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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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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城機場黃昏黃萬鈞和秘書被人接出機場,上了等候於此的一輛轎車。

渝城醫院門口黃昏轎車在渝城醫院門口停下,黃萬鈞等人下了車,匆匆走進醫院樓門。

渝城醫院病房黃昏杜盛元的病牀邊幾乎圍滿了親人和親信。黃萬鈞已經趕到這裏,目光焦灼地看着杜盛元病重失神的面容。

有人從門外進來,在杜耀傑的耳邊説了句:“梁律師來了。”梁律師走進杜盛元的病房,身後跟着面目陌生的一男一女。有人跟他點頭打着招呼:“梁律師!”梁律師一一點頭回應。

杜盛元的頭部微微抬了一下,似乎要從牀上坐起,杜耀傑的子連忙上去攙扶,杜盛元卻用艱難的聲音説道:“你們都出去。”屋裏的親屬和部屬紛紛走出病房,唯獨杜耀傑留下沒走。杜盛元看了看梁律師和那兩個陌生人,又看了看杜耀傑,用微弱的聲音説了句:“你也出去”杜耀傑愣了一下,看了看梁律師,臉上有些訕訕的,也只得退出了病房。

渝城醫院病房外黃昏病房外,杜盛元的親戚和黃萬鈞等人等在走廊上,彼此默默無言,他們看到杜耀傑臉陰沉地從病房裏走了出來。

渝城醫院病房內黃昏病房裏,杜盛元躺在牀上,梁律師拿着一份遺囑文本,墊在一個文件夾上遞到他的面前,杜盛元顫抖的手幾乎握不住鋼筆,他在遺囑末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之後,律師把遺囑拿給那一男一女陌生人過目。

病房外黃昏病房外的走廊上,杜盛元的親屬和部屬們看到梁律師和兩個陌生人走了出來,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梁律師的身上。梁律師先看了一眼杜耀傑,然後對眾人説道:“你們可以進去了。”眾人紛紛重新走進病房。

廟山尼姑庵外黃昏潘玉龍和金至愛走出庵門。

金至愛回頭仰望,身後高松翠柏,庵門肅然。

渝城醫院病房內黃昏杜盛元躺在病牀上,聲音緩慢地向眾人發佈遺言:“…我知道,我的身體狀況我非常清楚,我已經…我已經走到了我生命的最後時刻,現在,我必須向你們,我的親人,我事業上的同伴,坦白我的一切。古人説,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希望我的坦白,能夠得到你們理解,得到你們原諒。”牀邊的人目光疑惑,誰也沒有説話,病房裏鴉雀無聲。

杜盛元蒼啞的聲音再度響起:“…我曾經,有一個女兒,她是耀傑的妹妹…”房間裏靜得聽得見掉針,靜得讓人心神不寧。

杜盛元艱難地繼續説道:“…我現在要把我的這個秘密告訴你們,我要告訴你們…我不僅僅有耀傑一個孩子…”杜耀傑忍不住了,臉難看地打斷父親:“爸,您是不是太累了,您是不是腦子裏產生了幻覺?”杜盛元:“不,我的身體沒有力氣了,但我的大腦還很清楚。這件事我不應該再瞞着你,你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她是你的同胞骨!你應該知道,應該知道…”杜耀傑:“我的這個妹妹…我媽也知道嗎?”杜盛元:“你的母親一直在病牀上,她聽不到我的聲音…”杜耀傑:“那為什麼現在要講給我聽?”杜盛元説:“這個女孩的母親曾經愛過我,在我的生命結束之前,我不想再把這件事隱瞞下去…我想把我一生,我一生中每一段忘不掉的經歷,都留在這個世界的陽光下面…我的女兒,我生了她,我對她應當負有責任。我對她的母親,曾經愛過我的那個人,也負有責任。”杜耀傑板着臉,問:“您的女兒,現在在哪兒?”杜盛元沒有回答,杜耀傑又加問了一句:“我的…這個妹妹,她現在在哪兒?”這段臨終傾訴,似乎耗盡了杜盛元的全部力氣,他了很久才在喉嚨咕嚕了一句:“…在…銀海。”杜耀傑目光劍一樣地掃向黃萬鈞,黃萬鈞尷尬的目光迴避開去。杜耀傑盯着黃萬鈞的面孔,自言自語地説了一聲:“銀海…”廟山黃昏太陽還未落去,西邊風景如畫。

山上層層疊疊的植被,已被夕陽盡染。周圍浮動的雲霧,讓遠近的山嶺忽隱忽現,浮雲飄渺的山上,一間草廬搭就的茶館撲入眼簾。

潘玉龍跟着金至愛在山路上行走,他的一口英文引來路人好奇側目,他不斷在金至愛耳邊好言規勸:“至愛小姐,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而金至愛對他的勸告充耳不聞。她彷彿戀在山中的幽靜和空冥之中,山谷中的霧障和天際間的彩虹,讓她不時駐足連。

兩人走到草廬茶館,發現廬內清靜無人。金至愛挑了一個臨窗的小桌坐下,潘玉龍看看手錶,心神不安地坐在了她斜側。一個茶童吆喝着過來招呼:“兩位嗎,喝什麼茶?我們這裏有黃山峯、信陽尖、西湖龍井、君山銀針、福建鐵觀音,還有白毫、竹葉青…來一壺竹葉青?”茶童把茶單遞給了金至愛,金至愛剛剛翻開,潘玉龍就將茶單接了過去,並用英文説道:“我幫你點吧!你還是隻喝紅茶?”潘玉龍轉頭改用中文詢問茶童:“你們這裏有紅茶嗎?”茶童:“有,普洱、滇紅,都是紅茶。”潘玉龍又用英文向金至愛解釋道:“中國的紅茶和你愛喝的英國紅茶味道是不同的,而且不加、不加糖,你要嚐嚐嗎?”潘玉龍沒有料到,金至愛突然指着茶單上的一行字,用非常清晰的中文説了一句:“西湖龍井。”金至愛竟然説了中文,讓潘玉龍驚訝萬分。茶童馬上接了茶單,唱了個喏説:“西湖龍井!好!”然後又問潘玉龍“西湖龍井,你也要嗎?”潘玉龍點了點頭,但驚奇的目光仍然停在金至愛臉上,他結巴了一下,語無倫次地問道:“你,你會中文?”渝城醫院黃昏杜耀傑陰着臉從病房裏走出來,他的幾個部下也隨後走了出來,跟着他來到了病房外的走廊上,大家都屏息靜氣,不敢出聲。

只有盛元集團一位副總湊到杜耀傑的耳邊,低聲説道:“我剛剛問了醫生,患肝腦病的人有時會神智不清,老頭會不會是在説昏話?”杜耀傑沒有搭腔,他的目光再次掃向走廊一頭正在與人告辭的梁律師。

渝城醫院外黃昏杜耀傑和幾個部下從醫院的大門走了出來,鑽進各自的轎車,駛離醫院。

廟山黃昏半山的茶館內,金至愛和潘玉龍的面前各擺了一杯西湖龍井,茶香撲鼻,茶純粹。

潘玉龍從茶杯上抬起眼睛,視線無意地觸到了金至愛掛在前的白玉,金至愛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居然出乎意料地把脖子上的那塊白玉取了下來[奇`書`網`整。理提。供],遞到潘玉龍面前,用不太標準的中文説了句:“雪。”潘玉龍笑笑,糾正説:“這叫玉。”金至愛又用不太標準的中文説:“雪。”潘玉龍説:“玉。”他用手蘸着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玉”字,然後再次咬字清晰地説了一遍“這叫玉。”金至愛也竭力想把漢語的字眼咬清:“雪玉!雪,是這種玉的名字。”潘玉龍恍然:“雪玉?”金至愛也用手蘸着茶水,在桌上歪歪扭扭寫了“雪玉”兩個字。

潘玉龍拿起那塊雪白的玉石,放在指間撫摸審視:“噢,它像雪一樣白。”金至愛點了點頭,用勉強的中文問道:“這裏有…雪山嗎?”潘玉龍答:“這裏沒有。但是從這兒往北有一座山,就是一座雪山!”金至愛眼中閃過一道亮光:“那我們去!”潘玉龍馬上搖頭:“不行。太遠了,離這兒好幾百公里呢!你要是喜歡的話,我以後可以陪你去那邊旅遊。”金至愛驚訝:“好幾百公里?”渝城杜盛元公館傍晚杜公館的客廳內,杜家的親屬們聚集一堂。杜耀傑夫婦和杜耀傑的岳父岳母都到了,他們和杜耀傑的表叔、表嬸一起,正在同梁律師進行涉。

當着所有親屬的面,杜耀傑嚴肅而又緩慢地説道:“梁律師,我們杜家的親屬現在全都到齊了,我們有權瞭解我父親的情況,包括他現在的一切想法,一切意願,我們希望你能告訴我們,今天下午,我父親把你請到醫院,他都説了些什麼。”梁律師想了一下,緩緩説道:“他什麼也沒説,只是在遺囑上籤上了他的名字。”杜耀傑冷冷地又問:“遺囑上説了什麼?”梁律師平靜地回答:“據杜盛元先生的要求,遺囑只有在他去世以後,才能公佈。”杜耀傑啞了聲音,杜家的親屬們面面相覷,場面尷尬起來。大家又把目光投在杜耀傑身上,杜耀傑頓了頓,沒有堅持再問遺囑的內容。他問:“關於他的後事,他有什麼代嗎?”梁律師也頓了頓,沉沉地答道:“他要見他的女兒。”客廳裏鴉雀無聲,杜家的每一個親屬,全都報以冰冷的沉默。

出租車上傍晚天黑下來了,一輛出租車開着頭燈,行駛在下山的公路上。

車內,金至愛和潘玉龍並排坐在後座上,繼續討論着關於雪的話題。金至愛的中文水平雖然差強人意,但大致意思不難聽清。

金至愛:“我出生的那一天,天上下了大雪,我父親説我是從雪裏出來的,以後還要回到雪裏去。”潘玉龍:“回到雪裏去?”金至愛:“我去過很多很多雪山。我父親説雪是最吉祥的,雪山可以保佑我。”潘玉龍:“所以你掛了這塊雪玉。”金至愛:“雪是最乾淨的,最真實的!”潘玉龍:“雪並不真實,一化,就沒了。”金至愛:“雪化了就變成水,水也是最純潔的。”出租車開出了山區,進入了銀海城郊的寬闊大道。

渝城機場傍晚一輛汽車停在了機場的候機樓前,黃萬鈞和梁律師從車上下來,在秘書陪伴下匆匆走進候機大廳。

一架飛機離開跑道,飛進了灰暗的夜空。

萬乘大酒店晚上出租車開至萬乘大酒店門口,門童打開車門,潘玉龍和金至愛下了汽車,徑直走進大堂。

大堂內,大堂經理看見金至愛和潘玉龍終於歸來,滿臉笑着了上去,用純正的英語致以問候:“金小姐,您回來了。玩得開心嗎?”金至愛微笑一下,沒有搭腔,面走了過去。潘玉龍衝大堂經理點頭打了個招呼,也快步跟着金至愛朝電梯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