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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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徐楚側過臉,發現她臉不對,減緩了車速。
來不及了!車子才停,徐愛潘便哇地吐了出來,吐得滿車都是,吐得他亞曼尼西裝一身的酸臭。
“對不起。”她拭掉嘴角的殘渣,有些歉然。
徐楚沒説話,也不似在生氣,倒好像很無奈地一臉看着她,看得她不知該如何。
“對不起…”她低下頭,又道歉。
“我會負責的…”她的意思是説,她會負責賠他的洗衣費、洗車費,以及一組全新的椅套。
“你怎麼負責?”徐楚明知故問,偏要對她為難。
男人為難女人,有時也是一種手段,做為接近的跳板。
“你可以把帳單寄給我…”徐愛潘微微皺眉,又一陣噁心反胃湧上來,勉強地忍住。
“很貴的哦!”徐楚略略揚着笑,仰身靠向她。對自己被吐得一身酸臭,似乎甚不以為意。
“別靠過來…”她伸手想擋開他,話還來不及説完,哇地結結實實又吐得他滿身酸臭。
“你還好吧?”他看看她,表情看過來更無奈了。
“對不起…”她更歉然了,把頭垂得更低。
車內瀰漫着酸餿味,兩個人身上沾着一式的酸腐味。徐楚開了半車窗,送一點空氣進來,很言情地輕輕托起她的臉龐,點點深情地注視着她説:“你不必道歉。但以後,送你的花可以收下吧?”拿了一朵蒼藍的玫瑰送到她面前。
“你要的…藍玫瑰我沒記錯吧?”怎麼可能!徐愛潘簡直不敢相信。看看玫瑰又看看他。那麼美的蒼藍,冷到極點又豔到絕處。
“怎麼可能…”她接過玫瑰,看仔細了,淡淡的香味中夾雜一股顏料味。恍然明白,他竟將純白的白玫瑰以染料浸染成蒼藍的調!
她忽地抬頭;他隱着等着。她沒想到他竟做到這樣的地步!
“為什麼…”她吶吶的,又低下頭。
“你不是説‘將於茫茫人世中尋訪你唯一知己,得之,你幸;不得,你命。’嗎?”她霍然抬頭,緊緊注視着她,無法再將目光移開。
那一聲聲,低低的,那般蠱惑。啊!為什麼?為什麼竟會是他讓她這般震撼?
“相知是求共鳴,不是嗎?”他靠近她,注視着她的眼;她宛如受催眠,無法移開眼。他愈靠愈近,扳住她的雙肩,輕輕地吻住她額前。
然後,俯低臉,緊緊注視着她,低低、低低地説:“知心難遇。怎麼樣?你要不要賭一賭?”她惑了,無法言語。
傳説中,惡魔與人打定契約時,會在立約人的額前烙下惡魔的印記,再將對方封了印,從此,竊據對方的身心。
被惡魔封印,靈魂與體將會永遠屬於惡魔,閉在他的結界裏。
**“你這兩天到底去哪裏了,阿潘?那個徐楚找你快找瘋了!”將近夜午十二點,徐愛潘才拖着疲憊的腳步回到住處。才進門,花佑芬劈頭就一串的抱怨。
“沒去哪,只是出去走走。”她回得輕描淡寫。一如所有失戀的女子療傷的旅行,她漫無目的地在外頭遊蕩了兩天,覺得累了,身上的錢花光了,才拖着腳步回自己的地方。
她遊蕩慣了,花佑芬也習慣她這般“不正常”;平時也一甚在意,各過各的子。但這回因為那個徐楚,她簡直快被電話轟炸得瘋掉。
“徐楚那傢伙簡直神經病,我都快被他煩死了!”花佑芬咬牙切齒。
“他不分白天晚上,一小時一通電話,搞得我神經衰弱。跟他好説歹説,他全都不聽!一個小時一通耶!你想想,要我都別睡覺了!”像是要回應她的指控,電話很不識時務地又響了。花佑芬擺個“你看吧”的表情,狠狠抓起話筒,惡聲惡氣地叫着:“喂?”苞着白眼一翻,將話筒遞給徐愛潘。
“喏,找你的,那個瘋子!”徐愛潘默默接過,停了一會兒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