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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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湛儇邃用自己的體温去暖香殘趨冰冷的身軀。
“我們不該來的,新郎新娘在成親的前夜是不能見面的,不吉利…”她怕黑,也怕冷,直往他的懷裏縮,就像個孩子。一直以來練就的堅強在這幾內隨她生命一起消逝。
“不是你説想看星辰,想看霧月鎮,想看柳院的嗎?”反問的口氣中不夾一絲不耐與責備,只有灼熱的傷痛。他知道她怕黑,也知道她怕冷,他的臉就貼着她的臉。
她的任,她的孩子氣,她的反覆無常,她的脆弱…只説明她,那個香殘正點點融化在黑暗的冰雪中。
“是我想看的…可什麼都看不到…”他呵出温暖氣息的與暖暖的體温令她心安不少,她的雙手放在他的口,他的心跳也讓她的情緒穩定下來。
“怎麼會什麼都看不到?遠處有燈火,天上也有好幾顆星星…”他的後半句話卡住了,難道…
“燈火太遠了,星星也好黯淡,這麼黑哪看到霧月鎮,更別提柳院了。”她輕聲咕噥,似抱怨,似滿足。
另一人因她的話在黑夜中找到了自己心的位置,他還以為…以為…
“既然看不到,我們回房吧。説不定待會兒就要下雪了。”他的語氣有了勸哄的味道。
“下雪?我想看雪,可以嗎?”她努力仰望蒼穹,又極目眺望,但方才還依稀的燈火卻滅了,那星辰更是黯淡得被黑夜所噬。不知為什麼她就是想看到些什麼,有種不明的驚慌迫她一定要看到些什麼。
“回房也可以看雪,外面太冷了。”
“回房?那就回房,房裏有火爐。”她伸出手摸索着撫上湛儇邃的臉。夜太深了,她看不到他,就連他那雙燦若星辰的眼都只是她一個不清的記憶。
“你的手怎麼還這樣冷?”他一邊任她的手沿着他的輪廓遊走,一邊抱緊她匆匆地趕回堡內。
冬夜裏,他們相扶相持。
“你帶我去哪兒?是回房嗎?為什麼都沒燈火?剛才那些火把呢?都熄了嗎?”越走越磕磕碰碰越是心慌。
恐懼!恐懼!
“…”湛儇邃俯首凝視反出火光的她的臉,她那曾經散發無懼堅定光芒的眼竟沒了焦距,只是單調地映出他灰白痛苦的神情。
“什麼聲音?像是火燒着油發出的聲音,還有煙味…”她繼續麻木地説着。
“香殘,看我!看我…”他轉過她的身子,幾近命令道。他們現在就在花園裏,正對着燈火通明的宴廳,廳裏的兩隻成親用的龍風燭照透了半間屋。
“看不到…我什麼都看不到…湛儇邃,天還沒亮…還沒亮…我們還沒成親…”她的雙手緊拽着他的手臂,她知道她瞎了,也知道毒素已破壞了她的腦神經。
先是眼睛,挨下來是什麼呢?嘴巴?耳朵?鼻子?
“我們現在就成親,我幫你換嫁衣,就是昨天下午你試的那身。你不是很喜歡那身嫁衣嗎?還説…”
“…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嫁衣…”她接口補充。
湛儇邃攔抱起她,快步往他們的房間奔去。
他們一定要成親,為她的承諾。
紅錦緞的料子,金絲牡丹的花樣,製成的嫁衣平鋪在坐椅上,靜靜的,卻因桌上蠟燭火焰的跳躍顯得不安,如待嫁的女兒心。
他為她穿上嫁衣,替她繫上衣釦與帶,她就靠在他懷裏,聽他愈發急促的心跳聲,受他的絕望。
她想活下去,不是為自己,只是為湛儇邃,難道這也是上天所不容的嗎?
“穿好了嗎?怎麼樣?”覺到他動作的停止,她確認。
“穿好了,很美。最適合你的顏就該是紅…紅…”紅?那不是血的顏?果然她最適合的就是死亡,她不該活在世上的,從一出生確定是個女兒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