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花姑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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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英他們在渝州住了幾天，總算了卻了一樁心願，説合成花姑和教書先生的親事。花姑看上先生人品好，重情，面容清秀，文質彬彬。先生喜歡花姑年輕美貌，體態苗條，舉止得體，善解人意。花姑和先生的男孩也一見如故，愛如親生。孩子卻拉着花姑的手，姐姐長、姐姐短地喊着，眾人笑不可仰，對男孩説應該喊花姑媽媽，而男孩卻固執地非喊她姐姐不可，大家便笑着隨他去了。

天英催促先生，趕快和花姑成親，先生卻堅持至少得過了七天，於情於理才講得過去。花姑看先生這樣看重情，看重禮儀，越發敬重他了。天英他們急着動身下三峽去，等不得了，就幫花姑買來嫁妝。望着這花花紅紅的被子、單子、衣服，花姑百集，眼眶裏汪滿淚水…

筱蓮、香蓮連忙拉過花姑，就在驛站裏給她梳妝打扮起來，擦脂抹粉，描眉畫眼，頭上彆着鮮花，身上穿着筱蓮、香蓮買的大紅衣裙，腳上穿着繡花緞鞋，活一個下凡的仙女。筱蓮湊到花姑跟前，左看右看，仔細端詳了一會，突然在她臉上親了幾口:啊，花姑姐，你真是一個美天仙，我不讓你出嫁了，我要娶你做新媳婦哇！

眾人哈哈大笑，花姑滿面緋紅，突然跪倒在筱蓮腳下，磕起頭來:妹妹，你們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筱蓮、香蓮連忙扶她起來，花姑卻又抱住筱蓮、香蓮，淚滿面。筱蓮安她:花姑姐，不要謝我們，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追求來的。

花姑轉身抱住天英，哭哭啼啼地“謝大哥哥”天英看她淚眼婆娑，如出水芙蓉，帶梨花，嫵媚嬌，不為之心動，俯下身子就想吻她幾下。花姑也撲閃着淚眼，撅起紅潤的嘴巴，等待大哥哥的親熱。天英突然驚醒，急忙推開花姑:不必謝，不必謝！

花姑有點失望，又抱住天豪，哭哭啼啼地“謝小弟弟”這一次花姑主動進攻，不等天豪回應，就對着他的嘴吻了起來。天豪冷不防得到這樣的豔遇，他畢竟少不更事，便逢場作戲，抱住花姑熱吻…惹得筱蓮、香蓮連連叫好，歡笑聲響成一片，這才沖淡了花姑的悲傷情緒…

經過這一番哭泣折騰，花姑的花容粉面已經不像樣子，於是梳洗打扮，筱蓮幫她重新裝扮起一個更加嬌豔俊美的新娘。驛站的人幫着找來一個吹嗩吶的，嗩吶在前面唧唧嗚嗚地吹着，筱蓮、香蓮兩旁攙扶着花姑跟着，天英、天豪和驛站的人跟在後邊，抬着嫁妝。兩旁的行人駐足觀望，嘖嘖稱讚新媳婦漂亮，有幾個嘴長的大聲地竊竊私語:你看，那兩個伴娘比新媳婦還美麗，誰要是能夠娶他們做媳婦，真是豔福不淺哇！

筱蓮、香蓮被説得滿面通紅，回過頭來，待要瞪他兩眼，可是左看右看，不知道是誰説的呀。正在這時，驛站的人手裏拿着一塊紅布急急地追上來:蓋頭，蓋頭，蓋頭忘記了！

街道上洋溢着一片笑聲，筱蓮接過紅蓋頭，給花姑蒙在臉上。他們繼續往前走着，路旁有人在議論着:新娘子可能是個醜八怪，要不怎麼把臉蒙得嚴嚴的？

路人議論的聲音雖然不大，花姑卻聽得清清楚楚，她猛地撕下蓋頭:看，讓你們看，看看我究竟是不是一個醜八怪！

路人哈哈大笑:新媳婦真漂亮，不是醜八怪，是個美天仙，哈哈…有個老婆喊道:我的娘，親路上，新媳婦是不能見太陽的，快把蓋頭頂上。

就這樣，蓋頭撕下又頂上，頂上又撕下，一直到了教書先生門口，花姑才正兒八經地把蓋頭頂上了。聽見嗩吶聲，先生急急地跑出來，我的媽呀，新媳婦已經來到家門口了，什麼也沒有準備，這可怎麼辦呀？先生急得團團轉，不知道該幹什麼。筱蓮衝他喊道:先生，別慌，你先把新媳婦抱到家裏邊。

先生這才穩定了情緒，走到花姑跟前説:對不起，我得抱抱你。

花姑紅着臉，噗哧一聲笑了:先生，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你愛怎樣就怎樣。

花姑説着，伸出雙臂摟住先生的脖子，先生便把她輕輕地抱了起來，眾人一片鬨笑聲。走進房門，花姑悄悄地説:先生哥，快把我放下來，我身體重，小心把哥哥累壞了。

先生興奮地:不累不累，就是讓我抱上一天我也願意。

説話之間，先生把花姑放在牀上，便迫不及待地撕下蓋頭，先生看看花姑，美天仙，花姑看看先生，俊男兒，於是兩張嘴就緊緊地貼在一起了。緊跟進來的筱蓮、香蓮哈哈大笑:還沒入房，就親熱上了。

天英跟進來説:先生，先給吹嗩吶的、送嫁妝的一些賞錢，打發他們走吧。

先生取了些零錢給他們，他們高高興興地走了。於是，屋裏都成了“自家人”天英説:先生，真對不起，我們行程很緊，明天就要下三峽去，只好把花姑送過來了，這可就違背了你的心意。

先生不好意思地:我打算過了頭七，再辦喜事。話是這麼説的，可是你們一走，花姑沒有地方住，她遲早都是我家的人，早來幾天也好，倒叫你們心了。

天豪、筱蓮、香蓮齊聲説道:既然如此，我們就鬧房了。

先生説:咳咳，午飯也沒得吃，鬧啥房呀！

天豪説:先鬧房再吃飯，吃了飯繼續鬧房。

香蓮、筱蓮説:同意，就這麼辦。

花姑粉面桃花，嫣然一笑:我不同意，我的肚子餓得像貓抓一樣，能有勁頭鬧房嗎？

香蓮嘿嘿一笑:花姑姐，人家鬧的是你，你不需要出力，只要老老實實聽憑我們擺佈就行了。

正在這時，先生的男孩小寶不知道從哪兒竄了出來，突然抱住花姑:媽媽，媽媽，我也要鬧房哩！

眾人鬨堂大笑，小寶莫名其妙地瞪大了一雙亮晶晶的圓眼。原來，小寶懂事的，爸爸告訴他，要叫花姑媽媽，叫姐姐別人會笑話的，他便牢牢地記在心裏了。不過，爸爸沒有對他講鬧房的事情，他也就跟着瞎嚷嚷…

眾人正在僵持不下，先生和天英商量:我有個親戚開飯館，離這兒不遠，我們去吃一頓，也算我的一點心意吧。

於是大家簇擁着花姑，説説笑笑，奔飯館去了。一路之上，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吃完午飯，眾人紅光滿面，略有醉意，回到先生家裏，一場別出心裁的鬧房就開始了。這是香蓮的主意，讓花姑端端正正地坐在牀邊，讓先生正對着花姑，站在五六尺遠的地方。香蓮笑嘻嘻地:先生哥哥，你的任務是朝着花姑姐走過去，然後對着她的臉龐親吻，不管是吻上額頭、眼睛、鼻子、嘴巴、臉蛋，都算數。要是親不上她的臉龐，你就要給花姑姐跪下，磕三個響頭。

先生呵呵一笑:呵呵，太容易了，我一切照辦。

筱蓮攔住他:且慢，還有外加條件，你可要認真對待哇。

香蓮拿一條巾把先生的眼睛蒙上，拽着他轉圈子，正轉三圈，反轉三圈，然後立定，其位置偏偏正對着花姑。先生這時已經頭昏腦暈，不辨東南西北，並不知道自己正對着花姑。香蓮説:先生哥，你現在辨認一下，看新媳婦在哪個方向，還可以調整自己的位置，然後就可以向前走了。

先生按照他的覺，向左挪動了一點。小寶急忙喊道:爸爸，你挪錯了，原來的位置對着哩。

筱蓮拉過小寶:小孩子，不許亂説話。

於是，先生又向右挪動了一點，還是和花姑坐的位置有點偏。香蓮説:好了，好了，可以向前走了。

先生於是老老實實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並且伸手去摸，香蓮在先生的手上打了一把:不能摸，只能憑覺找。

這一句話倒把先生提醒了，他剛才抱着花姑的時候，親吻的時候，就聞到了一種特殊的香味，而他偏偏又是一個嗅覺特別的人，今天到了發揮嗅覺特長的時候了。他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聞着，驀然間一種香味引了他，他慢慢地朝香味移動，眼看着近了近了，誰知道那裏站的竟然是筱蓮。筱蓮羞得滿面緋紅，急忙藏在天英背後。先生失去了目標，稍微停了一下，繼續發揮鼻子的功能，這一次找的對象卻成了香蓮，大家一陣鬨笑之後，香蓮在天豪身後藏了。經過了這兩次折騰，先生終於在眾多的香味中，辨認出一種特殊的香味。現在，他調整了方向，竟然朝花姑直直地走了過去，眾人靜悄悄地屏住氣息，眼看着先生近了花姑。他的腿先接觸到花姑的膝部，一種特殊的香味濃烈地衝擊着他的嗅覺，他微微地顫抖着俯下身子，憑着覺找到了花姑的嘴巴，也許是花姑有意地接着他的嘴巴，總之兩人的嘴親吻在一起了。

隨着一陣歡笑聲，花姑的眼淚汩汩地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