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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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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慶先已在運施“混元真氣”自行開,只是一時未能衝開路,這時吃母親手上一掌力灌直下,兩股氣機倏地在了一塊,頓時融會貫通,身子霍地大搖了一下,一連蹌出了四步才行站定,身上道已被解了開來。

只是這一剎間,紅衣人阮行卻也把握住時間,猝然間出手,再一次向吳老夫人身邊攻來。他想是心銜前恨,決心要施展辣手,給吳老夫人一個厲害。是以身形乍一攻到,手中青竹杖便“突!突!突!”一連點出了三團杖影,分向吳老夫人“天突”、“大池”、“天樞”三處道上點來。

這一手殺着,可較先前的那兩手要厲害得多了,紅衣人阮行心想着誓雪前恨,又以對方老夫人招式奇奧,乃引為大敵,是以這一次出手事實上也是“處心積慮”的一招。

這一招有個名堂,名叫“一杖三天”所謂“三天”乃是指的“大突”、“天池”、“天樞”三處道,就位部署來説,這三處道,事實上已控制了一個人上中下三處要害。阮行以無比內力。會合成煞,透過竹杖猝然點出,一式三招,渾然一氣,端的是厲害之極!吳老夫人想是未曾料到對方竟然會忽然向自己下此手法,加以她體力至衰,想要對付他這般猛烈的招式,的確不易,也不容少緩須臾!

※※※十數年以來,吳老夫人潛心練功,雖然發明了許許多多的奇怪招式,但是其中絕大多數只具形象,尚還有待推敲,要她整理出一套完整的對敵招式,卻是不能。雖然如此,那少數已為她悟出的招法,卻也無不各具妙理,頗有奇效,這些招法已深入記憶,可以隨時提出運用,也只是隨機應變,毫無經驗邏輯可供追循!

紅衣人阮行這一招來得至快至猛,隨着他進身的步法,杖梢連響三聲,強勁的力道,有如是破空擲出的三把飛刀,在同一個時間裏,分向吳老夫人三處道上點未,吳老夫人陡然身子向後一仰,掌中鳩杖在她身子後仰的一剎間,一在擎天地直豎起來。這一招看上去更覺得不倫不類!然而吳老夫人所施展的每一個招式,顯然都是她智靈的結晶,無不具有奇妙效果!

如果你是一個有高深武功造詣,兼復具有極上智慧的人,你當能看出這些招式的特點每在於攻敵氣勢,換句話説,它的威力在於“攻心為上”其作用在於奪人心魄尤勝於奪人兵刃。這些招式一經運用,果然威力至猛!厲害之處在於敵人心魄驚慄之下,自不能兼顧出手傷人,必先救自己才能再傷敵人。

阮行十拿九穩地發出了一招殺手,卻是怎麼也不曾想到對方又施出了這麼一手更加莫測高深的招法。就在吳老夫人豎起的鳩杖之下,阮行由不住一陣心驚膽戰!給他的覺是無限惶恐,彷彿自己若不及時身,儘快身的話,對方那鳩杖勢將要砸開他的腦袋,或者搗進他的肋。

好厲害的招法!

以阮行這一般身手,復久經大敵之人,竟然在吳老夫人的杖勢之下,覺無比惶恐,難所適從。不容他多作猶豫,遂即招換式,長嘯一聲,凌空一個倒折,向後翻下來,吳老夫人的這一招,顯然並不是僅僅在於防守,卻更兼有攻敵之勢!

説時遲,那時快!就在阮行長嘯滾翻而出的一剎間,吳老夫人手中鳩杖已劈頭蓋頂地猛力揮了下來。其勢如狂風驟雨,杖上所帶出的風力,更似有排山倒海之勢,絕難想象出這等威猛的勁道,竟然會出自吳老夫人這般瘦弱的軀體。

阮行的身子一連在地面上打了幾個滾兒,等到他翻身躍起之後,才發覺到身上的一襲紅衣,己吃對方杖梢掃過撕成了兩片,非僅如此,尖鋭的杖風,更在他前部位,劃開了尺許長短的一道血槽,殷紅的鮮血,汩汩地浸染着月白的中衣小褂。

這一杖設若再前進寸許,阮行必難逃“大開膛”之災,難保全命,此刻雖説是皮之災,卻也痛得他面慘變,一個勁兒地由牙縫裏向嘴裏着冷氣。活殭屍似的軀體更不住往後面一陣子踉蹌,差一點又坐倒下來。

吳老夫人這一招施展得至為高明,武林罕見,設若在平時她病勢未曾大發之際,這個阮行是無論如何也難以逃開她的杖下,只是此刻這一杖顯然是己盡其全力。她滿打算這一杖定能取對方命,卻未曾料到由於自己內力與行動未能配合到“恰到好處”以至於大大削弱了這雷霆一杖的威力。

眼看着她瘦弱的軀體起了一陣子劇烈的戰抖,彷彿風擺殘荷,幾乎要倒了下來。這般將倒未倒、倒不倒,雖説甚見狼狽,可是正因如此,才能益見其功力之湛!

吳老夫人何嘗不知道自己內裏的衰疲睏窘猶已甚於表面,只是大敵當前,這架子卻硬要撐下來。

果然,阮行在三度失手,負傷之後、己喪失了自信,他發覺這個老婆婆大非常人,就其所施展的各式武功招法而論,確是他畢生僅見,從而衡量這個老婆婆自非易與之輩。

須知阮行雖不過是甘十九妹座下一個聽憑差遣的管事奴才,只是他幼蒙軒主水紅芍垂青,賜以傳授武功,有一段時候,卻曾與甘十九妹項背,較武林各大門派之一高手,並不遜,有過之而無不及!是以自其跟隨甘十九妹出道以來,除了在岳陽門掌門李鐵心手中吃過一次敗仗之外,幾乎戰無不勝,自是有其神聖不可侵犯之尊嚴!然而他的這分自尊與狂傲,卻喪失在吳老夫人的手裏。心裏儘管充滿了恨惡怨仇,卻是不敢再貿然向對方出招。

“奴才!”吳老夫人似乎已窺知了他的心境,手指着他道:“你膽敢再上來一次…我必叫你…血濺五步,杖下喪生…不信你就試試!”阮行哆嗦了一下,確是不再移動。

一旁的吳慶正在怒視着他,由於吳慶心懷着方才的屈辱,隨時等待着出手之機,如此足令阮行覺到有兩面受敵之勢,更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這口氣他是萬萬不下去的,況乎他有強大的後盾,自是有恃無恐。

“老乞婆!”阮行凌聲道:“你確知我是誰嗎?”吳老夫人拄着鳩杖冷森森笑道:“我不是已經叫出了你的名字,莫非你不是阮行?”阮行怔了一下,心裏確實到懷疑。

“這是誰告訴你的?”吳老夫人冷笑道:“我當然知道。”答案是廢話一句。

阮行氣呼呼地翻着那雙死魚眼,身上的傷陣陣發痛,他很快地在前自封了幾處道,阻住了血。雖然如此,那傷處給冷風一襲,真像是小刀子割一般的疼痛,由不住使得他一個勁兒地往嘴裏倒着冷氣,兩道弔客眉緊緊地擰在一一塊。

“老乞婆!”他緊緊咬着牙:“你既然知道阮某的大名,當然也知道阮大爺的身分。”説到這裏,他冷森森地笑着,掀起兩片嘴,像驢子般地出了白森森的牙齒,依然是狂態不改:“老乞婆!”他説:“在你手阻攔姓阮的任務之前,我可要提醒你,這件事不是你所能阻擋得了的,而且你顯然已經惹上了麻煩…你明不明白?”吳老夫人冷冷道:“你竟敢恐嚇老身?”

“我説的是實情。”阮行確是夠狡猾的,立刻改變口氣道:“不過,如今你仍可戴罪立功。”

“立什麼功?”

“嘿嘿,你心裏明白。”

“我什麼都不明白。”

“好!”阮行冷下臉來道:“那我就告訴你!我現在已經確定我要找的人,就落在你手裏,我要你把這個人出來。”

“哼!”吳慶忍不住在一旁口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你此刻命己在找母子掌握之中,尚還敢信口雌黃,我倒要看你怎麼能夠全身退離此地。”説罷身形一晃,已閃身在阮行身側三尺左右,雙掌一錯。向阮行肋間攻出。

“且慢!”吳老夫人忽然制止道:“慶兒,你先退下!”吳慶愕了一愕,極不甘心地向後面退了幾步。

阮行見狀“吃吃”冷笑了兩聲,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老乞婆你不枉活了這麼一把子年歲,比起你這個躁的兒子來確要強多了!”吳老夫人冷笑道:“無恥的奴才,你當老身當真就殺你不得嗎?”説罷鳩杖平起,指向阮行面頰。

阮行有了前番三次敗跡的經驗,再也不敢心存大意,只驚得登時退後了三步。

吳老夫人那雙豆大的眸子在他身上一轉,道:“狗才,你所以敗而不退,無非是狗仗人勢,仗着有你主子為你撐罷了!老身倒想要見識一下這個姑娘,是什麼驚天動地,三頭六臂的人物!”話聲一落,遂即看向吳慶道:“慶兒,你代為娘去把船上那位姑娘請下來當面一試。”吳慶心中一驚,這才知道母親所以持重的原因,原來她老人家竟然留意到舟中尚有厲害的高人。想到了尹劍平嘴裏所訴説的那個甘十九妹之種種神威,吳慶不大吃一驚,當下應了一聲:“是!”

“用不着!”三字妙語,宛如珠滾玉盤。

也就在這三個字方一吐出的一剎,只聽見“嘩啦啦!”一陣竹簾捲動之聲,大舟座艙前面所垂掛的一面竹簾竟然自行反捲而起,“叭打”一聲,反搭在艙篷之上,緊接着一條人影,電閃星馳般的快捷,已落在了距離大船泊處兩丈開外。

這般身手,足可當得上“不落痕跡”四個字!

吳氏母子頓時只覺眼前一亮,已與那個有“絕”之稱的甘十九妹打了個照臉。來人端的稱得上是美人坯子,瞧着她亭亭玉立的身材,以及微風下所顯示出的玲瓏曲線,僅此就足有先聲奪人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