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暗夜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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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關山月一聲:“回去!”又抬手一抖。
又砰然大震,莫懷古“哇!”地一口鮮血噴出,一連退了好幾步,差點撞在桌子上,他臉煞白,神情驚恐:“你,你這身武功是怎麼學的?”關山月道:“那是我的事,你不必知道。”莫懷古道:“怪不得老夫一直心緒不寧,原來是你…”現在知道他為什麼會心緒不寧了。
關山月道:“那應該是冥冥中讓你知道,報應到了!”莫懷古道:“老夫此刻知道,你殺得了老夫,老夫殺不你了,只是,老夫不知道,你為什麼還不殺老夫?”關山月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莫懷古道:“這理由可以説麼?”關山月道:“當然可以,我問你,十年前被你等帶走的那位姑娘,現在誰手,又在何處?”莫懷古道:“老夫不知道。”關山月道:“怎麼説?”莫懷古道:“十年前事了,老夫就跟他幾個分手了。”關山月道:“以你莫懷古,應該不用我動手相。”莫懷古道:“老夫雖然栽在你手,但還不至於那麼不堪,老夫跟他幾個並無深
,甚至於原本互不相識,沒有必要護着他幾個,老夫已是將死之人,也不怕因
密遭到懲處,沒有理由不説實話。”關山月道:“你説你等原本互不相識?”美懷古道:“不錯,原本互不相識。”關山月道:“那是怎麼聯手殺人的?”莫懷古道:“‘平西王’面諭,要老夫往某處與某些人會合,然後一切行動聽命於某人,其間不得
談,不得互相探詢,任務一了,立即分手。”關山月道:“這麼説,你等始終不知道各人來自何處,姓甚名誰了?”莫懷古道:“不錯!”關山月道:“連那聽命於某人的那個某人,也不知為何許人,來自何處?”莫懷古道:“幾個人只知道他叫‘鬍子’,其他一無所知”忽一怔,凝目;“老夫等幾人尚且如此,你又是怎麼知道老夫的?”還真是!
關山月道:“我不但知道你,甚至知道每一個,而且知道各來自何處,只是十年為時久,變化大,有的有原處可找,有的已無跡可尋,像你,‘三藩’已平,‘平西王府’已然無人,必得另找線索,沒有想到竟在此地碰上了你,頭一個找到了你。”莫懷古道:“你是怎麼知道每一個,而且知道各來自何處的?”倒成了他問關山月了。
關山月道:“那是我的事,你不必知道。”他話聲方落。
莫懷古那裏又突然發難,這衣他是全力施為,孤注一擲,希望能保住命,甚至能扭轉劣勢,反敗為勝,殺了關山月。
只是,他剛動,關山月也動了,關山月比他後動,落後他一眨眼間,這在高手來説,已經可以做為勝負的關鍵一刻了,已經足以致命了,但,關山月比他快,雖是後發,卻能先至,先一步截住了他尚末發力的凌厲一擊。
莫懷古畢竟是成名多年的高手,經驗、歷練兩夠,疾快變招,連環攻擊三招,拳、掌、抓近用,招招全力施為,招招致命。
關山月的經驗、歷練不能跟莫懷古此,但,他是關山月。
關山月也疾快變招,電光石火般,前後與莫懷古互換四招,第五招,在莫懷古要出招未出招之前,一掌按在莫懷古的心口之上,是按,下是拍擊,而且看上去是輕輕一按,只是多了個掌心一吐。
莫懷古為之身軀猛一震,旋即圓睜雙目,張了嘴,目光發直,往後一仰,倒了下去,倒下去就沒再動。
關山月凝目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莫懷古,臉上冷肅之漸斂,抬手曲指一彈,桌上的燈滅了,他轉身行了出去,還隨手帶上了門。
第二天一早,一騎快馬馳到了“南霸天”羅家門口,馬上是個中年灰衣漢子,他匆匆下馬,把馬拴在門前拴馬樁上,不經通報就匆匆進了羅家的深宅大院。
顯然是人。
沒一會兒工夫,那名灰衣漢子又從羅家的深宅大院出來丁,匆匆從拴馬樁上解下坐騎,上馬走了。
與此同時,羅家的邊門開了,蹄聲得得,從裏頭出來三人三騎,另外還拉着一匹馬,三人三騎是“南霸天”羅強,帶着他一身黑衣的兩名羅家護院,兩名護院鞍旁都掛一把帶鞘的鋼刀,三人四騎跟那灰衣漢子會合,跟着灰衣漢子,一陣風似地走了。
盞茶工夫之後,這四人五騎到了“巡撫衙門”的邊門,拴好馬之後,四個人又匆匆進入“巡撫衙門”一進這個邊門,就是“提刑按察使司”的所在,那灰衣漢子帶着羅強跟羅家那兩名護院直奔總捕頭莫懷古的“簽押房”説是説一早,其實吃公門飯的這時候已經到班了,不管有沒有事,這時候總得各自到班,吃公門飯不容易,就連莫懷古這總捕頭,平常這時候也已經坐在“簽押房”裏了。
到了“簽押房”那灰衣漢子躬身稟報:“稟總捕頭,羅爺親自來了!”
“親自來了”可見“南霸天”是不輕易出面的。
本來就是“南霸天”何許人?何等身份?些微小事怎麼會輕易出面,到“巡撫衙門”這種地方都不輕易出面,其他的地方就可想而知了。
灰衣漢子恭謹稟報過了“簽押房”裏沒動靜,沒反應,灰衣漢子還待再稟報。
忽聽有個話聲傳了過來:“這不是羅爺麼?”循聲望,一個人走了過來,是個微胖老者,看上去比莫懷古小几歲,也一身灰衣。
灰衣漢子忙過去躬身:“副總捕頭。”敢惰是位副總捕頭。
羅強也出聲招呼:“譚副座。”這位副總捕頭姓譚。
説話間,微胖灰衣老者已到近前,滿臉堆笑:“今天是什麼風,把羅爺給吹來了?”羅強沒説話,那灰衣漢子説了:“稟副總捕頭,總捕頭昨天據府衙的上報,抓回來的那名海盜一夥的盜犯身上,搜出了一面‘西南’甘家的信物,總捕頭特命延到今天再往司裏稟報,另外命屬下今天一早到羅府查問究竟,羅爺説總捕頭抓錯人了,這個人是他請來為女兒看病的,是他的朋友,羅家的恩人,特地親自來跟總捕頭説明,要保這個人出去。”微胖灰衣老者忙道:“原來總捕頭抓錯人了,那一定是府衙上報有誤,不管怎麼説,是羅爺的朋友就好辦,總捕頭昨夜沒回住處歇息,許是有什麼事出去了,羅爺先請“簽押房”裏坐,萬一等不着總捕頭,這事我來辦。”不但客氣,而且周到,這就是“南霸天”之所以為“南霸天”了,連“巡撫衙門”的總捕、副總捕都如此,就難怪“南霸天”跺跺腳“廣東”一省都會為之震動了。
説着話,微胖灰衣老者過去推門,門推開了,微胖灰衣老者只顧着讓羅強了,沒往“簽押房”裏望,那灰衣漢子也只顧着望羅強了,也沒往“簽押房”裏看,倒是羅強,不客氣的要往“簽押房”裏走,他看見了,一怔,凝目:“總捕頭!”聞言,見狀,微胖灰衣老者、灰衣漢子都忙轉臉往“簽押房”裏望,都看見了,一驚,都叫:“總捕頭!”微胖灰衣老者頭一個閃身撲了進去,他曲一膝跪地,只一眼,立即臉太變。
灰衣漢子跟羅強跟着來到近前,看了一眼之後,羅強的臉也變了,灰衣漢子忙問:“副總捕頭,總捕頭是…”微胖灰衣老者抬眼望羅強:“羅爺應該也看出來了,總捕頭是讓人震斷了心脈!”行家!
灰衣漢子問他,他不告訴灰衣漢子,卻對“南霸天”説話。
羅強冷然點頭:“不鐠,看來我不必保我那個朋友了。”微胖灰衣老者道:“羅爺這話…”羅強道:“譚副座不是認為,是我那位朋友越了獄,找到‘簽押房’來,下的毒手麼?”原來如此,難怪灰衣漢子問他他不理,卻對羅強説。
微胖灰衣老者忙道:“羅爺誒會了,我是怕我錯了,羅爺是位行家,我是問羅爺是不是也看出來了。”羅強道:“不怪譚副匪會這麼想,任何人都難免會這麼想,看看我那位朋友是不是還在牢裏,就知道是不是他越了獄來下的毒手了。”微胖灰衣老者忙道:“不會,不會,要是羅爺那位朋友越了獄,找來‘簽押房’下的毒手,死牢方面早就有所稟報了。”羅強道:“海盜一夥,這一類的盜犯,‘提刑按察使司’一向是打入死牢吧?”微胖灰衣老者道:“不錯,我剛説過,是死牢。”羅強道:“死牢的犯人,照例該戴手銬、腳鐐,死牢的衞也特別森嚴,想從死牢越獄,恐怕也不太容易。”微胖灰衣老者道:“不錯,不錯!不容易,不容易!死牢的犯人,從來沒人能越獄,也從來沒有聽説過。”灰衣漢子多了句嘴:“副總捕頭,會不會是‘海威幫’的人…”微胖灰衣老者瞪他一眼,叱道:“胡説,這人是羅爺的朋友,
本跟‘海威幫’扯不上,‘海威幫’海盜怎麼會管這件事!”灰衣漢子馬上明白説錯話了,很不安,沒敢再吭聲。
羅強卻道:“要是這樣,‘海威幫’也一定把人救走了,譚副座還是快派人到死牢去看看吧!”微胖灰衣老者忙道:“不必,不必,他是見總捕頭遭人毒手,急了,羅爺千萬別介意,有人劫獄跟有人越獄一樣,死牢方面也早會有所稟報。”羅強道:“劫獄、越獄都難免殺人,要是看牢的死了,誰來稟報?譚副座還是快派人到死牢去看看吧!”微胖灰衣老者一怔,臉也一變,但他旋即道:“我不信劫獄,更不信越獄,再請羅爺不要介意,這件事我做主了…”轉望灰衣漢子,接問:“還沒有往司裏呈報,是不是?”灰衣漢子道:“還沒有。”微胖灰衣老者道:“這是總捕頭怕抓錯自己人,為了做事方便,延後往司裏呈報,多虧了總捕頭了,羅爺説這個人是羅爺請來為羅小姐治病的,是朋友,這個人身上又有羅家給的‘西南’甘家的信物,加以羅爺又是親自出面,怎麼能不信!去一趟死牢,把人放了,帶到這兒來
給羅爺!”高!老江湖,老公事,這不就是派個人到死牢看看去了麼?一點痕跡都不着。
灰衣漢子一聲恭應,要走。
羅強抬手攔住:“慢着!”灰衣漢子停住了,望微胖灰衣老者,這是請示。
微胖灰衣老者則望羅強:“羅爺這是…”他是擔心羅強還介意,還不痛快。
羅強道:“莫總捕頭這怎麼辦?抓人的事雖然還沒有往司裏報,但是莫總捕頭這事不能瞞,也瞞不了。”微胖灰衣老者神一鬆,道:“羅爺就不必為這件事
心了,能進出‘巡撫衙門’下這種毒手而神不知,鬼不覺,絕對是一
裏的一
,人也不知道已經走到那兒去了,怎麼查?又怎麼抓?實話實説只是驚人心,添麻煩,司裏我自有説詞,好在司裏沒有練家子,我怎麼説,司裏怎麼信。”全仗他一張嘴了!
他幹嘛認真,幹嘛熱心?副總捕頭只有他這麼一個,總捕頭一職出了缺,十成九是他升任,莫懷古的死對他沒有壞處,一旦他升任總捕頭,這查案緝因的事就落在了他肩上,他怎麼查案?又到那裏去緝兇?當然是怎麼算了怎麼好!
不關他“南霸天”的事,能仗姓譚的一張嘴就這麼算了,也不會扯出抓人的事,要不然儘管他“南霸天”多麼了得,人命關天的事,死的又是個總捕,尤其遭人毒手的地方是在“巡撫衙門”裏,撫台大人恐怕不敢輕了,加以又有總督在一個城裏看着;撫台大人必得認真不可。一旦辦起來,總是麻煩,所以,羅強在這件事上沒再多説,他道:“總要辦個保釋手續。”微胖灰衣老者道:“羅爺説這話就見外了,這本是瞞上不瞞下的事,既沒有往司裏呈報,本就沒有這回事,辦什麼保釋手續?又保釋誰?”是實情,但話説得漂亮!
羅強道:“莫總捕頭行了這麼大方便,譚副座給了這麼大面子,羅強我領受了,我看我也不要在這裏等了,我跟這位一起去,到死牢領了人就帶走。”
“行!”微胖灰衣老者道:“羅爺怎麼説怎麼是,我得在這兒守着,免得有人來撞見,就不陪羅爺去了,等羅爺帶着朋友走了,他折回來一稟報,我再往司裏報總捕頭積勞成疾,因公病故,羅爺就快請吧!”好詞兒,保不定莫懷古還可以得到“巡撫衙門”的一番褒揚。
更不關“南霸天”的事了,羅強一句話沒再多説,跟着那灰衣漢子出“簽押房”走了。
往死牢去的路不好走,得經過層層盤查,不過有灰衣漢子帶路,這條路就不難走了。
這“巡撫衙門”的死牢,當真是衞森嚴,外頭是五步一是碗口
的木柵一重重,還有四名獄卒看着,只是,暗、髒、臭,像是地獄一角,不像人間地方,讓人受不了。
在如豆的燈光下,在牢房一角看見了關山月,好在只是一夜工夫,關山月還是關山月,只是坐在一片乾草上,戴着重重的手銬、腳鐐。
羅強説了話:“先生,我來保你了。”關山月看見了,也聽見了,他叫了一聲:“羅老爺!”他站了起來,鐵鏈一陣響動,聽來嚇人。
灰衣漢子待獄卒打開牢門,進去為關山月卸下手銬、腳鐐,把關山月帶了出來,道:“羅爺來保你了,你可以跟羅爺走了。”關山月道:“羅爺是怎麼知道的?”雖然明知,但不能不問。
羅強道:“先生,咱們出去再談。”是得趕緊出去,這裏哪是説話的地方!
出了死牢,羅強把莫懷古命人拿着“西南”甘家的信物,一早登門查詢的事告訴了關山月。
聽畢,關山月道:“蒙羅老爺跟夫人以那面竹牌相贈,是羅老爺跟夫人救了我,只是,勞動羅老爺的大駕親自來,之餘,我很不安。”羅強道:“先生説什麼
,説什麼不安,先生是小女的救命恩人,我應該的,只是,我知道得晚,來得也晚,害先生受這種冤屈,在‘巡撫衙門’死牢受這種罪。”灰衣漢子做事周全,把關山月跟羅強帶到了一個偏院裏,把關山月的坐騎發還給關山月,最後把關山月、羅強送出了“巡撫衙門”四人四騎上了馬,一名護院有事,先走了。
望着四人四騎都不見了,灰衣漢子才折回去覆命去了“簽押房”裏見着了微胖灰衣老者,一五一十,稟報清楚。
聽畢,微胖灰衣老者皺了眉:“這麼説,既不是這個人,也不是‘海威幫’,這究竟是誰來到‘巡撫衙門’下的毒手?”灰衣漢子道:“副總捕頭,會不會是總捕頭江湖上的仇家,趕巧了!”微胖灰衣老者道:“不無可能,你這就往司裏報吧!就説總捕頭連勞累,再洳上一夜沒有歇息,今早在“簽押房”故世。”只有灰衣漢子知道內情真象,但是他有把握,灰衣漢子絕不會,也不敢
。
灰衣漢子領命走了。
微胖灰衣老者望着莫懷古的屍體喃喃道:“總捕頭,不要怪我,這是莫可奈何的事,總捕頭你成就了我譚耀東,我會給你焚香燒紙的。”第一集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