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狼跑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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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會這麼想的。”羅維娜的聲音同她的樣子一樣莊嚴“但是,我跟諾拉·奎恩談了,她也不喜歡那個女人,特克不喜歡,我不喜歡。這裏必定有原因。威利,你應該知道。”巴畢直地坐在那裏,很不舒服。他用不着蒙瑞克博士的遺孀,和山姆·奎恩的子為自己選擇女朋友,不過,他沒把這説出口。特克在壁爐前動了一下,眼睛一直盯着巴畢。
“那是個壞女人。”羅維娜悄悄地説“對你很不合適。”她向巴畢湊近了點兒,銀製的首飾和銀製的針在燈光下發着寒光。
“我要你向我保證,威利,以後不再去見那個叫艾溥·貝爾的女人。”
“為什麼,羅維娜?”巴畢覺得好笑,與此同時,儘量不去想艾溥那一番離奇的坦白“你不知道我已經是個大人了嗎?”
“威利,我是個瞎子。”羅維娜·蒙瑞克把滿頭白髮的頭輕輕向一邊偏了偏,抬一下黑的墨鏡,好像看見了巴畢似的。
“不過,並不是時什麼都祝無睹,我從年輕時起就幫助我的丈夫,同他一起經歷着那些離奇的,孤獨的甚至是可怕的特殊戰爭,並享有其中的一部分。而現在,他死了,我認為是被謀殺的。”
“説到這兒,她停了一下,才又輕聲繼續道“而你那極具引力的新朋友艾溥·貝爾,就是殺死蒙瑞克的暗藏着的敵人。”巴畢倒了一口氣,想申辯兩句,可是他知道他説不出什麼。
他很緊張,想為艾溥爭辯,但是他清楚地記得蒙瑞克臨死前的痛苦,被掐死的小黑貓心臟上的針,他也已得艾溥本人的坦白。他無奈地使勁嚥唾沫,小聲而且很不安地説:“我不能相信,這怎麼可能是她乾的,”羅維娜表情嚴峻地直立在那裏。
“那個女人殺死我的丈夫。”地的聲音變得尖鋭了,大黃狗不安地抖身起來,站在地的身後“馬克的死,我們無法控制。
但是,你現在卻正在危險當中。”她慢慢地走向巴畢,伸出瘦弱的雙手。巴畢無聲地站起身來,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僵硬冰涼,緊緊地抓住巴畢的手指,巴畢到了其中的分量。
“讓我提醒你!威利,請你一定聽我的!”她説話的聲音不高。
“真有那麼嚴重,羅維娜?”巴畢想笑“艾溥是個很人的蛄娘,而且我也不過。”羅維娜冰癱的手指開始顫抖。
“艾溥·貝爾並不是要殺死你,威利。”她輕聲地勸解“你所面臨的危險比死亡還嚴重,比死亡還醜陋。因為她試圖改變你——擾動起你靈魂深處不該喚醒的東西。”大黃狗發出窸窣的響聲,走近羅維娜,然後挨靠着她的黑長裙站下。”她壞透了,威利。”羅維娜的墨鏡不安地直對着他“我能看見她靈魂裏的醜惡,我知道她要降伏你,讓你成為她那樣的惡的種類。你寧願像可憐的馬克那樣死去,也不能聽憑她領你走上惡之途。相信我,威利!”巴畢鬆開了羅維娜冰涼的手,竭力忍住不發抖“不,羅維娜,”他不愉快地分辯。
“恐怕我不能相信你所説的。我想你丈夫的死,可能是由於過度的動和疲勞。他畢竟是七十幾歲的人了,再加上他有慢病。
你想得太多了。”已畢説着,繞着走到鋼琴旁邊。
“你想不想彈點兒什麼,輕鬆一下?”
“我現在沒空兒彈什麼音樂。”她説着,手輕輕拍打着大黃狗的頭。接着,她變得緊張起來。
“我要和山姆、尼克還有萊斯特一起,繼續可憐的馬克未結束的戰鬥。現在你還不願想想我的警告,離艾溥·貝爾遠一點兒?”
“我不能。”巴畢情不自,話語裏帶着不滿,”她是個人的姑娘,我不能相信地會幹什麼醜陋的勾當。”他儘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太生硬“但是,我的確很為你難過,羅維娜。你執意要這麼想,我也無能為力。不過,你確實需要人幫助,為什麼不給格蘭醫生打個電話呢?”羅維娜向後退了退,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儀態。
“不,巴畢。”她的聲音仍然不高也不低“我完全清醒,很正常,”她瘦弱的手指緊拉着特克的頸圈,而特克也緊緊地靠着羅維娜,用不那麼友好的眼光看着巴畢。羅維娜卻還是那樣慢條斯理。
“我當過心理理療師,我看你倒是需要去看一下格蘭醫生,在你跟艾溥的關係結束之前,你就需要去。”
“抱歉,羅維娜,我該走了。”巴畢突然冒出了一句。
“不要走,威利!
“羅維娜人喊着説“不要相信——”巴畢沒有聽見羅維娜後面的話,他一路開車回到城裏,思想卻很難集中。對羅維娜·蒙瑞克的荒唐警告,他是預料到的,可他真想打電話到艾搏的公寓,然而,他還是一次次地忍住了。他想見她。
天漸漸暗下來了,他也慢慢覺得好過了一些。晟後,當他離開城裏的辦公室時,好歹算是平靜了下來。
顯然,已經太晚了,打電話已經不合適了。
回家的路上,他在街對面的酒吧停下來,喝了一杯酒,接着,又喝了第二杯,離開酒吧時,還拿着一整瓶帶回他在布萊特街的公寓。他琢磨着,衝個熱水淋浴,再加上酒,有助於幫助他放鬆。他去衣服,發現了衣袋裏的白玉針。他久久地站在那裏,心不在焉地在手掌裏翻動着針,瞪大着眼睛看着,腦子裏湧起種種聯想。
那枚針上小狼眼睛的顏,和艾溥的一樣,特別是當她被恐嚇或驚擾時。小狼奔跑着的四肢和張嘴嚎叫的頭部,都雕刻得十分細膩,從已經磨得發亮的表面判斷,針的年代一定很久遠了。他從沒見過做工這麼湛,線條這麼暢的小飾物。
再想想艾溥的那件白狼皮外套,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好奇,作為象徵,這隻小狼對艾溥意味着什麼,這可是個蠻有趣的心理分析對象,格蘭醫生一定有結論。此刻,他真想找個機會,看看格蘭醫生的個人病歷記錄。
綠的小狼眼睛好像不懷好意地向他眨着,他打了一個驚顫,使勁擠着自己的眼睛,試圖趕走這種覺。他剛才好像就這樣,衣服了一半,站在卧室裏吱吱嘎嘎的五斗櫥旁邊,睡着了似的。該死的針要把他催眠了。他忍了忍,才沒有把它從馬桶裏沖走。這樣想真是神經短路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