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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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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聽了楊林的話,有些不明所以,只賀若弼緊皺着眉頭,問道:“我聽説獨孤家的八公子是他們這一代的影主?難道這是真的?”楊林點了點頭,説道:“應該不假,我見過那獨孤陀,身手好的很,本不象外間傳聞的那樣無用…”天下眨着眼睛問道:“爹爹,影主是什麼啊?”楊林瞪了她一眼,説道:“不該小孩子管的事,就別問!”天下撇了撇嘴,倒還真沒敢再問。

這時韓擒虎總算聽出點味兒來了,説道:“跟這明染決鬥的難道就是獨孤陀?”賀若弼點了點頭,説道:“我到場的時候他們已經動手了,兩人均是身手了得,我本沒想到其中一個居然會是獨孤陀,後來他死之後,我才聽説的,當時我還不敢相信,本來想找那明染問個清楚的,誰知他殺了獨孤陀之後,只留下了一句‘殺人者明染’,便不見了蹤跡…唉,可惜了這個少年了!他殺了獨孤家的人,恐怕此事…”邱瑞這時卻突然笑了,説道:“這有什麼好可惜的啊?頂多費點事、花點時間罷了!”賀若弼忙問道:“怎麼説?”邱瑞答道:“你先把人找着,然後另外給他編個身份,再隨便往咱老哥兒幾個的隨便哪路軍中這麼一送,朝廷追捕?他追什麼啊?這小子如果真象賢弟説得那樣有本事,那過個幾年,等他立了軍功,往上一報,以前的事那就算是全了結了!這種事在咱們軍中那不是常見的嗎?”伍建章半天沒説話了,這時突然問道:“這獨孤陀身手如何連咱們都摸不清底系,這個少年是如何知道他是高手的?而且既然知道了他的身手,那定然也猜得出他在獨孤家的地位,如何還敢給他下戰書呢?”楊林苦笑了一聲,説道:“還是不是因為她!”説着,他指了指天下,天下吐了吐舌頭,一言未發。

“為她?”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楊林長嘆了一聲,説道:“那獨孤陀與這孩子有仇,當初我遇見這孩子的時候,她正被獨孤陀追殺,當時她被獨孤陀從背後了一箭,穿而過,我都以為她要挨不過去了,誰她的命還真硬,愣是了過來,那明染是她的師兄,這次去找獨孤陀恐怕就是替她報仇去了!”賀若弼點了點頭説道:“難怪了,那少年明明已經重創了獨孤陀,卻仍是一箭死了他,當時我還覺得這少年行事未免狠了些,沒想到他是在為師妹報仇啊!”

“唉!這丫頭啊,天生的惹事閻王!”楊林無奈的看着天下。

天下對楊林的這話可不服氣了,嘟着嘴説道:“這哪是我惹的事啊?難道獨孤陀要殺我,我就要乖乖的給他殺嗎?我的命又不是他的,他憑什麼想拿去就拿去啊?而且,這事説起來還是要怪爹爹,您救我的時候就不該放他走,您要是當時把他殺了,哪裏還會有今天的事啊?我師兄恐怕也不單單是想為我報仇,最主要的應該是替我除後患去了!”楊林搖了搖頭,説道:“你呀,這擰脾氣要是不改改,將來可怎麼嫁得出去啊?”天下無所謂的説道:“嫁不出去就不嫁好了,嫁人也不見得有多好,我要只是您的女兒,而不是這破郡主,那我對嫁人還有點信心,可是現在啊,還是算了!”邱瑞一臉的不贊同,説道:“這話可從何説起呢?你如今可是正牌的郡主了,那將來必定是嫁入顯貴門庭,再加上你有這麼個爹護持着,難道還怕別人欺負了去不成?”天下臉上浮起了一層淡淡的哀傷,説道:“越是這樣,只怕得不了好吧?高門顯貴到頭來只怕尚不及貧賤夫過得安穩,其實所謂榮華,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空罷了…”天下説到這兒,突然輕聲唱了起來:“陋室空堂,當年笏滿牀,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説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昨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卧鴛鴦。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正嘆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訓有方,保不定後作強梁。擇膏粱,誰承望落在煙花巷!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槓,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紅樓夢《好了歌》)一曲唱完,廳內寂然無聲,眾人各想各的心事,就連宇文成都這一門心思想尋個出路的人,這會兒都覺得功名利祿如浮雲易散了。

天下正在愣神,突然聽得耳邊“咣啷”一聲巨響,她回頭一看,居然是宇文成都的鳳翅鎦金鏜砸在了地上,而且眾人都是一副搖搖墜的姿勢,她心裏一驚,連忙扶向離她最近的楊林。

可是,楊林身高體大的,豈是小小的她可以扶得住的?一個趔趄被楊林拖倒在地。

一時之間,廳內眾人都紛紛倒地。

天下正想站起身的時候,就覺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從門外傳來,她湊到楊林耳邊,輕聲問道:“爹爹,你們怎麼了?”楊林眼睛盯着門外,也壓低了聲音説道:“剛才似乎有股異香傳來,這會兒全身無力,只怕是中了人家的暗算了,你不可逞強,躲在我身邊不許説話,知道嗎?”天下伸手把間的凰羽握在了裏説,對楊林眨了眨眼睛,説道:“我沒事!”楊林神情間閃過一絲訝異,剛想説話,就想聽到門外傳來了了陣腳步聲。

伍雲召到底是年輕氣勝,強撐着半坐了起來,衝着外面喊道:“何方鼠輩?居然這般藏頭尾的行此齷齪之事?”門外一聲怪笑傳來,緊接着進來了七八個普通百姓打扮的人,其中一個三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看起來象是首領的樣子,掃視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諸人,冷冷地説道:“亡國之人,藏頭是無奈,尾是被,被稱鼠輩又何妨?”楊林此時也在天下的暗中使力之下,半靠着廳柱坐了起來,問道:“亡國之人?如今百姓安居樂業,你們來此突施暗算,所為哪樁?”

“大哥,跟他們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快點動手吧!他們有什麼不明白的,讓他們到黃泉路上問明白鬼去!”那羣人中一個年輕些的揮了揮手裏的刀説道。

那首領點了點頭一揚手,這幾個人頓時衝了上來,天下見此情形,一咬牙,跳起身來按下了崩簧用凰羽攔住這幾個人混戰在了一起。

那幾個人似乎沒料到還有人能動彈,身形一窒,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接招相還。

楊林他們幾個人因為一直在説話,所以離得很近,都在這廳柱周圍,所以天下拼盡全力守在這左右。

那些人看出來天下是在保護身後的人,便留了三個跟天下纏鬥,其他的人便伺機將兵器往躺在地上的眾人身上砍去,這樣一來,天下便有些顧此失彼,破綻連連了。

這時伍雲召和宇文成都還能勉強躲閃,卻絕對無力還擊,而那幾個老人畢竟是上了年紀了,刀劍襲來竟是連動都不能動了。

楊林見些情形,長嘆一聲,對天下喊道:“天下快走,不要管我們了,今身之後,後再查訪這羣歹人為我們報仇!”其實楊林他們在旁邊並不清楚天下此刻的情況,天下卻心裏明白,這些人本是衝着她來的,他們攻向她的招數是招招致命,而攻向楊林等人的幾乎都是虛招,可是雖然知道那是虛招,她也不敢不救啊,這一來二去的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這會兒她聽到楊林這樣説,突然計上心頭,槍招一變由原先的大開大闔,變得詭異起來,圍着她的那幾個人換招不及,竟真的讓她衝出了一條路。

天下幾個縱身向廳外飛去,那幾個人丟下了楊林等人一齊向她撲了過來,而那個首領模樣的人一直都守在門口那裏,天下不得已只得站在了當場,任由那幾個人將她圍在中間,再無人理會楊林他們,就象他們的目標本來就是天下一般。

“你們本不是什麼亡國之民!”天下緩緩的説道。

那首領冷笑了一聲,説道:“我們是什麼人,難道我們自己不知道,反而是你知道嗎?”説着,一打手勢,這幾個人便一齊攻了上來。

“我本來不想殺人的,這是你們我的!”天下説話之間,便槍招迅急地刺傷了兩人,其他人越發的小心起來,攻勢也更猛烈。

那首領本來始終負着手站在那裏沒動,可是到這會兒看出形勢不妙之後,便悄悄地握緊了一支袖箭,趁着天下被人左右夾攻之時,一抖手便了出來。

這一箭正巧被宇文成都看到,他不高呼了一聲:“小心!有——”暗器這兩個字還沒説出口,就只見從廳外飛進了一支鵰翎箭,竟是後發先至的將那袖箭打落在地。

天下此時已從夾攻中身出來,聽到快箭夾帶着風聲響起,立刻用槍護住了全身,然後才回頭看去,卻只見門口處,一個戴着銀質面具的白衣少年正站在那裏,手裏搭着一張硬弓,身後彆着長槍,廳門外的陽光從他背後過來,映得他仿若神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