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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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你太太嗎？”徐愛潘轉過臉龐，突然問個問題，問得沒頭沒腦。

“愛。”徐楚不動聲地回答。

“愛？但你還有其他的女人…”既然他愛他太太，那麼他怎能還和其他形的女人牽扯在一塊？

“別把這看得這麼認真嚴重。”他的臉抹上一層不在乎，瞧不出多少認真。

“我們只是因為對彼此的身體太過悉了，產生不出火花。”既然如此，他要她當他的‮婦情‬，有一天，他也會對她的身體到疲厭嗎？徐愛潘抿抿嘴，心裏直有一種荒涼又荒唐的覺。

“既然如此，你就不應該找我，只怕我會令你失望。”

“你就是太認真了，像個少年！”徐楚竟望着她笑。

“像少年有什麼不好？”徐愛潘反極了。她知道他在笑什麼，笑她不切實際；而潘亞瑟要説的也是這些吧！？他不再是小孩子，存在他們之間的，已經不會再有童話式的愛。

“也沒什麼不好，只是會認不清現實。”不用他説，她也知道。她瞪着他，累極了。

“你説你愛你太太，但你怎麼能一次又一次對不同對象‘刻骨銘心’？”徐楚揚揚眉，又一副似笑非笑。

“拜託！你不要拿出那套‘曾經滄海’的理論來！人的情是有伸縮的，再説，‘多愛不忍’，也是生物的天。”他在為他的不專找藉口。但有一點他沒説的，也許沒意識到的…雖然男女會因對彼此的身體過於悉，而失去新鮮，降低了慾望的熱情，不出新的火花，但如果彼此情堅愛深，那其實都不是藉口。他維持與他太太的關係，大半基於慣的習慣，換了一個女人還不是一樣？婚姻不就是那麼回事。

徐愛潘停下來，用一種軟弱到接近無力的語氣説:“你所謂的愛情，説穿了，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尾…”

“別那麼乖戾！”他笑出聲，俯低在她耳畔，故意壓低了聲音説:“那叫做、愛！”幾乎把那兩個字含在嘴裏，吐得很曖昧。

是嗎？但那種事是有愛情存在才能做的，不是嗎？他卻説是“生物的天！”

“我只是多情了一些。”他又在找藉口。

徐愛潘別開臉，不願再多説。多情的人，其實對每個人都是無情的。她覺得胃又在痙攣，難過極了。

為什麼？為什麼潘亞瑟要跟她説那些話？她又為什麼要覺得這麼難過？可是，如果他什麼都不説，她就不會難過、不會受傷嗎？那麼，説與不説，到底又有什麼差別？

胃在痙攣，肚子脹得難受極了。她不該吃那麼多的，這連失戀都算不上。是啊！她何曾戀愛過！？

風涼涼的，天與地那麼在，低而遼闊，忽忽近在眼前。她停住腳步，再往前走，走了兩步，蹲了下去，哀哀哭泣起來。她的初戀，她純情的十年，就這麼結束了…

“唉！你這又是何必！”身旁有人駐足，在嘲笑她痴痴的嘆息。跟着托起她，將她圈在懷裏，讓他昂貴的亞曼尼西裝當作紙巾止她的鼻水淚滴。

徐愛潘別開臉，不想領情。他為什麼還不走？要跟她跟到什麼時候？

“跟我來！”徐楚拉住她，轉個方向往路邊走。黑寶馬靜靜泊在前方街頭。

她反地掙扎，沒掙，頹然放棄。想想算了，內心有一種説不出的心灰意冷。而且，她整個胃難受極了，噁心又沉重，她覺她再也撐不下去了。

坐進黑寶馬的那一剎，她內心突然湧起一種難以言説的荒謬。她跟徐楚、跟這個男人之間怎麼會演變到這種奇怪的關係？她跟他，明明是陌生人啊！怎麼…

她想不懂；他們之間，甚至連“無心柳”都算不上，卻怎麼會演變出這種奇怪的集？

徐楚純地縱着方向盤，邊注意前方路況，邊撇過臉看她。這個情形，原也在他的算計之外。他見過形形的女人在他面前淚，都是有目的或算計手段，無非是要他憐惜或愛撫。她哭得這麼無聲，淚水也不是因他而，反倒起他想愛憐。但她一定不會接受，他知道；她對他沒心…至少，現下這一該，她對他沒那個心肝。但之後，她會接受他，會對他有心嗎？他也沒把握。不過，那倒好，如果什麼事都有把握，那就不必去做了。

他看着又看着她，對她一直是有濃濃的興味的。她跟是截然不同的典型；豐滿多汁，長得高肥；她卻瘦，身材也不夠長但細得一隻手就能完全將她環在懷裏。就是跟她太太章容容的氣質，也在異其趣。他太太能幹聰明，知與並俱，既有都會女郎的明麗從容，雙兼有雍容高雅；她卻顯得漫漫無心，淡中帶懶，氣韻偏冷。

看她臉蒼白的樣子，他蹙緊眉。

“他到底是哪點好？你這麼多年還忘不掉？”他又知道什麼了？徐愛潘瞅他一眼，淡然説:“你不懂。”一句話就堵死他。她也不知道潘亞瑟哪點好，但她對他實在有種“難言的戀慕。”她轉頭朝着窗外。快速飛逝的街景幻燈片似的讓她覺得昏眩，不舒服極了！脹痛的胃腹愈來愈難受，一陣陣的噁心反胃，直教她忍不住。

“快停車！”她皺眉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