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村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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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土山的帶領下,這一幫村幹部把白家莊的建設搞得是風風火火。
幾十年來,白家莊新添了不少人丁。重新規劃時,原來的村子本就容不下這麼些人,於是就不得不毀田建房。年輕人不會痛心,建好了房他們就可以在這寬敞明亮的大瓦房裏娶媳婦生兒子了,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
到痛心。田地的主人也不會擔心,毀掉多少田地村裏面就賠給他們多少錢,不但省掉了化肥農藥錢,還省下了不少力氣,再種莊稼時還能重新分到土地。只有村裏那個老羊倌看到這成片成片的麥苗被毀掉時,嘴裏喃喃地説了幾句含糊的話“這田都沒了,人吃啥啊!”只不過沒有多少人能聽清楚他的話,也沒有多少人會去聽他的話。一個嫖娼未果被派出所給抓起來的孤老頭,能有多少人會在意他説些什麼,又有多少人能瞧得起他。從派出所回來後,他儼然已經成了白家莊的大人小孩奚落的對象。就連有外村人來白家莊走親戚的時候,還會有人指着老羊倌的那佝僂着的後脊樑説“喏,這就是我們村找小姐的糟老頭子,都一大把年紀了,也不知道害臊。”那親戚通常也會跟着嗤笑,看着老羊倌趕着羊羣,緩緩地消失在他們的視野裏。
沒有一間連着一間撥地而起的大瓦房更能讓白家莊的村民們到興奮的事情了,區區幾十畝毀掉了的地又算得了什麼呢!分攤到每個人身上,也就是一年少收了幾斗的麥子。
此刻,白土山與白強正在村委會里面待著,他們負責在這裏收宅基費。白強重新當上了村會計,這在白家莊已經是婦孺皆知的事情了,只是彩虹還矇在鼓裏。白強和她已經搬到了孫寡婦原先的夫家去住。不和白老漢在同一個院子住,算是正式分家了。從白強重新當上村幹部那天起,這片莊子就正式歸他們兩口子所有了。這就是幹部的力量。若白強還是個平頭百姓,就不會有這樣的福利。
不過,也沒有按孫寡婦提出的條件搬到這裏,在白老漢的周旋下,她和白強最後還是很僥倖地留下了幾隻母雞。彩虹已是身懷六甲,整在家裏不出門,而今又換了新環境,少有鄰居來串門。所以,只要白強不告訴她,外面的事情她幾乎是一點都不知道。
通過收宅基費,白土山等這些村幹部又狠狠地撈上了一筆,在前一個月每天都有幾千塊錢入帳。那一張張鈔票如水般進入了
包裏,這且不説,為了要得一片好莊子每
竟還有村民來請他們吃飯,給他們送禮。樂得這些村幹部們一個個都合不攏嘴,覺得自己也真像一個官似的。不過,白家莊畢竟人口有限,這幾天裏村委會的”生意”就蕭條了很多。但他們很快又要忙起來新村委會在這幾
裏就要破土開建了。
白土山和白強正在屋裏喝着茶水,説着閒話。…”二叔現在過得好吧?”白土山沒話找話似地説道。
“我現在半個月不去我那家一趟呢,誰知道。”白強如是説道。對他那個爹,他已經不多大心了。
“哦,這樣啊。”白土山唏噓起來,開玩笑道“老漢養你這樣的兒子算是白養了。”白強被白土山説得羞紅了臉,説道“也不能這樣説。是我那爹太偏心眼了。我和虹才不得不和他分的。樹大分叉,人大分家,這也是咱村的老理兒。”
“那彩虹現在是一個人在家?”白土山有意無意地問道。
“再過一兩個月就生了。整天介不出門,在家裏養着哪!”白強説道。
“她現在知不知道你又在咱村當上了幹部?”白土山問。
白強答道“她不知道,我還沒有給她説。”見白土山如此關心自己的婆子,禮尚往來,白強也很是不自然地問道“這也好幾個月了吧,我我那嫂子怎麼樣了?”白土山嘆道“是我命裏無兒啊!現在家裏不缺錢了,趕明兒我抱養一個得了。都這個歲數了,我也不指望她肚裏能生出什麼來了。”在説着閒話的時候,他們幾乎一同聽到從外面傳來人的腳步聲,不過很快那聲音又停止了。光是憑這聲音,白土山猜不出來那人是誰,看那人又沒有進來,於是就喊道“誰呀!”好一會兒才進來一個女人。白土山定睛一看,那人竟是白得柱買來的媳婦王可英。白得柱當政時,這女人就不常在村裏過面。而白得柱下台後,在白家莊村民的視野裏,王可英更是銷聲匿跡了。每
裏不是下地幹活就是在家忙活,她很少在大街上走動,也很少去別人家串門聊天”啥事?”白土山不再和白強説閒話了,儼然成了一個縣官,坐在大堂上很嚴肅地問道。
王可英低着頭,都不敢正眼去瞧那白土山。她可能還不知道有些耀武揚威地坐在她前面的這個人和去年掂着一大堆禮物來他們家被自己男人奚落得不成人樣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她應該已經忘了。縮着手站在一邊,正要回答。恰在這時,山子騎着摩托車來到了村委會的大院。後面還帶着白要篙,一直騎到了辦公室的門口,才熄滅火下了車。白土山在問話時,王可英好象是説了些什麼,但都被那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給淹沒了。
兩個人下了車,瘋也似地跑了進來,不管屋裏有誰在,山子劈頭就説道“找到推土機了,二十塊錢一立方。人家説三天後來咱村。”
“洗把臉,再喝口水吧。”白強道“這二十塊錢是貴還是便宜?”山子在汩汩地喝水,白要篙答道“有要三十、二十五的,也有要十五。我們選了一箇中不溜的。”
“不管是貴還是便宜,咱也不在乎那兩個錢。只要是能把那亂墳崗子給我抹平就成了。我還及着蓋咱們的新村委會呢!”白土山説道。
王可英站在一旁,看他們在説話,自己也不上嘴。可自己説話他們又不理會。於是就轉過身,灰溜溜地想走出去。
就在她要跨出門時,白土山説道“你是得柱他媳婦吧?”王可英聽到有人叫,就轉過頭,有些靦腆地説道“是是的。我”
“有事?”看她言又止的樣子,白土山問道。
王可英朝白土山這邊走來了幾步,説道“在我家前面的、後面的鄰居都説要蓋房,讓我把我家的房子給拆了。”白土山道“拆了就拆了吧,咱村的舊房子早晚都得拆。”
“可”王可英面難
,道“娃他爹蹲了大獄,家裏面沒錢蓋房子。”
“呵呵。”白要篙笑道“你來這兒我們村委會又不能給你建房子,你瞅好了,現在村裏的一把手是我土山叔,已經不是白得柱了。”白要篙這麼説,羞得王可英滿臉通紅。她支吾着説道“我我不是那意思的。”看這女人可憐兮兮的,白強不想去奚落她,就問道“那你來是做什麼的?要莊子?”
“不是。”王可英這麼説道“我還想繼續在那裏住。想讓你們給我的那些鄰居説説去。別讓他們在老莊子上面建房了,把新莊子分給他們來建。”
“你説的是啥意思,我咋聽不懂。”白強皺着眉頭説道。這王可英是早些年白得柱從四川買來的媳婦,本來説話就很難讓人聽清楚,又沒見過什麼世面,在村委會里看到這麼多男人就她一個女人,拘束得很,更不知道該如何説話了。
“我,我”王可英很緊張,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説才好。
白強看看白土山,而後就對王可英説道“我還是去你家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吧!”説着,就要走。
這時山子卻把白強給攔住了,説道“你還要在這兒收宅基費呢,我沒什麼事就讓我去吧。”白土山知道山子和白得柱有過節,生怕會出什麼事,站起來就把他拉到了一邊,小聲説道“山子,你?”山子知道白土山是什麼意思,説道“你放心吧,那些事早過去了。她個女人家家的,我能拿她做什麼。”説着,就掙了白土山,向王可英走了過去,説道“走吧,得柱媳婦!”王可英並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和這個村主任有啥瓜葛,還以為是個能幫她主事的人,沒有多想就和他一塊走了出去。
王可英領着山子在自家的家門口停了下來,指着她家前面的房子説“這是得柱的大哥得天家的房子。”又指着她家後面的房子説“這是得柱的二哥得地家的房子。他們了宅基費都想在這兒建房子。説我家的房子礙着他們了,
着我們娘倆把房子給拆了。”説着,
下了幾滴傷心的淚“得柱在家的時候對他這兩哥哥不錯的,得柱走了,想不到他們是這樣絕情。”
“你男人白得柱也不是啥好東西!”山子罵道。剛才他聽了王可英這番話,又看了看地形,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白得柱的兩位哥哥都想拆了老房在原地蓋新房,而新莊子佔的地方比老莊子要大,白得柱家正好夾在兩家之間,這兩家要建房時就不可避免要佔白得柱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