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黑道大姐大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芭蕉對顏青的疑問到不忿,白了他一眼後繼續説道:“幾十年前,一個叫維託的年輕人帶着他的女朋友來戈蘭城闖天下,維託憑藉着狠勁,很快就在九道彎一帶混出名氣。但在一次衝突中,維託中了對手的埋伏,幾乎命不保,當時就是他的女朋友綾子,提着一把鐵木刀,接連放翻四個大漢,自己捱了幾刀,硬生生將維託從包圍圈扛了出來。”芭蕉的眼圈紅了,似乎是想起當時的慘烈,繼續説道:“維託的命保住了,但綾姐的一隻胳膊卻廢了。此後,綾姐不離不棄守護在維託的身邊,替他分憂,替他擋刀,甚至為了救維託的命,她還犧牲自己的身體…”芭蕉哽咽了,聲音也有些顫抖:“後來的九道彎成了維託的天下,沒有人不認識維託,也沒有人不認識綾姐,綾姐以她的血和忠誠成為九道彎所有社團公認的大姐大,成為我們西西里人的驕傲,她甚至比維託更有威信。綾子酒吧就是維託開的,為了紀念屬於他們的那段疼痛而漫的歲月。”顏青被這個故事深深引了,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總有大於等於一個肯為他付出的女人。他前世也不是沒聽説過這樣的故事,充滿血,他也曾經加入過社團試圖尋找這種血的生活。或許是受武俠小説的影響,自幼孤兒的顏青一直憧憬着一個虛幻的江湖,這個江湖裏的人快意恩仇,人們為了一個義字能血濺街頭,為了一個情字義無反顧。然而隨着現實的強大,這個夢很快就破滅了,最終他還是成為一個刺青師,並用自己的積蓄盤下師傅的店面,開始了平淡的生活。
顏青擦乾芭蕉的眼淚,在她紅腫的大眼上親了一下,又將芭蕉緊緊摟在懷裏。她能理解芭蕉的心情,一個打工妹初來乍到,總會在龐大的都市前到茫然,總需要一些故事去支撐她的人生和理想,去捍衞自己覺得最為珍貴的品質。就好像落難孤島的人會想起魯濱遜,一個走投無路的人會像威靈頓一樣四處張望尋找能夠指引他打敗拿破崙的蜘蛛網,一個鬱郁不得志的作家會用身殘志不殘的司馬遷來自勉,一個有良知的女會將自己的愛國熱情和秦淮河的柳如是相提並論。綾子無疑是芭蕉理想世界的一種昇華。真有這種女人嗎?顏青表示懷疑。
兩人就這麼躺着,喝着牀邊酒櫃裏的酒,忽而哈哈大笑,忽而若有所思,忽而瘋狂**,時間就在這頹廢而慵懶的節奏中悄悄逝。天漸漸黯淡下來,芭蕉要去上班了,顏青則是去酒吧和矮人鐵托見面。能夠多認識幾個朋友沒壞處,尤其是有錢的矮人朋友。
兩人梳洗罷,整理好衣服,靜靜下樓。顏青想起芭蕉言又止的表情,想起她那張純真可愛的臉龐,最終也選擇了沉默。沉默,沉默是遊戲的規則。
就在顏青登上公車的時刻,人羣中一個帶着鴨舌帽的人端起微型相機,迅拍攝下他轉身的那一幕。
***戈蘭城外,西山的一棟別墅,其實更像一座哥特式的城堡,高高的尖頂,眼花繚亂的券架,蜿蜒的道路從門口延伸到城堡的大門前。左側的鼓樓上,兩個黑衣人肅立着,不時監視着進出的人和車,定期向指揮中心彙報情況。幾乎每隔一段路就會有幾個戴着墨鏡的黑衣人把守,從他們鼓起的西裝上裝來看,一定藏着槍。
一個高大的留着板寸的黑衣人匆匆從廊道里穿過,最後來到大門前,推開大門。空曠的大廳裏,陽光順着高大的彩玻璃窗透進來,神聖中透着幾分幻。一位體態豐盈的中年婦女此刻正跪在地上,默默祈禱着什麼。她的身前供着一尊光明之神的雕像,看起來很新,彷彿是剛剛搬進來不久。
“綾姐,照片拿到了。”一個黑衣人在綾姐身後肅立片刻,這才將一個長方形的白水晶板遞過來。
綾姐停止祈禱,抬起紅腫的眼睛。她看起來大概四十出頭的樣子,清秀的瓜子臉,帶着寵辱不驚的平靜,顴骨突出,線條很硬朗,眼角帶着細密的皺紋,道盡滄桑,眼神不經意一瞥,就會出女特有的凌厲。
綾姐的右手始終下垂着,她用力站起來。兩個手下急忙抬了一張座椅,扶綾姐坐下。
“他很年輕?”綾姐用左手翻看着水晶板攝製的照片,驚訝説道。
“諾亞,十六歲,生於戈蘭城南郊的肖元村,自幼父母雙亡。後被城北殯儀館光明使羅曼收為徒弟,目前暫住在百花山附近的山屋中。三個月前諾亞繼承師傅衣缽,成為光明使。此人魔法天資出眾,工作伊始就能為死者加持祈禱,現在已經被神聖教會冊封為神聖光明使,直接為帝國生前有突出貢獻的人主持度儀式。”身邊的黑衣人將諾亞的資料詳細道來,顯然他們關注諾亞已經有段時間了。
“就是他了,時刻留意他的動向,哥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哥被教會的石頭壓着!”綾姐説着話,眼中透着悲傷,倘若不是手下在,她那壓抑已久的淚水頃刻就會出來。
“綾姐,您放心,我們就算拼命也不會讓教會和帝國的人動大哥一個指頭!”維託手下頭號猛將,先前進來的板寸頭,德雷大聲説道。自從半年前維託病重的消息傳出後,帝國的警部和教會就一直盯着維託,這樣一個惡貫滿盈的黑社會老大死後是一定要土葬的,警部的人是想以此來震懾地下社團的人,而教會則出於虔誠的信仰考慮,他們有必要對生前作惡的人在死後定。
綾姐點點頭,疲憊地將照片合上,放在平整的大腿上。這麼多年來,她始終和維託以哥妹相稱,都習慣了。維託的身體越來越差,半年來一直靠着物藥和大魔法師的能量輸送艱難活着,她不得不為維託死後的事着想。今天看到諾亞的照片,她忽然意識到,維托馬上就要離開她了,傷心之餘也有些驚慌。
從十四歲來到戈蘭城,她和維託就沒有分開過,歷盡三十年風雨,相濡以沫的生活早就讓兩人合為一體,如今生生要將她一半的血從身體來出來,能不痛嗎?
“哥,放心吧,你的靈魂會得到度的,在我心裏,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你更好的男人了!”綾姐低下頭,肩膀顫抖着,拼命忍住淚水。德雷和幾個手下紅着眼圈,痛苦地將頭扭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