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不得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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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竟然還替那老頭子説話…”寧纖碧鬆開了蔣經，憤憤道，不等説完，便被蔣經捂住了嘴巴，只見他四下裏看了一眼，方嚴肅道:“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説，被人聽到，即便你有千山做靠山，總也是有麻煩。”兄妹兩個説了幾句，蔣經讓寧纖碧炕上坐了，見她小臉凍得發白，於是把自己平時用手爐遞過去給她捧着，一邊椅中坐下，輕聲嘆息道:“這件事，其實從很早以前，四皇子便給我透過口風兒了，只是沒想到，到頭來，我和齊姑娘果然是有緣無分。罷了，既如此，我就不想了，原本便是我高攀…”

“怎麼會？表哥是這世上好男子。”寧纖碧看着蔣經認命落寞表情，又難過起來，哽咽道:“是齊家姑娘沒福氣，到底錯過了你，我知道，她對錶哥，也是有意。”

“有情人終難成眷屬。”蔣經搖搖頭，喃喃道:“我只怕她看不開，別再做出什麼傻事來，所以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便連忙修了一封書信給她，但願…但願能勸得她看開一些吧。四皇子打聽過了，天涯幫那位喬二幫主，倒不是什麼聲名狼藉之輩，也是對齊姑娘一往情深，這才求皇上玉成此事，皇上也是無奈…唉！總而言之，這件事也不是誰過錯，只能説，我們兩個到底無緣。”

“明知道人家都訂婚了，竟然還厚顏無恥用這場戰爭來挾持皇帝，到底生生拆散了你們，滿足了他私心。這樣人，即便不是聲名狼藉，難道還能是什麼好東西？只可惜温煦不，若是他。我定要讓他把他那個小叔子找來，我要好好問一問他，這樣做法，算得上什麼英雄好漢？若他還是不肯放棄，我乾脆下點藥，讓他變成痴呆。”

“胡説。”寧纖碧這裏正咬牙切齒，便聽蔣經説了一句，接着見表哥面容嚴肅，沉聲道:“芍藥，萬萬不可因為怨懟就起這種心思。從醫之道，講究是醫者仁心，怎麼能似你這般生起害人心思？好了。表哥沒事兒，此事你也不要管了，後便權當不知道，也免得讓元帥左右為難。四皇子這件事情裏，也是出了力。連他都不行，可見天意如此，非人力能挽回了。”蔣經嚴肅開解寧纖碧時候，做夢也沒想到，周鑫是出了不少力，然而出卻全都是破壞力。如果他知道，可能這會兒真會衝回京城，拿一把菜刀和那無恥之極混蛋皇子拼命。

不過這件事情中。周鑫固然其心可誅，然而究其結果，主要卻還是因為天涯幫主喬明。

説起來，他和温煦兩情相悦，這輩子是絕不可能有後了。所以家族傳宗接代希望全都弟弟身上，偏偏弟弟就喜歡上了齊家那位温柔端莊嫡女千金。大有“非卿不娶”架勢，這讓喬明怎麼選擇？為了家族有後，即使他知道齊芷蘭已經訂親，而且訂親人家還和自己愛人稍微有些牽連，卻也只能選擇犧牲蔣經了。説到底，這位江湖幫主眼中，還是弱強食觀點:蔣經有能力，那你就爭取，你沒能力爭取，那對不起，我替我弟弟做主了。

而二幫主喬羽本不知道齊芷蘭已經訂了親，聽説哥哥已經和皇帝打了招呼，皇帝答應玉成此事，但是也要他們天涯幫這場曠持久大戰中幫忙出一把力。這位簡直高興壞了。這是一舉兩得啊，原本自己和哥哥以及那些手下也是憤慨於韃子如此猖狂，就算沒有皇帝請求，他們也不想坐視，結果這一次不但能堂堂正正沙場殺敵，還能如願以償，娶到心目中天仙般心愛女子，這是怎樣一種兩全其美幸福啊。

於是，就這樣原因下，蔣經和齊芷蘭這正主兒意見完全被忽略不計，皇帝和天涯幫主喬明以及無恥混蛋至極周鑫，為了各自利益，毫不猶豫犧牲了這一對有情人幸福。

“表哥。”寧纖碧淚眼汪汪看着蔣經，她實沒想到，這個時候，蔣經還能保持着這樣理智，如果是沈千山，那廝這會兒大概已經要變成瘋牛衝進皇宮裏了吧。

“命中八尺難求一丈。自古以來，有情人終成眷屬不過是戲台話本中故事罷了。”蔣經擠出一個微笑，看向這個從小就當做親妹妹來呵護寵愛女孩兒:“放心，我和齊姑娘雖也算得上兩情相悦，終究是礙於身份，並沒有多少接觸，如今木已成舟，即便一時間心中難受，但過一陣子，總可以撒開手去，不像元帥，一年一年，到後覆水難收。”

“那混蛋哪裏能和表哥相提並論啊。”寧纖碧見蔣經這時候還不忘誇沈千山，不由得皺了皺鼻子:“哼！他當初要是有表哥這種覺悟，我也不至於要嫁給他。”

“不嫁給他，你能有今？”蔣經微笑，雖然自己婚姻確令人心碎，然而萬幸是，這個妹妹到底找到了她歸宿。她人生，終將不會如自己初預料那般充滿黯然，這讓他很欣。

“好妹妹，聽哥哥一句話，元帥真是不可多得好男人。他之前不放手，你眼裏固然可恨，然而正因為這份堅持，才知他對你究竟有多喜歡。不似哥哥，如今眼見着和齊家姑娘不能成事了，也就這樣放下了。”

“哥哥説這是什麼話？反正妹妹眼裏，你就是比那個混蛋好。”寧纖碧何嘗不知道蔣經説也算事實，然而事情不能這麼論，沈千山可以不講理，可以去拼命爭取，可以賜婚後又跑去御書房外跪着求皇上收回成命，雖然後他沒成功，但是他有胡鬧資格。

可蔣經呢？他不放下又能怎麼辦？連周鑫替他説話都沒有用，沈千山別説是遠水救不了近渴，就算他京城，皇帝做出決定，又不是和他息息相關，他能改變得了嗎？答案很明顯是不能。而蔣經就算再優秀再勇敢，這個等級森嚴封建社會里，他身份還是低微，連宮門都進不去，別提和皇帝據理力爭了。

所以蔣經説放下，完全是本看不到一點轉機和希望無奈之舉。偏偏寧纖碧此時明知是這麼回事，然而她連安都沒辦法説出來，表哥現需要安嗎？或許他只需要一個人靜靜待著，砥傷口，然後再慢慢走出來。

這一刻，寧纖碧確是有些慶幸，慶幸蔣經不是沈千山那樣霸道自私子，慶幸他和齊芷蘭雖然相愛，卻還沒有深到骨髓裏這一段愛情。她心裏由衷希望這一對小兒女都能夠走出這段陰霾，然後…各自過得幸福。

太可恨了。

寧纖碧心裏怒吼着，她討厭這種身不由己無能為力覺，一對有情人訂婚後卻被強權硬生生拆開，不能一起，這現代甚至都是有些可笑事情，這個時代卻是如此順理成章。除了難過，其他人都覺着這是正常，甚至包括蔣經和齊芷蘭內，皇權至上，天下蒼生福祉至上，個人榮辱苦痛，這兩個至上面前，是那樣微不足道。

萬惡舊社會。

懷着對封建社會鞭笞和痛罵，寧纖碧離開了蔣經帳篷。

“回來了。”進了帳篷，山茶聲音總算讓寧纖碧思緒從蔣經事情中離出來，她看了眼地上忙碌着山茶，有些發愣問:“這是做什麼？”

“爺説今晚要和爺吃鍋子，這不是力準備豐盛些嗎？”山茶笑，忽見身後伸出一隻手飛撈起一塊炸豆腐，她看也不看，抬手一拍，那塊豆腐就未入虎口之前離了險境。

“不是吧，偷吃一塊也不行？”偷吃失敗付明清大叫，卻被山茶狠狠瞪了一眼:“想吃話找海棠去，今晚給你們也鍋子，只是這是給爺爺預備，你添得什麼亂？”

“差別待遇啊。”付明清羨慕盤膝坐炕上沈千山身上看了一眼，又轉頭看看寧纖碧，涎着臉嬉笑道:“夫人，您看…今晚不如讓海棠和山茶也…”不等説完，股上捱了一腳，竟是山茶彪悍出腳，差點兒把他踹出大門外去。

“這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付明清哭喪着臉:嗚嗚嗚，沒成婚就是不行啊，看人家元帥和夫人就能親親熱熱吃鍋子，過二人世界。他呢？不過是提了一句，結果都不等夫人説什麼，準老婆竟然就動手了，這都是跟夫人學，元帥夫綱也太不振了吧？結果讓自己也成了直接受害者。

付明清心裏正腹誹着，便聽寧纖碧陰惻惻聲音傳來:“嗯？你説什麼上樑不正下樑歪？”

“啊，沒…沒什麼…”付明清嚇出一身冷汗:好奇怪，夫人不是不會功夫嗎？怎麼這耳朵卻好像比練了功夫元帥還要好使？認識到處境不妙傢伙立刻三兩步逃竄出帳外，一邊大叫道:“我…我去看看我們那邊鍋子…”ps:嗯，表哥和齊姑娘會有情人終成眷屬，就是要受點磨折，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