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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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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駛的麪包車中晚上和潘玉龍的短暫相聚,讓湯豆豆快活無比。

快活的湯豆豆並沒有看出潘玉龍心事重重,她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潘玉龍,説:“這個給你用吧,以後咱們倆就可以經常通電話聊天了。”湯豆豆也許不明白,潘玉龍為何並不開心。

潘玉龍:“那你用什麼?”湯豆豆得意地:“過兩天我們公司要送我一部新手機。”潘玉龍:“你們公司?”湯豆豆:“就是盛元公司啊。哎?他們説希望你幫他們一個忙,你幫了嗎?”潘玉龍看了看旁邊的人,把目光又移向湯豆豆:“他們怎麼跟你説的?他們讓你來説服我,對嗎?”湯豆豆笑着點頭:“對呀,你能幫嗎?”潘玉龍眉頭緊鎖,低了頭,良久才問:“你答應他們了?”湯豆豆點頭説:“啊。”潘玉龍移開目光,聲音陰沉:“就因為他們要送你手機?”湯豆豆有點不快,説:“什麼呀,你怎麼這樣説我!”潘玉龍:“那因為什麼?”湯豆豆恢復天真的笑容:“因為我是盛元公司的形象代表啊,我當然希望盛元公司好了。”潘玉龍沉默了一會兒,喃喃自語:“那我又是為了什麼?”湯豆豆一臉頑皮地湊近他,説:“你是為了我呀。再説,是他們韓國人先偷了我們的,我們是自衞!要自衞,就必須收集證據。打官司要有證據!證據!你懂嗎?”停車場晚上潘玉龍和佟家彥下了麪包車。

湯豆豆在車上跟潘玉龍告別:“別忘了給我打電話。”潘玉龍説:“他們什麼時候把手機給你,你把號發給我。”湯豆豆説:“好!不過我這兩天都在老劉那兒。老劉讓我們到他家去看《大河之舞》的錄像,你要打電話就往那兒打吧!”潘玉龍:“好。”麪包車的門關上了,開走了。潘玉龍目送麪包車駛出車場,才尾隨着佟家彥走向他們來時乘坐的那輛捷達轎車。

萬乘大酒店職工更衣室外夜裏潘玉龍和佟家彥一路走來,在職工更衣室外一個僻靜的角落,兩人默然站住。

佟家彥看看左右無人,對潘玉龍説:“你如果進房的話,先注意一下金至愛的手提電腦,盛元公司要的東西,應該就在那裏面藏着。”潘玉龍低頭傾聽,但沒等佟家彥説完,他已扭頭走進了更衣室的門

佟家彥望着潘玉龍的背影,表情陰沉不快。

萬乘大酒店職工更衣室夜裏潘玉龍在更衣櫃前換着衣服,掛衣服的時候觸到了衣兜裏的那隻手機。他把手機拿出來,想了一下,撥了一個號碼。

潘玉龍:“…爸,是我。媽的病怎麼樣了?

醫生説非得上呼機嗎?

那就給媽上吧。什麼,上一天得多少錢啊?

哦,我知道…我想想辦法吧,我儘量想辦法吧。”掛了父親的電話,潘玉龍心情沉重。在夜晚無人的更衣室裏,在被更衣櫃隔出的又深又長的甬道里,潘玉龍備孤獨。

悶了一會兒,他又撥了一個電話號碼。

潘玉龍:“…喂,豆豆,啊,我沒事,我就是想…想找人説説話…我知道,我們剛説完話…我剛才給家裏打了個電話,我媽…不説了吧…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孝順的兒子。也許,也許以後我結了婚,也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沒有,我沒事,你接着睡吧…沒事,你睡吧,我該上樓了。晚安豆豆。”潘玉龍掛上了電話。

萬乘大酒店19樓夜裏重新換上貼身管家禮服的潘玉龍回到19樓,他在工作間和暫時頂替他的貼身管家楊益德做了接。

潘玉龍問:“客人要了什麼服務嗎?”楊益德答:“沒有。”潘玉龍又問:“夜牀開了嗎?”楊益德答:“沒有。客人沒讓開夜牀。”停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也沒要任何服務。”潘玉龍又問:“那她晚飯怎麼吃的?”楊益德説:“晚飯不是你服務的嗎?她連面都沒讓我見一面呢。”潘玉龍不知該再問什麼。默默地在接本上籤了字。

協助他們接的一位主管按了下行的電梯,然後和楊益德一起走進電梯轎廂。進了電梯的楊益德回過頭來,對潘玉龍笑笑説道:“她呀,也許她在等你。”潘玉龍臉上笑不出來,他默默地看着電梯的門緩緩關上。

萬乘大酒店19樓工作間夜裏潘玉龍躺在工作間的小屋裏,隨身聽的耳機放送着《真實》的樂曲,憂傷的旋律也許讓潘玉龍想到了母親的病容和父親的焦慮,他的眼裏有了些淚水。樂曲的尾聲突然被一陣用力的敲門聲打斷,門外傳來夜班服務員急切的叫聲:“潘玉龍,1948叫服務了,快點!”潘玉龍匆匆忙忙起身出門。

萬乘大酒店1948房夜裏衣裝端正的潘玉龍站在1948房的門口,按亮了門鈴,同時用英文喊了一聲:“貼身管家!”門開了,潘玉龍走進房間,他看到金至愛穿着睡袍,滿面怒容。手裏拿着電視遙控器,為潘玉龍打開門後就走向客廳的電視機,一邊按着遙控器一邊用英語狂躁地吼叫:“不清楚,為什麼!韓國電視台為什麼不清楚!”潘玉龍趕緊上去接了遙控器:“對不起至愛小姐,我來調一下。”他半蹲在電視機前,手忙腳亂地調了半天,韓國電視台的畫面始終模糊不清。

金至愛焦躁地在潘玉龍身後走來走去。潘玉龍雖然沒有回頭,但能覺到金至愛暴怒難耐。他心神不定地做了最後的努力,但無效,他不得不起身用英文解釋:“可能是韓國kbs的天線出了問題,我馬上打電話給音像中心。”金至愛一手起旁邊的電話機,暴地命令:“電話?ok!你現在就打!你現在就打!現在!”潘玉龍剋制着自己的反,馬上撥叫了飯店的音像中心的電話,報告了1948房電視的故障情況,幾乎同時,金至愛也掏出自己的手機給秘書樸元聖打了電話,她用韓語焦急地説道:“樸先生,我在kbs裏看到我父親了,他們在説我父親,他們在説時代公司。可現在我的電視完全看不清了!你的電視看得清嗎?kbs!kbs!”音像中心的工作人員顯然答應馬上上來檢查。潘玉龍掛上電話,無意中轉頭,突然發現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提電腦。他想不到關乎自己命運的這隻手提電腦,此刻距離自己竟然咫尺之遙!

潘玉龍的目光在那部電腦的黑機身上,凝固了片刻。突然,他聽到身後一聲巨響,他回身一看,看到客廳裏擺放的一隻冰桶架轟然倒地,他眼睜睜地看到,金至愛用盛滿冰塊的冰桶狠狠砸向了他身邊的電視機,電視機的顯像器砰然爆破,煙火迸生。炸開的火苗驚得潘玉龍面如土,同時下意識地衝上去想去滅火,噼噼啪啪的火星聲又提醒他跑去拔下電線,電線剛剛拔斷,憤怒的金至愛已經砰的一聲摔門進了自己的卧房。

潘玉龍跑進房間裏的備餐間,取出滅火器,撲滅了電視機裏的煙氣,然後又撲向一邊的電話機:“工程部嗎,工程部嗎?請你們趕快派人上1948房,快點兒!”掛了電話,他又撥給保安部:“保安部,保安部嗎…”萬乘大酒店19樓夜裏工程部和保安部的人員先後趕來,進入了1948房間,他們趕到時發現,現場已經狼藉不堪。

萬乘大酒店19樓工作間夜裏飯店夜間值班經理、保安部和工程部的值班員,以及管家部的夜班主管等人,將潘玉龍團團圍住,嚴厲的盤問七嘴八舌。

“到底怎麼回事?”

“她因為什麼把電視砸了?”

“你當時怎麼跟她説的,你説了什麼她發這麼大火?”潘玉龍既委屈又懊惱,聲音中不能掩飾一腔煩躁:“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我怎麼知道她砸電視…”保安部值班員問:“她砸電視的時候就你在場,怎麼回事你怎麼都説不清楚?”潘玉龍説:“我給音像中心打電話呢,她就在我身後砸了,我怎麼知道她的脾氣怎麼這麼不好!”除了夜間經理的態度保持着冷靜外,其他人全都面目嚴厲,口氣生硬。保安部的值班員更是把指責和懷疑的矛頭,直接指向了潘玉龍本人:“她肯定是火了才砸的,好好的她砸什麼電視啊!”潘玉龍跟他頂了起來:“她砸什麼電視…她,她神經質我怎麼知道!”管家部主管因為是潘玉龍的直管上級,所以皺眉制止:“潘玉龍!你冷靜點!”夜間值班經理也終於開口糾正潘玉龍:“哎,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説,客人有時候煩躁發發脾氣,我們只能妥善處理。我們作為飯店工作人員,不可以隨便説客人是神經質。客人砸電視肯定是有不滿的。”保安部值班員接茬補了一句:“肯定是對你或者是對你的服務有什麼不滿!”潘玉龍仍然不服強辯:“我剛進房,我還沒怎麼服務呢她就砸電視…”管家部主管不得不打斷潘玉龍的牴觸情緒:“潘玉龍你態度要端正一點,你動什麼!”主管的喝斥讓潘玉龍壓住了火氣,批評的聲音卻並未停止下來。潘玉龍低頭坐在椅子上,不再辯解,他的大腦混沌,目光僵滯,眼前和耳畔,忽然快速地閃過一串令他不寒而慄的畫面和聲音。

——佟家彥威的面孔:“先注意一下金至愛的手提電腦…”——黃萬鈞面無表情的神態:“…只有你的鑰匙能夠進入1948房間,其他人進去都會留下額外的痕跡…”——佟家彥道貌岸然:“…咱們作為一箇中國人,應該首先維護我們中國企業的利益…”——黃萬鈞循循善誘:“你不妨為自己的事業和父母,做一點實際的嘗試和努力。”——湯豆豆頑皮無知:“你是為了我啊。”——金至愛瘋狂的命令:“電話?ok!你現在就打,現在就打!現在!”但這些畫面和聲音,很快就被夜間值班經理、保安部、工程部的值班員和樓層主管密不透風的質詢淹沒,潘玉龍聽不清他們説些什麼,只看到周圍的每張嘴巴都在一張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