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思正還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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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孝晫一愣,忙斂衽重新施禮:“家主乃是德隆公。敢問老爺名諱,可與家主是舊識?”
“哈,怎麼是七雀子當了家主。”孫思正揮了揮手:“老夫的確與孫家有點情,但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你走吧,今天無意間救你也算對得起這點情。”孫孝晫狐疑地行了個禮退出房間。
陶勳問道:“老孫頭是本地人氏?”
“回老爺的話,老奴的確是本地孫家的子弟,十五歲的時候離開家,算一算已有五十二年沒有回來過。”孫思正的眼中出一絲難言的情愫。
“難怪孫管家不肯上街,原來為這個緣故。此地是你的家鄉,為何不願看一看桑梓之地,可是當年出走時同家中鬧僵過?”董思焉很興趣地問道。
“小姐就不要打聽了,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孫思正尷尬地解釋:“我是怕惹上紅塵的事牽累老爺的行程才不敢上街的。”丁柔教訓道:“怕什麼,你家老爺蝨子多了不怕咬,還會怕多你身上這點因果業力麼?該來的總會來,躲在這裏不一樣也被你家裏的人尋進門麼。”墨明在旁道:“呃,看來又得多耽擱幾天,想回趟家真不容易吶。”陶勳笑道:“墨兄若歸心似箭便請先行,留下厭火島的位置就行,我們晚幾天必到。”
“也罷,我三百多年前曾在城外北面的石坑崆山中建過一個小府,因當時建得太簡陋這趟原已經打算放棄,既然又得耽擱幾天,我索便將那裏認真拾掇拾掇吧。”
“墨兄何不將府開個方便之門,再放上幾件合用的仙器,以留待給後人有緣者,也算是結個善緣。”墨明眼睛一亮:“好主意,我先去了,你們的事辦好了便給個信啊。”説完忙不迭地直接瞬移走了。
丁柔笑道:“這個墨明倒是個急子。”陶勳搖頭道:“他不是急,而是率。不説他了,第五家的果真糾集了十三個人堵在茶館門口,真是不知死活。”董思焉上前請命:“弟子去將他們打發吧。”
“嗯,是要打發掉這羣蒼蠅,我們一塊兒出去,還是由孫管家自已動手。”四人結帳的時候茶館掌櫃滿臉憂,看着他們四個連連搖頭嘆惜,一副不忍卒睹的模樣。
茶館門外兩個第五家的壯漢子帶着人各拿短刃等守着,看到他們出來,立即招呼同伴將四人圍起來,道:“有種,還敢出來,給你們個機會,跪下來給爺爺磕三個響頭,求爺爺們放了你們,咱們這事算完,不然打斷你們的狗腿!”孫思正連連點頭:“此法甚好,就這麼辦。”眾人鬨然大笑:“怕了吧,怕了就趕緊磕頭,別耽誤爺們的時間。”孫思正搖頭晃腦地道:“的確是不能耽誤老爺們的時間,爾等狗才速速磕頭了事!”眾人醒過味來,怒罵:“嬲你個老雜,弟兄們上,打斷這老狗的腿。”十三條壯漢各舉後器一擁而上,他們果然是經過訓練之輩,人多而不亂,各人的出手有前有後,角度、力度拿捏得不錯,將四人的角度全部封死。
孫思正冷哼一聲猱身而上,撞進影叢裏,出手快逾閃電,挾手抓住一人的身一扭一,那人驟覺手心如被火烙、整條手臂發麻,手上就轉到別人的手裏了。孫思正奪過一條,運如劍,迅疾刺出十二下,每下都準確地擊中對方手上的兵器,他已運起內力,看似輕輕的一下卻震得對方無不如遭電擊般丟棄兵器連退數步。
這下出手只一眨眼的工夫,他一人就擊退十三個壯漢,場面乾淨利落,看得瞧熱鬧的人全都呆住,過了一會才轟然叫好。
孫思下將奪來的子摜到地上:“還想動手麼?”
“好,有種你站這兒別走,我們跟你沒完!”那十三名壯漢又羞又怒,卻不敢再動手,只得一邊説着場面話一邊撿起兵器掉頭鼠竄而走。
“哼,幾個繡花枕頭也敢囂張!”孫思正不屑地撇撇嘴:“來多少個也白搭。”
“恩公!”孫孝晫從茶館裏鑽出來,剛才他見對方堵在門口不敢出去,見識到孫思正的神威後當即跑了出來,打了個深躬:“小人方才未曾請教恩公高姓大名,請恩公務必賜告。”孫思正想了想,道:“舉手之勞,只是看不慣他們第五家的人太過囂張罷了,卻不是要替你孫家出頭,談不上恩義仇怨的,萍水相逢何須通報姓名。”孫孝晫只是不肯,苦苦哀求。
孫思只得道:“老夫也姓孫,單名元,這二位是我的表弟原罨少爺和他的至沐公子以及書僮琴心。”孫孝晫趕緊親熱地同陶勳他們打過招呼,然後又向孫思正道:“孫老爺也是鄙家家門,一筆寫不出兩個孫字,小人敢請老爺移駕寒舍作客,請務必應允。”
“永發莊。”孫思正輕輕地吐出三個字,目光中隱隱有點模糊了。
陶勳知他情怯,便笑着代答道:“也好,天漸晚,正好想尋個宿處,如若貴府不嫌麻煩,我們便厚顏登門叨擾一宿了。”孫孝晫大喜,忙不迭地道:“孫老爺、原老爺肯賞光,鄙家榮幸之至。”四人跟着他往城南走,半路上遇到十幾個漢子着等物上來,孫孝晫見了興奮地同他們打招呼,原來他們是孫家子弟,聞説他被堵在茶館特來援救。孫孝晫將孫思正一人單掌擊退第五家十三名打手的事蹟添油加醋地講出來,孫家子弟將信將疑,看幾四人的目光變得熱烈起來。
永發莊其實在城內,是一座很大的宅第,孫家祖上在城裏站住腳後就以家鄉祖居的名字命名,經過數代經營,孫家成為城南一大豪族,不光在南城區有許多產業,城外還購置了大片良田、山林經營,成為曲江有名望的家族之一。
孫孝晫只是庶支,但與長房的少爺相甚厚,是長房二公子的心腹之一,他將四人安置在外進偏廳,喚來僮僕仔細招待,自己則到內宅通報情況。
孫思正獨自在偏廳內慢慢地走動,一門、一窗、一桌、一椅,每一件擺設都會情不自地輕輕摩娑,嘴裏喃喃不知説些什麼。
董思焉輕聲地向丁柔道:“平裏孫管家總是一副樂呵呵的模樣,中有城府,行止不逾矩,難得見他如此真情。”丁柔倒是有幾分觸地道:“他有五六十年未曾回家,少小離家老大回,這裏的一草一木何止千萬次地在夢中出現過。我們修仙之輩一次閉關修煉動輒經歷幾十、上百年的歲月,出關之後凡間之物或許能再見,而故時之人卻難再睹,每每睹物思人,悲從中來難以自呀。你現在還年輕,也沒怎麼同凡人接觸,難以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修仙果真需絕情絕才能領悟至道麼?”董思焉若有所思地道:“可是師父總在紅塵裏打滾,也沒見他如何煩惱啊。”
“現在看不到不見得將來看不到,再過個幾十年你就知道了。”丁柔聯繫到自己身上,不由得黯然:“我也會有那一天的。”孫孝晫從門外進來,興奮地道:“孫老爺、原老爺、沐老爺,鄙家家主有請幾位到大堂一敍。”四人隨着他來到第二進院落,正面客堂內,一名六旬老者正站在門內緊貼着門檻位置候。
孫思正看到他,不覺浮上笑容,昂首闊步地走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