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仇人恩怨數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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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章大椿恩將仇報,盜銀之後,從此他的古道熱腸,他的平易近人,一變而為情古怪,不可捉摸。
他仇視世人,憤世嫉俗,滿腹醫理和武術不復為世所用,隱匿在九華山裏,與禽獸、楊柳、泉湖以及九華山的錯綜羅列怪石為伴。
雲夢和尚聽了這位古怪的老人,簡略述説完他的一番血淚人生際遇之後,疑惑問道:“難道齊老不知五雷真人章大椿,現時行腳,出沒青藏,而放着一身武藝,讓仇人逍遙於真理正義之外,心無所動嗎?”年逾古稀,蒼顏白髮的齊鐵恨舉起手中的鮮葉酒,向雲夢苦笑説道:“大和尚,來!幹了這一碗,再告訴你吧!”雲夢和尚也端起大碗,二人一飲而盡,鮮果酒芬芳清香,酒味甘醇,雖酒具不,然而無損於醇酒之美。
好酒數碗,逸興湍飛,九華醫隱齊鐵恨方才向雲夢和尚作答道:“佛經有云:‘不是不報,子未到’章大椿在青藏出沒,早在我‘九天太乙神圖’確算之中,惟往昔此魔星光閃亮,近方才稍黴暗,其覆滅之期,亦將時不遠也,這是老衲深居九華,心無所動的道理。”雲夢和尚聽他説得如此具有信心,復問道:“石劍鳴與秦宛真出發臨走之時,齊老附耳所言,二人逢凶化吉,自有奇遇,可否於此略述梗概,以免貧僧掛懷?”齊鐵恨略一沉,似有難答道:“老衲那‘九天太乙神圖’所顯之事,本不足為外人道,餘言其逢凶化吉,轉危為安,業已隕越神圖例規,影響今後靈驗,大和尚所詢,恕齊某不能見告也!”雲夢和尚和齊鐵恨二人面死灰,只得端起酒碗,相互對飲,沉默不語。
齊鐵恨説道:“以老衲觀察所得,石氏兄妹,殺孽過重,大和尚應多所告誡才是!”雲夢和尚嘆口氣,説道:“石氏兄妹,少年氣盛,兼之父仇在身,心痛強賊,是以往往出手無間,未能稍留餘地,誠然不當…
不過如齊老所言,世道險惡,人心危詐,不以嚴刑,不足懲惡徒而儆效尤,也就難怪他們劍下無情了!”石劍鳴秦宛真這兩個初生之犢,帶着一絲別離愁意和惦念石菱重傷的焦急,出得九華醫隱的山,展開輕功穿過一片稠密柳林,來得泉湖之旁,心想:“此去西藏拉薩須二鵬程,二人蹲坐鵬背,豈不飢渴難忍,何不先在此湖飲些泉水,吃些幹餅,先以解渴充飢?”二人隨即取出九華醫隱所贈幹餅及山泉,一餅兩分,各吃一半。
奇怪九華醫隱的這幹餅,有着濃厚的藥味,食入口後,但覺一絲微苦之中,熱氣下沉,即刻環行周天,心知此餅必非泛常食物。
二人各自吃了一些,便覺神充沛,不再飢餓,遂又湊近泉湖之旁,捧飲了些味甚甘冽的湖泉,即行往來時方向,尋覓大鵬去了。
九華醫隱贈與石、秦二人的幹餅,繫上等一局麗參與桂等良藥,雜以喬麥粉製成,自然與一般幹過不同,少許吃些便可充飢。
二人又穿過一片錯綜羅列怪石,尋得來路,走出密林,見大鵬早已吃得大飽,正在樹蔭下休息呢!
秦宛真當即上前喚了一聲:“鵬兒!”拂拂它的羽,向它説道:“鵬兒!我等今有西藏佛國拉薩之行,中途不得停留,約需二光陰,須偏勞你了!”鵬見聞秦宛真吩咐,連連點了幾點巨首,修整了一下羽,二人遂即上得鵬背。
巨鵬一聲長鳴,雙翼一展,在空中打了一個盤旋,即盡力向西飛去。
大鵬越飛越高,越飛越遠,但覺它追雲逐霧,穩如行舟,上望青天碧空,伸手可及,下瞰九華名山,漸遠漸渺,只剩下了一片綠意。
到了第二的晚間,已飛臨到青藏上空,鵬兒也越發覺得高了,但覺寒氣襲骨,在中原所着夾衣,已漸不能御高空寒氣,幸賴二人所食九華醫隱的參藥餅,和大鵬鳥的絨羽間發散的一點温熱之氣,方免凍傷。
而此時,由於二人三晝夜未曾閤眼,漸覺睏倦,雖然二人勉力支持,終因人的力和自持力有限,難免合一會眼睛睜一會眼睛,支持過夜午。
青藏高空的後半夜,寒氣越發濃重,風聲也越來越緊,睡意也越來越濃。
二人又明知一旦翻下鵬背,必將粉身碎骨,慘死異域,可是這也抵不住睡神的侵襲。
秦宛真心裏真是難過已極,輕輕地喚了一聲:“鳴哥哥,我實在太累了!”説着似一個向母親撒嬌的孩子,靠到石劍鳴的懷裏,閉上兩隻丹鳳秀目,香澤微聞,像已睡去。
不知是一種責任心還是愛神的力量,使石劍鳴神陡增,伸過兩隻結實的臂膀,擁着這隻可憐的小鳥,回憶着過去,也幻想着未來,這樣一直支持了個多時辰,秦宛真才悠然醒來。
她了兩隻睡眼,在石劍鳴的懷裏,享着愛情的甜美滋味,她被石劍鳴摟得緊緊地,身上覺一股温暖的熱往周身過,芳心裏跳得緊。
忽然聽她嬌滴滴説道:“鳴哥哥!我做了一個惡夢!”石劍鳴聽她説做了一個惡夢,趕快問道:“好妹妹!你做了一個什麼夢,不妨説説給我聽聽。”秦宛真依稀像是記得,又依稀像是忘了,那個夢是零亂的,不知從什麼地方説起,以是她沉良久,方才開始説道:“我夢見,你和我奔馳在一片渺茫無際的雪山裏,正當我們在白皚皚的雪地裏,找到一株千年雪蓮的時候,卻不料一隻巨蟒,冷不防將我們兩個擒住,下了肚中,而且我們兩個人…。”她害臊的低下了頭,停住不往下説了。
石劍鳴趕緊好奇的問道:“你説嘛!好妹妹,我們兩個人怎麼樣了?”秦宛真始抬起一張欣彈得破的臉,兩頰上泛着一朵美麗的紅霞,嬌羞不勝,言又止,緊之地依偎在石劍鳴的前,只是未曾言語。
石劍鳴又催促説道:“好妹妹你説嘛?我們兩個怎麼樣了!”秦宛真轉過了頭,重看茫茫的蒼穹,半響方才回答道:“説什麼呢?説出來怪不好意思的!”石劍鳴有些急了,把鼻子抵着她的一頭秀髮,一陣少女的芳香直沁心腑,他有些動,雖然她已經十分倦了,於是他把她摟得更緊,又把嘴附在她的耳朵上説道:“真妹妹,我倆朝夕相處,心心相映,你有什麼話,不好向哥哥説呢!”秦宛真被他多情的拂,也覺一陣動,方才大膽的説道:“我夢見,我們倆在巨蟒的肚子裏,融化成了一個人,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石劍鳴細細地咀嚼了這句話裏的意思,興奮的説:“真的呀?我的好妹妹!那我可不知怎麼樣更愛你更喜歡你呢!”秦宛真被他説得心裏甜甜地,覺到一生裏從來也沒有一刻兒功夫幸福,她看了看石劍鳴在暗夜裏內看光亮的一雙大眼。
又説道:“還有呢!鳴哥哥,你還要不要聽我説下去?”石劍鳴當即回答道:“當然要,好妹妹,你快説吧!”秦宛真又睜着大眼睛説道:“我們倆在巨蟒肚裏被融化成一個後,忽覺一陣劇烈的震撼,巨蟒在徐徐掙踏之後,竟被一個白髮異人斬殺,他伸過手,把你和我從蟒肚裏拖了出來,怒叱一聲説道:‘兩個傻孩子,血仇未清,怎麼躲在這安樂窩裏,卿卿我我!’我們兩個人被他嚴斥,心有未甘,正想分辯,忽見他袖管一卷,雙掌一分,把融化在你我一起的身體,立刻放在雪地上,撮了撮,了,變成了一塊泥巴。
然後,他用這塊泥巴,又塑成了一個我,一個你,模樣兒和原來一樣。
那老人在你我身上吹了一口氣,我們便重新復活,只是從此,你心裏有我,我身上有你,兩個人從此不再分離了。”秦宛真娓娓道來,把適才的一個夢説得神奇古怪,離了譜兒。
石劍鳴聽她説完,微微一笑説道:“天底下哪有這種事兒,除了西洋人眼裏的上帝有過這個故事外,中國哪裏有這等事。”秦宛真呶着小嘴,半瞠不樂的説道:“人家告訴你這是個夢,你愛聽即聽,誰給你説的是真事呢!”石劍鳴在她的臉上輕輕擰了一把,説道:“你所説的是一個多情的夢是吧?”秦宛真急忙一掙,嬌嗔的説道:“鳴哥哥,你這麼壞,我不來啦!”石劍鳴見她櫻桃小口噘着,兩片紅得桃花兒似的香腮鼓得高高地,天真、可愛,俊麗之中又藴藏着幾許活潑,越看心裏越喜歡那個模樣兒,忍不住雙臂一圈,把她抱到懷內,恨恨地親了個香嘴。
秦宛真看他怔怔地,還以為被自己頂撞得過份生了氣,冷不防被人家一下子抱到了懷裏,像一個鐵漢樣,恨恨地親了一個香嘴。
直覺裏她想掙扎,可是心裏又實在愛享受這一份温存,所以半推半就,被石劍鳴親了個正着。
只是她的一雙紅兒,總還維持着一個少女的嬌羞和尊嚴,硬是死死地閉着,不張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