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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四位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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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落在這條不起眼的小街上,温馨而輕鬆的時刻,而商泉卻失神地站在離家不遠的路燈柱的側影裏,揹包鬆鬆地拖了一帶子在肩上,兩隻手神經質地纏繞着,眉頭緊緊地陷進思慮裏。漸漸黑暗的羽翼披下來的時候,商泉終於看見她的老師帶着欣的神情輕快地從她家裏走了出來,她狠狠咬了一下嘴了上去。

方老師。

老師的吃驚還未結束的時候,商泉就用一種尊重疏遠的口氣平靜地開始敍述,老師,我很理解也很你的苦心,不過我不會改變主意。不上大學是我的選擇,每一個選擇都有它無數的可能,我不需要別人的否定,我只知道我的幸福不能建立在自私之上。請您放棄勸説我媽媽的舉動,我不想這種超出她能力之外的事情來加重她的道德負擔。您可以瞭解吧。

方老師看着這個平素寡言成績優秀的女生,她的口氣和她的心智一樣有着超越年齡的成,橘的燈光打下來,她的睫在輕輕顫動,似乎只有這種細微出一些咀嚼人生況味的淒涼。她的話如此堅決和圓滿,方老師只得點點頭,背了身去,把那一聲嘆息留在心底。他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一眼站在原地的學生,幾乎要挽留一樣地説,真的…不再考慮,辦法總是有的…

他看見女孩笑着搖了搖頭,那是種可以驅散一切陰霾的陽光般的笑容,心裏突然顫動,如果,如果是這樣堅強的笑容,她以後的路一定不會叫人失望的!

泉推開門的時候,媽媽從沉思中驚醒,掩飾着黯然的神站起身來。泉一眼瞥見了桌上的志願單,不等媽媽開口,她一把拉住媽媽的手讓她在沙發上坐下,把單子拿到手中。

媽媽,你可願意聽聽我的想法?

媽媽撫着她的頭髮,母女相依為命十幾年,這個孩子,是從多早的時候就不再撒嬌而是連她的那份心都分擔過去了呢?

媽媽,你不要難過也不要有負擔,我知道媽媽一直再為我辛苦為我努力着。不上大學對於我來説也是解。雖然可能有些艱苦,可是我們可以一起承擔啊。媽媽也不可以放棄,而我也不會放棄創造另一種彩的未來。我可以提前自食其力地養活自己和您了,我從心底高興啊。媽媽是希望我高興的吧?!泉仰着臉對媽媽認真地説。

好了啦,媽媽,早點休息,記得吃藥。我回房了啊。

泉擦去媽媽眼角晶瑩的淚水,避開了目光,捷地站起身來,抓了書包,把志願單隨便一,直到關上房門,才突然無力地坐了下去,黑暗中淚水無聲地降臨和覆蓋。

可以抱怨嗎?這個世界的不公。以前泉從不抱怨,因為覺得這種無謂的怨懟只會增加向下的力道,而這個危危傾的家已經不可以再經受一點點外在或內在的風雨了。她是那麼那麼努力在改變,在掙扎,可是原來命運的水一旦洶湧,是那麼一擊則潰的慘淡,如果這是一場人生的牌局,那麼毫無疑問的,她抓在手上的是一把爛牌,不得翻身。

泉確實是應該抱怨的,這個世界上有人生來倒黴,就有人生來是贏家。但這種人往往意識不到自己的幸運,反而夜睡在理所當然上面,一面還肆無忌憚地捉別人的人生,非常無賴。在幾千裏外n市郊區的一棟豪華別墅裏,就有着這麼一個看似贏家的無賴。

本來泉的軌跡一輩子也不會跟這種無賴有所集,不過當紙牌在命運的手中洗過一次之後,一切就不一樣了。

什麼?我老爸死了?聽到這個消息時,延夏河的臉上顯現的更多是驚訝而不是悲傷。他看向如磐石一樣坐在沙發上面蒼白的母親何薇如。然而不知是打擊太大還是其他,何薇如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客廳裏一片死寂。

佇立在一旁的延家的私人律師認為還是解釋一下的好,他太瞭解這位行事怪異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少爺,於是他咳嗽一聲,把延夏河的注意力引過來,低低地重複了一遍噩耗的消息。

這麼説,老爸是飛機失事的意外羅。那麼低的概率都被他撞上了,還真是背啊。延夏河的嘴角居然輕輕挑起一絲詭異的微笑,如同講述別人的生死一樣輕鬆,但他的眼裏卻出一種既傷心又憤怒的光,讓律師看了脊背一涼。

那麼,延立秋呢?不回來搶遺產嗎?哈哈哈。老爸那麼疼他,應該留了不少給他吧?延夏河轉向沉默失神的母親。

是的。大少爺已經在從洛杉磯飛回的途中…

等他回來,就可以宣佈遺囑了吧。延夏河揮揮手,截斷律師的話,不耐煩的説。

呃…事實上是這樣的,這份遺囑還需要第四位繼承人到場才可以生效。律師小心翼翼地看向何薇如。

第四位?哪來的第四位?延夏河糊塗了。而這時何薇如卻突然提高了聲音,眼睛看向某一空處,哆嗦着,喃喃自語道,是她…還是她,她死了!他還是忘不了她!哈哈哈!那麼多年了…那麼多年了…!她的眼神是仇恨的深淵,似乎要把幻覺中出現的某個身影狠狠噬,碾碎,然而又是那麼悲哀無助,像一個棄婦,看得律師暗暗心驚。幾時見過一向心高氣傲冰冷犀利的延夫人這種模樣?

然而延夏河像突然悟到了什麼,不再詢問,面鐵青,一下子像灌注了沉重的水銀,在另一測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這個“她”像是這個家裏忌的痛處。然而跟隨了十幾年,律師深知,再怎麼迴避,它就是那把高懸於每個人頭上的利刃,終有一天會在心上扎出血猙獰的罌粟花。灼紅雙眼。

延夏河明白,這個家裏,每個人都知道有“她”的存在,又知道得很模糊。在父母的爭執和諱言裏那個虛幻的身影漂浮出來,像一個幽靈一樣徘徊在這個家裏,甚至在他夢魘的時候靠近他,凝視他,直到他滿身大汗在掙扎中醒來。那一天父親衝着母親吼道,她早就死了!死了!他深刻記得父親那時候的眼神,是一種心被掏空的悲痛。從此他知道,他的父親已經被那個人永遠地帶走一部分,不再完整,不再是他的父親。…可是,等等,既然那位早就死去,父親不可能在遺囑中提到她!延夏河頭痛裂。那麼,等延立秋回來再説…,他看一眼律師,疲倦地説,我先上去了,站起身來,把雙手進兜裏,慢慢地沿着樓梯上去了。數之後,辦完了喪葬事宜之後,律師再次來到延家。大家圍成一桌坐着,沒等律師開口,似乎恢復過來的何薇如強硬地説,我知道你要説什麼,不可能的事還是不要講了。

媽媽,請您冷靜些。這樣硬槓下去也不是辦法。延家長子延立秋温和地勸道。我聽律師説了,商阿姨的女兒有必要請她來一趟…

住口!何薇如的手高高揚起,她不曾想那麼直接地就被説出來,臉上氣得搐,我不允許!在這棟房子裏提到那個賤女人和那個野種!

延立秋無懼地上去,用平和但透着嚴厲的口氣説道,媽媽,我知道這件事一直讓您很難堪,可是我們都逃避了那麼多年了,除了陰影以外,又有什麼?他們都不在人世了,您為自己考慮,難道要為那個你口中的賤女人放棄爸爸的財富嗎?!

立秋,你!何薇如顫抖着説不出話,但終於緩緩把手放下了,大有心灰意冷之勢。她無力地擺一擺手,隨你去吧。

延立秋不理會從延夏河那邊投過來的吃驚怨恨的眼光,只是轉向律師問,那麼,請告訴我們她們的地址。

恩。接着,我還有爸爸國內公司的接事宜處理,夏河,你在假期中,去把那位女孩接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