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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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了兩隻手指,使我放棄修圍籬的工作,然後費其餘的時間想那筆錢。兩萬五對我是一筆財富,比我三輩子的積蓄還多。不錯,這事對舅舅是苦了,不過,他自己是徹頭徹尾的賭徒,他會第一位承認説,你不能一直贏下去。
當我返回木屋時,天已晚。
夜也把寒冷帶到山上,我裹緊破夾克。卡車緩緩發動,我開始爬行出發,對自己的延誤,懊悔不已。我越來到小路盡頭,心中越是害怕等候我的事。
當我停車時,巴茲爾正坐在門廊上煙。我很希望這事已經過去,因而搜索巴茲爾的臉孔,想找些跡象。他只是搖了搖頭。
我默默經過他身旁,進入木屋。舅舅正贏了一盤單獨玩的牌,他微笑着,好像很高興地見到我,我伺機看了那口金屬箱子一眼。
“有沒有魚清洗?”我問。
“我們只釣到幾條小魚,又全扔回去。”他請我煙,我接過煙,拉過一張椅子,遠離那口金屬箱子。
這事我好歹要快些了結,我不能再忍受了:他必須親手打開那口箱於。
“媽問説,你身體可好。”
“她總是婆婆媽媽,”他微笑着説“告訴她,我很好。”
“她只是怕你過分疲勞,”我説“記住,你必須小心你的心臟。”舅舅的手不由自主地摸摸臉孔,憂傷地看着我“你從來沒有和我親近過,我們應該多互相瞭解些。”説着,俯身,把箱子拉到面前。
我坐直,心中懷疑他是不是可以聽見裏面的聲音。裏面沒有聲音,我強迫自己坐回去,然後緊一口煙,等候着。
當舅舅彎身開箱子時,我的嘴巴發乾,好怪,以前我為何沒注意到,舅舅的頭上有如此多的花發。
“舅舅!”我的聲音太大了些。舅舅直身,怪異地看着我。
“沒什麼,”我説“我聲音大不是故意的。”
“約翰,你的工作太辛苦了,你真該去度度假,輕鬆輕鬆。”香煙差不多燒到我指頭,我説:“我是準備度假的,而且不久就要去。”紗門突然響起,巴茲爾進來,我差點從椅中跳起。他投給我一抹鄙夷的微笑,那時候,我恨他十倍於舅舅。
“我從沒見過如此侷促不安的人,”舅舅關懷地看着我“你今晚怎麼啦?”已茲爾笑説:“也許他的工作太辛苦了。”
“為什麼你不閉嘴!”我旋轉身對他説“沒有人和你説話。”他只是對我微笑。
“對不起,”帽子在我手中被捏皺了“我疲倦了,我為今晚的舉止道歉。”
“不必抱歉,小傢伙,我們總有疲倦的時候。”巴茲爾公然地嘲笑,伸腕將手錶給舅舅看,同時輕輕打打手錶“是不是該吃藥了?”舅舅發出一聲微弱的笑聲:“你永遠忘不掉,嗯?”
“不會,”巴茲爾看着我“我永遠不會忘掉。”當舅舅打開鐵箱子的搭扣時,我站在舅舅前面。箱蓋緩緩掀開,我頸背上的髮跟着豎起。我注視舅舅的表情。他面不改,冷靜地伸手取出藥片,進嘴裏,然後合上箱蓋。親愛的上帝,那條蛇溜了!
它溜到屋裏的哪個地方?我的視線驚恐地掃過桌子、椅子和柴箱後面。
它怎麼溜的?當舅舅雙手合掌,大聲説話時,我驚跳起來。他説:“好,約翰,找張椅子坐下。”
“不!我得走!明天我還有工作!”巴茲爾抓住我的手臂,説:“別那樣吧,小傢伙,玩一盤。”
“不!”我掙他的手臂,向門衝去。心中不住懷疑:蛇怎麼溜的?當夜風像刀一樣刺進我汗濕的衣服時,一陣寒冷透過全身。
我摸索着打開卡車門,等我聽見車座裏有瘋狂的嘎嘎聲,和充滿水果氣味時,已經來不及了。一條的軀體疾速滑過。我猛然覺得手臂有劇烈的刺痛。
我驚恐地跳下卡車,跌跌撞撞地回到木屋,我像撕紙一樣撕袖子,手臂在恐懼地抖動。
“蛇咬!”我扯着舅舅的襯衫,搖他。他似乎不明白,所以我又補充“我被蛇咬了!”舅舅一手放在我臉上,猛烈地推開我。我撞在牆上,震得窗户嘩嘩作響。我受傷的手臂更痛了。他輕輕他説:“你這個薄情負義的雜種!他揮掌,又把我推回牆上。
“約翰,我剛剛在你身上下賭注。”他的拳頭又落在我臉上。
“舅舅,幫幫我!”我哀求他。
“巴茲爾和我打賭,説他可以説服你對我下毒手,我自己的親外甥!”舅舅知道一切,他準備放棄我。我必須自己動腦筋!卡車!我可以進城求醫,我死不了!
我向門衝過去,但當巴茲爾拿鑰匙在我面前亂搖亂晃時,我停步了。一陣低位聲如鯁在喉,手臂上的每一下動,都如同榔頭在捶打一般。我伸手討鑰匙。
“求求——”巴茲爾繞過我身旁,他説:“老頭,告訴你吧,我給你機會贏回錢。”
“如何贏法?”舅舅兩眼死盯着我。
“他是個強壯的大塊頭,”巴茲爾説“不過,照他害怕的樣子,我打賭他熬不到明晨。”舅舅伸手掏錢包時,兩眼仍在盯着我。
他説:“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