們一道上路了,消息是老馬車行傳來的,我並沒有去送,卻託老馬車行給蘇州六娘那裏帶去了我的手書一封,央求她把紫煙轉給寶亭以保護她的安全。
之後,又去拜訪了李之揚,從他那裏得知皇上留方師兄和桂萼的上諭已經下發了,並且桂萼又擢升二級至正三品詹事府詹事。
怪不得文公達如此殷勤,我心中暗忖,僅兩月工夫,桂萼已由一個遠離政權中樞的六品主事一躍成為萬眾矚目的政壇新星,恩寵之隆,嘉靖朝中,幾不作二人想。
江浙兩省都在傳着我和桂萼方獻夫之間有着特殊關係,而且越傳越離譜,已經有傳言説我是桂萼夫人王氏的嫡親侄子,李之揚告訴我這些也自有他的用意。
我問起了這幾杭州械鬥的事情,李之揚向來看不起江湖人,此刻便鄙夷地道:“都是一羣地痞無賴爭風吃醋,最好都死了才好。”説這幾天杭州城聚集了上千江湖人,怎麼能不生事,武人之間的械鬥,倒真的十有八九是在院武館吃飛醋鬥閒氣惹出來的。這些江湖人也真夠不爭氣的了,我心中暗忖,隨口問道,那院賭館多有保鏢護院,怎麼也不出面管管。
李之揚細想一下,臉上倒有些惑了,説叫你這麼一説,我倒發現院賭館鬧事的雖多,卻鬧事的當口還真沒打死個人,要不,我早趁機查封它幾家氣焰囂張的了。我一怔:“兆清兄,小弟怎麼聽説已經説死了七人,重傷二十多人呢?”李之揚點頭説別情你消息倒靈通的,重傷的多是鬥毆的,而死的那七個卻不知怎地就橫屍街頭了,他們有的連路引都沒有,也沒人認屍,竟成了無頭公案。
肯認屍的也不求緝兇沉冤,十分奇怪。江湖恩怨江湖報,這是江湖上的規矩,想來李之揚並不清楚。
只是這些人的死怎麼看起來像是在示威似的,我心道:“難道是慕容世家看江南武林越來越向大江盟靠攏,暗殺他幾個以收恐嚇之功嗎?”李之揚卻沒深究,轉頭提及華青山一夥上告一事,説把幾個為首的打了二十子轟走了事,這本就在我意料之中,他甚至對地頭蛇大江盟都不稍加辭,何況是華青山這夥烏合之眾。
只是如此一來,想要了解裏面的內幕,究竟華青山糾合這麼多人的目的是什麼,只能靠我自己去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