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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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公爵的朋友麼?”坐在塔笛卡對面的女人好奇地問。
“我去做公爵老夫人的女伴。談談她好嗎?”關聳聳肩大笑起來。
“你不要以為我們會准許去見公爵夫人,”她大聲地説。
“一輩子都不會的,是那些男士要看我們表演,其中有一個長得很英俊的,就是公爵,讓安琪來告訴你吧!”安琪就是坐在塔笛卡對面的女人。
“啊!他看來就象一個公爵。我真希望他今年再邀我們去,尤其是你在那裏。”她説。
“我從來不曾到過蘇格蘭,”塔笛卡説:“告訴我是什麼樣子。”
“沒有什麼可説的。”關搶着説。
“那裏又冷又不舒服。蘇格蘭人又大都陰沉沉的,我們想使觀眾發笑,簡直比駱駝穿過針眼還難。”
“你們演什麼戲?”塔笛卡問。
“‘美麗的寶莉·柏克罕’。”安琪回答。
“這是一出喜劇,我是主角。”她比其他三個人都要好看,身材也很好,塔笛卡明白她一定很引男人。
“請再談談古堡中的情形好嗎?”她説。
“你不會喜歡那裏的。”安琪肯定地説。
“當然,假使公爵看中你,那又不同。不過,那個地方有些東西令人骨聳然,那卻是真的。”
“那是因為你不喜歡託貴·麥格雷而已。”關反駁她。
“你很漂亮,為什麼不去演戲呢?”安琪對塔笛卡説。
“那比做女伴好得多呀!”
“我相信是的,”塔笛卡説。
“但是我不認為自己有表演天才。”她説時不覺微笑起來,她實在“表演”得並不壞呀!
她們談談笑笑的,解除了塔笛卡旅途的寂寞。火車到達格拉斯哥,大家彼此互祝珍重地分手了。
在那裏,她改搭汽船到印佛尼斯。
天下着大雨,從船艙的窗口往外望什麼也看不見。在這裏,又沒有人跟她談天,塔笛卡到非常的沮喪與孤獨。
於是,她只好斜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她的確十分疲倦,便打起磕睡來。
終於,在一陣喧鬧的汽笛聲中,汽輪到達印佛尼斯了。此刻,塔笛卡已經睡足,又神奕奕地踏上征途。
也許由於塔笛卡的打扮時髦,比其他的旅客顯得出,立刻,就有一個腳伕來幫她提行李。她問他到格雷堡應該怎樣走,那個腳快搔着頭,用濃重的蘇格蘭口音回答:“現在要搭驛馬車來不及了。不過,老山迪是每個星期六都要到格雷堡去的。”
“山迪是誰?”塔笛卡問。
“他是一個專門替人家送貨的人。來吧,小姐,我們去找他。”腳伕把塔笛卡的行李放在一部手推車上,用手推着走。他們走了很多路才找到山迪,他剛好爬上馬車,正要起程。
“嗨!山迪!”腳伕大聲地叫着。
“等一等,我給你找到一個乘客。”山迪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衣着檻樓。
“好呀!我可有伴了。”老人説。
兩個男人幫塔笛卡上了車,她的行李則堆在車上其他的貨物中。
車上有一個雞籠、一部非常古老的縫衣機,還有很多箱子和袋子。
塔笛卡記得小時候,每當住在鄉下或城郊的時候,也有許多送貨人替他們從城裏帶東西來。她也叫他們帶過絲帶、花邊,或者鈕釦等等。
早晨的時候沒有太陽,現在,太陽出來了。當車子離開市鎮後,塔笛卡便察覺到蘇格蘭風景之美。
他們在沼澤地上愈爬愈高。在遙遠的地平線上可以看見深的海。
“多可愛啊!”塔笛卡叫了起來。
“就象我想象中一樣可愛!”
“是呀!這是一個可愛的地方,”山迪説。
“你會在這裏久住麼?”
“我希望能夠這樣,我是去擔任公爵老夫人的女伴。”
“老夫人人很好,”山邊説。
“去世了的老公爵是一位很偉大、很受尊敬的人。”一路上,老山迪講了很多蘇格蘭宮廷中的傳説,塔笛卡聽得津津有味。
現在,他們來到高地,風景也更加美麗,一邊是綿延不斷的高山,一邊是沼澤地,遠遠仍然可以看到大海。
這是一個沒有恐懼和悲傷的世界,一個她可以自由自在的世界。我自由了!她在內心中,重複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