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忠心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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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求斯航空每週運營兩班空客a340飛機直航上海浦東機場。航班每週四和週由里求斯出發，上海返回的航班則於每週六和週二抵達里求斯。另外還有北京直航，每週六由里求斯出發的班次為mk686，每週由北京返回的班次則為mk687。”男子一一彙報着，他生得中等身材，面目白淨，細長眉眼，鼻直口闊，斜長的劉海和兔子尾巴一樣短翹的小辮子，讓他看起來很有些韓國花樣美男的味道。

“我現在不需要知道詳細的情況，你只要告訴我你準備怎樣安排，各有什麼利弊就好。”女子背坐在咖啡廳角落的暗影裏，大波髮捲幾乎擋住了她的臉頰，再加上一副經典復古的白框香奈兒墨鏡，更是將她的臉部輪廓遮擋的嚴嚴實實。

“如果急着過境當然是選上海直航，那咱們最好明天一早就出發。這樣一來，今晚必須潛回你的住處，取得護照和你覺得出境以後用得上的東西。北京的航班後天出發，而北京離我們更近，準備時間會更充裕一些。”男子緩緩撥了一下劉海，舉手投足間透出些風情萬種的明星範兒，“問題在於，我們不能提前訂票，這樣很容易暴你的行蹤。我們得等，一直等到安檢最後時段，櫃枱當場訂票取票，一氣呵成…”

“如果航班滿座，我不就沒有機會了？！”女子搖了搖頭，“我等不了下一週。”

“所以我建議你從浦東走，週六的沒有，還可以等週二，總還有一次賭贏的機會。要是選擇從北京走的話，就只能聽天由命了。”男子端起咖啡杯，“但是這也就意味着。你今晚必須回家取得你需要的所有東西…我的能力所及已經到此為止，你得自己避過警察的監控，完成這項工作。”啜飲了兩口咖啡，男子饒有興致的看着女子，“為什麼一定要去里求斯，五大洲、四大洋，我可以送你去任何地方，而且你本不缺錢，為什麼不選擇一個更合適的移民計劃？！”

“我…”女人一時語。

“不是為了錢，那就只能是為了男人。”男子用手頂着自己的下巴，細細端詳着對面坐着的時尚女子，“是他辜負了你。還是你辜負了他？

“明天啓程的時間、地點、方式給我。”女子不願回答，主動岔開了話題。

“做我們這行的，見慣了分分合合、市井百態。您聽我一句勸，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完全可靠地。如果是他辜負了你，他肯定一早算清了利益關係。就算你去求他，也不會得到一絲憐憫，反而讓自己活的更無地自容；如果是你辜負了他，他既然選擇了遠走他鄉，必然是無法繼續面對你，面對你們之間這段情。就算這次你能挽回他，你們心裏也會永遠結着這個疙瘩。”

“明天啓程的時間、地點、方式給我。”女子彷彿沒有聽到男子所説的話，只是一味堅持索要自己的答案。

“您再聽我説最後一句。”男子加快了語速，“現在我手裏有一張美國綠卡，客人已經付完了全款，程序也全都走完了，但是很不幸。她遭遇車禍去世了，這件事美國方面還不知情。我覺得這對您來説是個很好的機會…”

“明天啓程的時間、地點、方式給我！”女子臉陰沉，直接打斷了男子的話，一字一頓、斬釘截鐵的説道。

“好吧，”男子從貼身口袋裏取出一張對摺好的百元大鈔遞給了女子，“裏面的紙條上有明天的行程安排和聯繫方式。”

“謝謝，”女子起身離開，卻被對方拉住了胳臂。女子狠狠的瞪着男子拉扯了幾下，卻不敢大聲斥責他，無奈之下只能再次落座，“還有什麼要代的？！如果還是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拜託你找其他客户推銷，我不興趣！”

“喬總，”男子突然講出了女子的身份，“別怪我多嘴，如果現在齊總在這兒，她也不會同意你去的。”

“你…”喬妝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不知道，”男子搖了搖頭，“但是齊總曾經説過，像我這種身份，無論什麼時候曝光都會惹來無盡的麻煩，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絕對不會將我的聯絡方式給別人。在整個‘藝苑經紀’有資格找我的，除了齊總，就只有您和穆總…”

“所以？”喬妝不解的問道。

“所以我去了公司，得知穆總一直正常上着班，”男人微微一笑掩飾着自己的尷尬，“喬總，我不知道您是怎麼落到了這步田地。但是齊總很早以前就代過，她説如果有一天你來找我，讓我一定説服你去美國，我早就辦好了你的護照和綠卡，齊總每個月都往你的美國户口裏打款，確保你能在那邊自由自在的生活！”

“齊沁…”喬妝的腦袋突然間轉不過彎來，她為什麼提前為自己做了這樣的安排？她怎麼知道自己最後會找到他？

“她還説了什麼？”

“她還説，如果您執意要去其他的地方，那就什麼都不要幫您。”男子如實回答。

“那你之前為什麼幫我？”喬妝的語氣凝重起來。

“第一，我還沒有徹底明確您的身份；第二，如果我不答應，您會出去再找別人。從安全方面考慮，我必須先穩住您；第三，其實我真的什麼都沒有準備，只是將航班時刻表報給您而已。”

“你…”喬妝這才發覺自己被眼前這個男子騙了。

“我不過是想給您找些麻煩，能讓您自己放棄當然是最好的選擇，”男子低下頭，“您自己也知道，出事以後，您的住所已經被公安查封了，而且每天都有輪值警察看守，我原以為讓您自己回去冒險的話，您會改變主意的。沒想到…”

“沒想到齊沁一直在悄悄為我籌謀着，”喬妝突然微笑了，“那我也告訴你，我現在揹負的這件案子事關齊沁的安危，如果你真像自己所説那麼忠心於齊沁，那你應該幫助我，而不是與我為難！”

“喬總…”男子一臉尷尬。

“我早已不是你口中的那個喬總，我們都是齊沁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喬妝，”喬妝莞爾一笑，“齊沁為了保護你，連名字都沒有寫出來，總不能叫你‘人蛇’吧？！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喬…妝，”男子順了嘴，差點叫錯，他神一愣，“您…也未免太輕易相信別人了，這怎麼能…”着喬妝柔軟而信任的目光，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您就叫我小四吧。”

“好，小四，”喬妝點點頭，“現在你面前有兩條路可以選:一、聽齊沁的話，咱們各走各路，今天開始分道揚鑣；二、幫助我，咱們一起把這件案子了結了，還我和齊沁一個公道。”

“但是…”小四狡黠的笑了，“喬…妝，您還真是不會騙人，這次去里求斯跟案子有關係嗎？”

“怎麼沒有關係？！”喬妝故意壓低聲音，“我在警方安的內線跑到里求斯去了，有很多內幕消息還沒來得急告訴我…”喬妝的煞有介事的確使小四猶豫了，送她去里求斯對自己來説本不算什麼難題，何況喬妝早就已經擁有新的身份…

小四隻是擔心，喬妝明顯沒有齊沁那種運籌帷幄的能力，而且她單純率真的個，實在不適合牽連到複雜的案件中。小四不是不想幫她，但是此刻盲目的決定，很有可能害人害己，最終陷入無可轉圜的境地。

小四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齊沁，她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誡自己，不到萬不得已時，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身份，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愁沒柴燒！

“我選各走各路，”小四為難的低下了頭，“喬妝，你也知道，齊總是個謹小慎微的人…雖然我心裏很想幫你，我也知道你和齊總是最親密的姐妹，但是對不起，我始終得把齊總的囑咐放在第一位。”

“很好，”喬妝點了點頭，“我替齊沁謝謝你的忠心不二！”

“那您…”

“我也有我必須完成的信念，”喬妝將百元大鈔裏的紙條出捏在手心裏，“還得麻煩你去結賬，小四，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喬妝轉身離開了咖啡廳，她一直相信齊沁的人格魅力足以使任何人對她死心塌地，但是小四堅持分道揚鑣讓她有些失望。喬妝本以為事情只要牽連到齊沁，他也應該會義無反顧的，所以當自信滿滿的熱情洋溢遭遇這盆冷水面潑來的時候，喬妝只覺得自己的心沒來由的痛了一下。

沒有人願意幫助自己，即使看在齊沁的面子上…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喬妝覺得自己就像被遺棄在大街上的孤兒，齊沁走開了，歐陽走開了…除了他們，再也沒有人肯與自己真心換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