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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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雷幾乎為之驚呆了！

因為他明明看見對方拔劍出鞘，而這一剎卻不曾看見對方的劍蹤。

她所遞出來的只是一隻手！那隻欺霜賽雪的玉手！

晏雷鳳雷三劍已經展出，加以招式已經用老了，再也沒有運施新招的餘地，他只得平真氣，猝出左掌向對方皓腕上封出去。

他顯然犯了大錯！

就在他這隻手已經封出去，眼看已經與對方那隻玉腕接觸的一剎那，陡然間劍光一閃，一口短劍由對方腕下翻了出來。

劍光一吐即收。

甘十九妹翩如彩蝶的身子，已經由晏雷頭頂上掠了過去，出劍、收劍，看來是一個式子！等到她站定回身，那口短劍已經回入前的劍鞘之中。她只出了一劍，然而這一劍卻已完成了她對敵的使命！

晏雷那隻遞出的左手，齊着關節處，已被削成兩段，非僅如此，透過對方短劍上所閃出的劍炁，已經嚴重傷害了他的內臟！他身子先是呆了一下，遂即頹然坐下，蛇形劍顫抖如蛇！

“嗆啷”一聲墜落在地！晏雷右手拇食二指作“雞啄”狀，一連在那斷臂的“天井”

“五里”

“清冷淵”三處道上各點一指，止往了奔如泉的血。這一剎，那身軀抖動得那麼厲害！只見他目光裏，卻並沒有絲毫的忿怒顏，只是無窮驚愕與好奇地打量着對方。

“姑娘…好…劍招…”他緊緊地咬着牙，雖説是夜深晦，難以看清他臉上那種痛苦的表情，可是隻須聽一聽他發出的聲音，就能聯想到那種痛楚有多麼深刻！

“我只想知道一下…”他的兩片牙關正在剋剋地作響:“姑娘，你可以告訴我…你這一式劍法的名字嗎？”甘十九妹呆呆地站在原來的地方，她的臉顯得異常的冷:“當然可以…”説到這裏，她似冷笑，又似嘆息地凝看着他。

“晏雷，你應該知道，我原無意對你下此毒手，是你…你的心太狠了…”

“是我…是我…”晏雷潸然下淚道:“我不怪你，是我的心太狠了…你的這一劍是…”甘十九妹頓了一下:“南方有一種小鳥名叫‘星鳥’，你可聽説過？”

“星…鳥？”晏雷緩緩搖着頭，有些莫名其妙。

“這種鳥慣棲人袖。”

“噢！”晏雷才似恍然而有所悟！

甘十九妹苦笑了一下:“擅狩獵的人，常常把這種星鳥藏在袖子裏，一旦遇見了足以制命的虎豹時，才忽然放出，星鳥快出如電，能取獸眼於百步以外，一發即收，防不勝防！”晏雷張大了眼睛！

甘十九妹緩緩接下去説道:“我這一式劍招，正是取自星鳥出袖時的那一種凌空翻躍之式！”

“我…”晏雷身子在微微戰抖。

甘十九妹平視着他説道:“所以這一式劍招取名為‘劍星寒’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用以對敵的，卻想不到…”説到這裏，她頓了一下，臉上現出了一種無可奈何的遺憾表情！

“劍——星——寒？”晏雷頻頻點頭道:“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甘十丸妹冷鋭的月光在附近林子裏轉了一轉，冷冷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還有一個人在這裏，他為什麼不現身出來？”

“出來送死？”晏雷笑得那麼淒涼:“他不會這麼傻的。”甘十九妹冷笑道:“你以為他不出來，我就找不着他嗎？”説到這裏，她卻又嘆息了一聲:“我們遲早總會要見面的，倒無須急在一時。”目光一轉，視向一旁的阮行道:“我們走吧！”阮行似乎已被方才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嚇呆了，聆聽之下慌不迭由地上站起來。

甘十九妹道:“頭前帶路。”她伸手指示阮行一個明顯的方向，後者遂即張惶地向前帶路就走，甘十九妹亦步亦趨地在後面跟進！二人一前一後，很快地步入叢林。阮行拂着面前的樹枝一面前進，卻聽不見身後甘十九妹的腳步聲，回過頭來，不吃了一驚！只見甘十九妹正將身子倚在一株樹幹上。

“姑娘你怎麼了？”月光下，甘十九妹的臉雪樣的白！阮行嚇了一跳，忙向她身邊走過來。卻見甘十九妹正自舉手相招。

阮行來到她面前，吃驚地道:“姑娘你怎麼了？”

“小聲！”甘十九妹微微着:“把你的竹竿遞過來。”阮行遲疑了一下，才遞上了手裏的竹杖。

甘十九妹一把抓住，似乎藉此才平衡住她歪斜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