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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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拉蒂絲站在空無一人的大廳中,倚靠着窗台,水翦雙眸望進陡峭的斷崖深底,打巨石,碎成千朵白化。任何一個稍微有頭腦的人都會遠離這般險惡之地,但她清楚的記得,三年前曾有一個男人,從這個窗台躍入比此刻更陰暗洶湧的深海,而男人救起失去意識的莫逐後,臉上的表情更令她難忘。
恐怕就連羅伊自己也不曉得,當時的他就像是不小心壞最心愛玩具的孩子,藏不住的自責與急迫,在被海水打濕的假面龜裂後無所遁形。
而這樣的發現讓她難以呼,已經三年了,每當她想起那一幕,肺臟依然宛如被掐住般,不安的連氣都無法。
“你找我?”大門被推開,羅伊走了進來。
“我是來請款的。”葛拉蒂絲轉身,目光定在桌上的一疊帳單上。
羅伊拿起帳單翻了翻,略微挑眉,“這種東西你給斐瑞就可以了。”隨意扔下帳單,他落坐,讓僕人端上他慣喝的teqlll一3。
“你不驚訝帳單上的數字嗎?”走到他對面的座位,葛拉蒂絲沉靜的眼眸中帶着淡淡的悲傷。
“黑手黨的公主廣發請帖要慶生宴客,”他攤攤手,輕鬆的口氣彷佛她説的是件不值得一提的事,“這樣的數字,沒什麼。”
“斐瑞可不這麼認為。”她凝望着他啜飲的龍舌蘭,垂下長長的眼睫,“不怕我在酒裏下毒嗎?”
“這麼多次了,還玩不煩嗎?你不該是這麼沒創意的人。”他對她舉杯示意,目光中的怡然自得充分的表達他對她瞭解程度的自信。
就是這樣的一雙眼眸令她戀,也令她痛苦。
這三年來,葛拉蒂絲從不曾間斷對羅伊的暗殺行動,最常見的就是下毒,不過她從未得手,甚至連一絲傷害都沒有造成,與其説是她不夠盡力,倒不如説是羅伊太強了。
暗殺,並非報復,而是她最後的掙扎,一個唯一能提醒羅伊她存在的方式,可笑的是,他本不放在眼裏。
“酒裏的確沒毒,不過…”手指在桌緣滑動,在觸及桌底下的冷硬物時,她迅速的出,“你輸了,羅伊。”那是一把槍,而槍正對準羅伊。
他笑睇葛拉蒂絲,“你該不會真的打算開槍吧?”
“如果你能允諾我一場婚禮,讓從四方而來的客人見證黑手黨的第一夫人,那麼,這把槍的扳機永遠不會扣下。”葛拉蒂絲完全沒有勝利的愉悦,那輕柔近乎哀傷的口吻彷佛是在請求。
“只要你想要,你會有一場婚禮的,但新郎絕不是我。”羅伊低沉的喊了聲,“斐瑞。”不知從何時起便藏身暗處的斐瑞走出,他手上的槍正指着葛拉蒂絲。
“要比誰快嗎?能夠親自槍決自己父親的人,誰會比我更快呢?”她更加握緊手上的槍,邊揚起淒涼的笑。
“我認同你所説的,但,葛拉蒂絲,再快的槍手也需要彈藥呀。”如果她的微笑令人心疼心折,那麼羅伊毫不動容的悠閒便近乎是無情了。
她瞬間臉大變,取下彈匣,驚慌的發現裏面連一顆子彈部沒有。
“怎麼會…”她失神呢喃。
“想殺我的人還得排隊,我給了你隊的特權,但令人失望的是你從未善加利用。”温熱的手握住梆拉蒂絲冰冷的手指,羅伊盈滿笑意的雙眸卻冷冽無比,“下去吧,別再測試我忍耐的限度了。”她恍惚的站起,走到門邊時,忽然回過頭,“老實告訴我,要怎樣你才會愛上我呢?”有些詫異她會如此直接的問,羅伊怔了怔。愛上一個人,那會是怎樣的覺?隨即的,像是想到了什麼事,他的表情意外的出現一閃即逝的温柔。
勾起自嘲的笑,他的眼眸望進杯中嗆辣的龍舌蘭裏,“也許…等你真的殺得了我,或者我衷心開始恨你的那天吧。
他的回答令葛拉蒂絲的神態更加茫然,她像個無主幽魂般無聲的離開。
“這樣好嗎?”斐瑞擔心的低問,“葛拉蒂絲繼承了阿卡代特大部分的勢力,放任她如此胡作非為,如果她…”
“沒有如果,她只是個傀儡。”截斷他的話,羅伊輕鬆的飲着酒,隨的笑了笑。斐瑞還想再多説什麼,他卻舉起一隻手,表示話題到此結束。
起身走到方才葛拉蒂絲佇立的窗口,羅伊不發一語。
斐瑞望着他的背影,要不是相處了一段時,他真的很難相信這個看似温柔體貼的男人,卻有一顆比鐵塊更冷硬的心。
只是一個傀儡。葛拉蒂絲為羅伊弒父,在他心中卻也只是一個不痛不癢、談不上任何覺的傀儡,那麼還有什麼人是羅伊會在乎的?
“她來了…”羅伊忽然口而出。
“誰?”斐瑞不解,但羅伊卻沒有再出聲。
遠處一艘快艇劃破急馳而來,隱約可見一抹纖細的身影立於前頭,一身淺橘的衣衫被風急速的吹打,即使隔了一段距離,也可以想像衣袂飄動的聲音。
快艇上,風魔臉陰沉的抱怨,“搞什麼,居然大牌到不許飛機降落,只准我們從威尼斯乘船過來,以為黑手黨真這麼了不起嗎?”莫逐瞭望着聳立於絕崖上的別墅,窗口上那模糊的身影無從辨認身分,但她直覺那個人同樣也正專注的看着她。
羅伊…闊別三年,她即將踏上這座曾囚過她的島嶼,有太多需要她詳加考慮的事,但此刻,她卻只能覺,全身的血因為即將見到那個人而異常的升高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