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盛寵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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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寒氣人,琉璃閣的後院,卻散發着陣陣暖意。
一堆極大的篝火熊熊燃燒着,周圍擺放了幾個燒烤鐵架,華珠、染千樺、顧緒陽、風、雅歌,坐在小板凳上,烤着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他們身後,三排食材整齊地羅列着,巧兒見哪樣少了,會立刻添上去。
葱花酥油的香味兒,混合着濃烈的酒香,極大程度上刺着眾人的味蕾。
顧緒陽聞了聞烤得金黃的野兔,滿意一笑,遞到了染千樺手中,爾後,把被染千樺烤得焦糊的雞腿奪過來,進了自己嘴裏。
染千樺的眸光動了動,想吃,卻又把野兔傳給了身邊的雅歌。
雅歌和風烤得亂七八糟,簡直不忍直視。
顧緒陽看着自己的成果就這樣進了另一個女人的肚子,咬咬牙,又拿起另一隻野兔烤了起來,他就不信,今天還喂不飽染千樺了!
所有人裏面,只有顧緒陽烤的東西能吃,就連華珠都只會烤橙子,不會烤這些野味兒。等把所有人的手裏都滿食物時,染千樺終於發現沒有地方“獻殷勤”了,只得眨了眨眼,把烤的雞腿一口一口咬進了嘴裏。
雅歌心情不好,吃了一點點便不想吃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問風:“呆子我問你啊,你知道自己的爹孃是誰嗎?”若是別人這麼叫風,風一定會暴走的,不過對方是雅歌,風沒有生氣。風歪着腦袋,了嘴角,搖頭。
“打小就不知道嗎?父親母親都不知道嗎?”雅歌追問。
風點了兩次頭。
雅歌的心裏瞬間平衡了,好歹她知道自己父親是胡國的戰神,雖然死了,但在臨死前,也把她的一生都規劃好了,包括她的未婚夫、封地、財產,還有勢力。她知道自己無論去哪兒都有一隊影衞保護,雖然他們從未現過身。可父王告訴她,那是他父親生前最驕傲、最神秘的力量,是留給她的最寶貴的財富,別説父王,哪怕可汗要殺她,也要先從他們的屍體上踏過去。正因為如此,父王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北齊。
她很困惑啊,她生母是瞎了還是傻了,為什麼不要她父親?明明孩子都替他生下來了,卻還是逃到北齊了。
她討厭這個女人!
要是叫她見了她,一定要替父親好好兒地教訓她!
“別喝太多酒,傷身。”染千樺見雅歌不知在發什麼呆,把一大杯烈酒都快喝乾淨了,便輕輕地提醒了一句。
雅歌意識回籠,笑了笑,放下酒杯,角有酒水下來,染千樺用拇指輕柔地擦去,一雙眼,滿是寵溺。
雅歌的笑意又深了幾分:“染將軍你真好,誰要是做你的孩子,一定幸福的不得了。”染千樺的長睫微微一顫,捏着鐵叉的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幾分力度:“怎麼這麼説?”許是喝多了,雅歌有些微微的醉意,偏頭,靠上了染千樺的肩膀:“你武功好、脾氣好、長得好、地位也好,你的孩子,一定會像珍珠一樣,被你捧在掌心長大,誰都不敢欺負他。”
“你小時候被欺負過嗎?”染千樺問這話時,心沒來由地就是一揪。
雅歌搖了搖頭:“沒有,他們都不敢欺負我,不過我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不是很快樂。可能我是太思念我父親了吧。”染千樺沉默。
雅歌自我為中心慣了,極少注意到旁人的異樣,自然也沒發現染千樺的一張臉再次沒了血:“我父王説,我父親是在北齊長大的,你説,我會不會已經去過了很多他曾經去過的地方?”染千樺沒了食慾,放下鐵叉,輕輕攬住雅歌的肩膀:“會。”雅歌酡紅的小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染將軍你聽説過一個叫天賜的男人嗎?”天賜,不要這樣,我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我愛的是陳軒,你不要我背叛陳軒。
陳軒算個什麼東西?他都肯把你丟給一羣禽獸了,你還説你想着他?染千樺你什麼時候撒謊之前能打一下草稿?
天賜,別讓我恨你…
我都為你“死”過一次了,承認你心裏有我就這麼難嗎,染千樺?!還是你寧願走出去被那士兵輪了,也不要跟我做?
心口一痛,像被人用雙雙扣出一道口子,再生生撕裂。淚水不受控制地溢了出來,染千樺站起身,一言不發地回了房。
雅歌莫名其妙地沒了依靠,撇了撇嘴兒,又朝右邊一倒,靠上了風的肩膀。
風一驚,把手指進了嘴裏。
睡過去之前,雅歌含糊不清地嘟噥着“不許再摸我,不許再給我你的褻褲,也不許拿我肚兜…”顧緒陽一直在別人烤東西,好容易輪到自己開吃了,卻突然發現染千樺神不對地回了房,顧緒陽摸了摸飢腸轆轆的肚子,咂咂嘴,追了上去。
華珠看了看離開的那一對,又看了看依偎在一起的這一對,心底的思念被無限催濃,距離一月之期,還有二十多天,天天都度如年,二十多年,叫她一個人怎麼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