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完美情人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所有的如意算盤在嘩嘩的水聲和齊寶兒的歌聲裏,漸漸模糊。

這一晚,我什麼都沒做,我竟然睡着了!

清晨,在鳥鳴聲裏醒來,身邊已經沒有人,齊寶兒很早就出門了,我的枕邊壓着一張便箋:寶貝,昨晚在你耳邊唱了一宵的歌,為了不讓你看到我的熊貓眼,我先走了,早飯在桌上,別忘了喝牛。後面還寫着:你是我的什麼人,請參閲“完美情人”落款處畫了一隻紅眼睛的熊貓,正衝我擠眉眼。

正要樂,反一想,他不提完美情人還罷了,一提,立刻怒火滿腔。

七夕節前,電台正籌備一個大型專題活動,主題是完美情人,公開有獎徵文,其中一個人以“羅卜大蒜”的筆名拔得頭籌,作者的確才華橫溢,筆下文才飛揚,筆端光溢彩,文字洋洋灑灑,做的十分漂亮,我愛不釋手,反覆回味着,正遇同事下班買飯,順便問我要吃什麼,隨口答到,羅卜大蒜。

安靜幾秒,隨即轟堂大笑。

從那以後,我就多了一個綽號:羅卜大蒜。

[羅卜大蒜]的文章被我翻出來一遍一遍的讀,又一次一次的嘆氣,漂亮的文字現在變成亂糟糟的,到處都是線頭,越理越是理不清,我毫無耐的找,益發混亂一片,沒有頭緒,齊寶兒一直覺得我在情方面後知後覺,尤其納悶我是怎麼混進電台並且一路混下去的,一定有許多聽眾被誤導。

天可見憐,上帝一定聽到了我的嘆息,一段文字引了我:憐惜,是情人間最真摯的表達。

忽有所悟,有東西正慢慢的浮出水面,在空氣裏飄來蕩去,想捉捉不住,象幻彩的水泡,一碰就破,到底是什麼?正想得入神,電話鈴打斷了我的思路,是妖打來的。

烏鴉,啊!啊!啊!我把話筒擱到一米開外,等她吼完。

亢奮的聲音終於低下來,她長吁一口氣,懶洋洋,間透着一股曖昧,讓人浮想聯翩,我不懷好意的悶笑着,的問,女人你在做什麼呀?卻得到一個驚爆答案,她正在海南白沙灘邊大玩滑水!

興奮的嚷着,還有齊寶兒的表弟,他的技術實在太出了,天啊,所有人都來看我,哼哼,我就象坐在金字塔的頂點,全世界的燈光照着我成了焦點,極了!烏鴉,海水卷的鋪天蓋地,上去又下來,下來又被捲上去,我從尖上朝下掉,那覺,就是和男人在一起的極樂時間,從顛峯到谷底,太完美了,太完美了,真是不可思議!

烏鴉,你真該和我們一起來,她認真的建議着,這種超完美體驗,似火濃情,我好滿足。

講話一直顛三倒四,難得她能一次使用這麼多富餘修辭的語言,雖然比喻依舊那麼不倫不類。

不過,我黯然的想,倒被她説中了。

五年的戀愛長跑一路跑下來,我和齊寶兒之間,已經全然失去當初的似火濃情。

兩個人天天面對面臉湊臉,吃喝拉撒睡全在一起,漫也會變的索然無味,乾柴烈火成了清湯白水。

想想剛開始戀愛的那段子,相看兩不厭,我覺得齊寶兒一表人才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哪個女人多看他一眼,我便計較上半天,現在覺得他也就那樣,五官總算還長在各自的位置上,沒有四下移位,齊寶兒買菜不砍價,傻不拉幾的,不懂得過子。

其實,自己明白,我也好不到哪兒去,他不説,我也知道,那個當年被他讚賞過的的,狠追了三條街的女孩,那個有丁香一樣清愁盈盈可愛的女孩,已從他窗前的白月光,變成嘴角剩下的一粒米。

油鹽醬醋逐漸代替風花雪月,羅曼提克的前提已消失,漫就無法生,火也變得半死不活半明不暗。

齊寶兒開始心不在焉,人雖然在我視線可及的範圍內,心卻不知道遊離到什麼地方去了,我也是,常常是經過他身邊,卻視他如無物,象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兩個陌生人,反不如從前的兩地相思,彼此之間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都充滿了默契。

在他心裏,我不是全部,他心中還有些什麼呢?他不講,我懶得不問。

可能彼此太悉,悉得不願再生變化,只要維持住現狀就好,幾何時,我已經懶於去探究他的想法。

現狀還能維持多久?

我發現自己漸漸陷入一處尷尬的境地,自己不是妖那麼人尖尖的女人,能在狼擺的七星陣裏躥上跳下,玩得遊刃有餘,更學不來她在男人的掌上跳舞,搞的他們意亂情,既然不是做情人的料,只好選擇做愛人,只是,這五年的拉鋸戰讓我覺,在他心裏,自己是不合格的。

齊寶兒説我是他的睡衣,穿了五年的睡衣,難道他不打算換一件?似乎出了什麼問題,我們都束手無策。

一想到這些,我就頭暈。

被妖的電話攪的心煩意亂無心做事,早早就溜回家,齊寶兒大概覺出了什麼,竟然比我還早到家,他提前做好飯,破天荒的,竟然沒有擺酒,一本正經坐在客廳的樣子,這個酒痞子準備跟我攤牌?

暗暗嘆口氣,大概,這是最後一次吃他做的菜,胡思亂想着,心底酸酸的,強自忍了不哭。

烏鴉,他喚一聲,見我臉不對,小心翼翼的走過來,你沒事吧?

沒事,我很好。

衝他出歡喜的表情,努力不讓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掉淚,到底是什麼事情隔閡了我們?

恩,那就好那就好。他説的言不由衷,一邊幫我夾菜,嘴裏一邊有搭沒搭的扯閒話,食指掖在拇指下,我猜想一定有事發生,太悉他的習慣,就象他知我的口味,每遇到有特別的事,他就愛把食指屈在掌中。

難道,真是到分手的時候?

今天的魚很不錯呢,我很喜歡,酸辣適中,我強笑的胡亂説着話,卻是食不知味。

齊寶兒望住我,這是泥鰍,烏鴉,你真沒事?

再也控制不住,眼淚破眶而出,撲簌蔌的掉在碗裏的泥鰍身上,劃出一道油亮的痕跡。

突如其來的淚把他嚇了一跳,趕緊捧了我柔聲安,這可是平時沒有的動作,越是這樣我越難過,什麼完美什麼情人什麼漫統統滾一邊去,眼淚汪汪的望了他,搭搭的問,可不可以不要離開?

他不説話,臉變得凝重。

沉默半晌,我的心也跟着下沉。

烏鴉,我做這個決定是認真的,我考慮了很久,都是為你着想,為你好。

聽的我心底冰涼一片,難道分手的話,男人都習慣找這麼爛的籍口。

轉身想逃,沒膽量繼續往下聽,生怕下句會是那絕望的話,手卻被牢牢握住。

把你給別人我不放心,你笨得不會照顧自己,萬一被人欺負了怎麼辦,只有我自己揀到了。

恩,他在講什麼?

象走錯道的車忽然急剎,車身還在高速飛馳中,心思卻蹦出車外,兀自沒回過神,淚光盈盈中,有什麼東西在眼前一閃一閃,跳躍不定,他一把替我抹掉眼淚才看明白,是一枚戒指。

你還不明白,我的完美情人只有一個,寶貝,嫁給我。

他尋到我的手,套上戒指。

可是可是,我不是你的睡衣麼?我不是隻能做情人麼?我還合格麼?

囁囁的任他幫我擦眼淚,亂七八糟的叫嚷,心底是一片光燦爛,卻越哭越厲害,自己象妖所説的,正在體驗着從顛峯滑落的覺,不可思議的完美。

齊寶兒見我破涕為笑,又回覆了他往險小人的嘴臉,一副可惡的口吻説話。

我的笨烏,睡衣當然是貼身的好,老婆自然要貼心的好,只有貼身才能貼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