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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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去。”
“我不能去。”
“為什麼?”她頓了一下,皺起眉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的叔公不會希望我去。”她很快地又補上一句:“我也不想去他家。正如我所説的,”她再次開始。
“你要替和你同行的女士開門,讓她先進去,然後…”
“你為什麼不想去?那聽起來是你喜歡的事,這麼多的規矩,而且你又很在行。”她出不耐的表情。
“我不喜歡我叔公,而他也不…”
“那他喜歡什麼?”
“誰?福德?”
“那是他的名字嗎?”
“是的。他的年紀很大了,很有魅力的一個人,而且關係良好。你或許會喜歡他,大多數的人都喜歡他。”
“如果他不喜歡你,我也不會喜歡他。”她張開嘴,然後又閉上。對於他的忠誠,她不知道是該到讚賞還是好笑。
“好吧,那麼你會因為怕他而對他畢恭畢敬。不喜歡他的人都怕他,他很有勢力。”
“你不怕。”
“你説什麼?”
“你不怕他。”她真的笑了起來,笑聲簡短而尖鋭。
“沒錯,我不怕,所以我才不去。我們可以繼續了嗎?”沒等他回答,她就繼續説下去:“最重要的是,在舞會上的時候,你要注意別跟三十歲以下的女獨處,絕對不可以,就連一分鐘都不行,這會惹出大麻煩的。三十歲以下的淑女一定要有女伴在場才能和男士
談,否則…”
“你多大?”他向後靠,一隻手臂擱在椅背上方,讓自己更舒服。
她皺了一下眉頭。
“一位紳士也不能問女士的年紀。”
“那他要怎樣知道她需不需要女伴?”她的蹙眉轉成迅速而鋭利的審視,但是他的表情看起來只是想搞清楚這個邏輯。她輕聲説道:“我即將三十歲,過了二十九就是。”
“四月二十九?”就是這個月了。
“是的。”她的生在三個星期之後。
他微笑着靠回座位上。
“那麼你現在需要一名女伴。”
“我的確需要,但是我負擔不起,而且我的家人也不在乎。我向你保證,如果在公爵的舞會上你把任何一位小姐帶到一旁,她們的家人一定會…”他大笑。
“怎麼?他們會宰了我不成?”
“不。”他最好清楚。
“他們會找出對你最重要的東西,然後帶走你的鼬鼠和狗,再把你關進牢裏。你得在裏面待上好幾年,如果你還出得來。”他總算認真起來。
她正視着他。
“崔先生,”她説道。
“我們打算要矇騙的是全英國最有權勢的人。”她讓他收這句話。
“我要告訴你的是,騙過他們是一回事,可是你若勾引他們當中任何人的女兒,讓她不得不嫁給你,結果卻發現你是完全不合適的婚姻對象,你就完了。”我也一樣,她應該加上這一句。
他因為她描繪出的景象陷入沉默之中。她並不想引發他的不安,只是要他得到正確的警告。
奇怪的是,她並不擔心他們會失敗;她害怕的是,他會做得太好。
她望着他那張乾淨的臉,和高大、英的外貌。彷彿呼應她的恐懼似地,他傾身向前,陽光斜照在他的臉和肩上,更顯
出他有多好看。她渾身一陣顫抖。
天啊,要讓他通過考驗,她必須教導他的言行舉止前後一貫、不要有任何矛盾…而如果她成功了,這個男人將會讓女人心跳停止。舞會當天晚上,當他走進大廳時,醫生將被找來,因為許多女人會暈了過去。他是那種會讓女人心跳不止、胡言亂語的男人。
上帝保佑上社會那些女士,如果他的表現有她設想的一半,當他走進去的時候,舞會上的每個女人一定會大為瘋狂。肆無忌憚的格格笑聲和搖動的扇子會一路緊跟着他不放…
沒有女人能夠保持沉默,有些甚至會馬上出擊。
那個英俊的傢伙正點點頭,然後輕輕説道:“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才怪,那正是他最不需要的:一個身高六尺的笨拙女人、一個被包福德趕到街上的女人,像頭患了相思病的小牛般跟在他後面。
患了相思病的小牛。噢,天啊,雲娜垂下頭,臉紅了起來,幸好馬車那一側的陰影正好遮住了她。可憐的傻瓜,她正被崔明克即將成為的那個人所引。噢,不,她真是個白痴,
引她的是那個拒絕聽話的人。對他着
,卻生自己的氣;她對他的態度已經成為一種典型的困惑。興奮、猶豫不決、害怕…無法自制地盯着他看,卻又無法正視他超過數秒。
她知道只要稍不注意,自己就會成為她們其中的一個。那些她想盡辦法要教導她們變得更好、更堅強、更有內涵的沒有大腦、只會情調的傻瓜…充滿熱情,但一點也不懂得這個社會對女人真正的看法。
她的視線落在疊於腿上的雙手。她剛剛説了什麼?她一點也想不起來。她抬起頭看着他,然後朝着離他頭頂幾寸遠的馬車頂上開口。
她又重新開始。
“等馬車到達的時候,你和其它紳士先下車。如果你是最後一個,就要攙扶與你們同行的女士下車。”是的,下車,她得下車。帶他來到車上的主意,一點也不像她原先想的那麼好了。
“僕役會扶着車門,你下車,轉身,伸出你的手。”他沒搭話。
“懂了嗎?”她望着他。
他傾身向前,雙臂抵在大腿上…從車門口投進來的光線突然照亮了他整個人,讓他的襯衫衣袖看起來是耀眼的白,絲質的背心發出柔和的光芒,並讓他肌
結實的肩膀顯得渾圓。
“不,我不懂。”他幾乎是深情款款地搖着頭。
“可是當我做錯的時候你會糾正我,你最喜歡教我規矩了。”或許吧。然而到最後,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温柔時刻打破了雲娜所知的任何規矩。
他站在底下的地面上,像個可靠的紳士般絲毫不差地伸出手。她把手遞給他,手指在他的拇指按上她的指節時握住他的手側。完美,太完美了!他有時候就是做得這麼好。然後他沒來由地冒出一句話來:“你還好吧?”當她走下車的時候,他捏了一下她的手,握住了它。他們就這樣手牽手站着,不必要的多花了好幾秒鐘的時間。
他指的是什麼?她心忖。奇怪的是,有那麼一瞬間她真想把額頭抵在他的前,哭着回答他的問題:“不!我一點也不好!”當然她還是説道:“嗯,我很好。”他笑了,迅速地輕點了一下頭。
“很好。”他的笑容綻得更開了。
“真高興聽你這麼説,親愛滴。”他再度點點頭。
若説她對於他早上的所做所為仍懷有任何的痛恨之情,在這一刻也完全原諒他了。她望着他光滑的嘴,
出微笑。
“很好。”他是真心的。聽得出來他寬心了。
“那我們要進去繼續練習元音嗎?”她敷衍地笑笑,心裏卻想着:噢,不!她不知道該如何在未來的四個星期裏避免去看他的嘴練習發音的樣子。但她只點點頭,完全不是出於真心。
“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