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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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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眉的話還沒説完,驀地孤雲山主峯柱天峯方向傳來一股極強大的天地元氣,宛如一陣陣波般衝擊而至,三人同時只覺得如沐風一般,全身暖洋洋極是舒服,靈蒼的傷口被這股強大的元氣沖刷幾下竟然完全不痛了,而且體內的元氣似乎很快便要充盈起來。這股元氣十波之後就戛然而止,三人同時一愣,藍眉詫異道:“剛才的天地元氣是怎麼來的?莫非是孤雲山的寶貝發出的麼?”靈蒼在一旁道:“老師,弟子十年前在練功時也曾遇到過剛才的異狀,弟子十天後便在柱天峯峯頂的一塊石頭下見到長出第一株小草,之後孤雲山由內至外漸漸恢復了生機。弟子以為,剛才的這次異狀比十年前的要強大千倍,如果孤雲山真的有異寶要出世,那麼只怕就在今明兩天了。”藍眉聽罷,點點頭:“如今天下仙道各派高手已經雲集於此,剛才的異象想必他們也遇到了,看來此地將會有一場烈的爭鬥。”上官祥道:“師父,咱們今晚就留下來吧,如果真的有異寶出世,弟子願為師父奪取過來。”靈蒼心中一動,暗想:“原來老師也是為了寶物而來,而非為了我。”藍眉聞言搖了搖頭:“這件異寶峨嵋並不放在眼裏。我此行一是為了救林穹,二是為了除煉魂幡,其他的事不參與。你剛才也看到了,高淡功力高強,心狠手辣,又滑狡詐,為了逃命竟然濫殺無辜,像這樣的惡徒我斷斷容他不得。”

“只可惜讓他跑了,要不我定取他命以報今之辱。”上官祥恨恨地道。

“他跑得了麼?”藍眉伸出右手,掌中有一支一寸長的暗紅短劍,正是高淡剛才所棄的仙劍:“高淡為了逃命連自己本命元神修煉的仙劍都不要了,剛才又被我毀了紅丸,一之內連傷兩件仙器,最後逃遁又是以本身的真元驅動,此時必定元氣大傷了,諒他也逃不遠。有了他的這支仙劍,我便有辦法知道他的本命元神所在。”上官祥喜道:“師父您快些施法吧,讓我去對付他。這回我不會再上他的當了,一定取了他的命,為民除害。”藍眉搖了搖頭:“我正是擔心你,你爭強好勝、火氣太盛,遇了挫折又起了殺心,長此以往,必墮魔道。你不必去了,就在此地保護這主僕兩人,順便將兩人的馬也救活,等他們醒後護送他們到景雲府,然後直接回峨嵋。”上官祥聞言心中不樂,還要爭辯幾句,卻見到藍眉將臉一沉,顯是主意已定不容更改了,只得低聲應了下來。

藍眉對靈蒼道:“你受了傷還沒好,還是先回居所,按我上回教你的心法運功,運行三十六週天后便可歇息,我辦完事後自會去找你。”頓了頓,又道:“你自創的功法甚是獨特,似乎有我峨嵋功法的影子,正而不,很是難得。將來入我門下,望你勤下苦功,將來也好為蒼生造福。”靈蒼聽罷,心中動,當即拜伏在地,口稱:“弟子拜見師父。”便要叩頭拜師,藍眉趕忙一手扶住他道:“我收你為弟子當回峨嵋舉行正式的拜師儀式,不可如此草率。你先回居所去吧。”也不知過了多久,陶驥首先恢復知覺,只覺得頭痛裂,耳中仍有轟鳴之聲。過了片刻他才想起之前的經歷:他和老僕正走到中谷,忽然聽到後方空中有尖嘯之聲,正想要回頭看怎麼回事時,又聽到有一個聲音大叫“小心”兩人頭剛轉了一半,耳邊就響起一聲巨響,隨後一股巨力如重錘一般擊在全身,人便暈了什麼都不知道了。陶驥睜開眼,首先印入眼睛是山谷頂上出的夜空,銀河似一條玉帶橫在天上。天上繁星閃爍,四周卻是一團漆黑,只能依稀見到山谷兩壁的黑影,身邊三尺處生了一堆火,在黑的背景下不斷地跳動,老僕許佇躺在自己身邊,篝火對面一個身影背對着自己仰頭望着柱天峯。陶驥有許久沒有活動,四肢氣血不通,想要撐起身體,手足發麻毫無勁道,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那黑影聽到動靜,轉過身來,陶驥藉着篝火看到此人眉清目秀,上留胡頜下短鬚,頭上挽着個道髻,正笑着對他道:“施主,你醒了。”陶驥的氣血已經行遍四肢,手足不再麻木,於是站了起來,拱手問道:“這位道長,莫非是你救了我麼?不知道長如何稱呼?”那道士一笑,道:“貧道清易。昨午時我正路經此地,忽見谷頂有巨石落下砸向你們二人,便出言提醒,想要救下你們,結果晚了一步。”説罷用手一指不遠處,陶驥的眼睛已經適應了谷底的光線,藉着火光果然有一堆亂石,大的竟有頭牛犢般大小,陶驥暗暗咋舌,想想當時定然十分的兇險,但又想到如果自己真被這麼大的石頭砸中了,豈不當場被壓成了餅,哪有活命的道理。

清易道人似乎也看出了他心裏的疑問,解釋道:“好在施主兩人聽到我的提醒後轉了身,剛好避過大石頭,只有毫釐之差,只是仍被小石頭擊中後腦,故此昏不醒。我通歧黃之術,隨身帶着幾貼自制的膏藥正好派上了用場。”陶驥聞言一摸自己的後腦,果然有一張膏藥貼在上面,心裏這才釋然,連忙施禮道謝:“多謝道長救命之恩。在下景雲府陶驥,表字明升,承蒙道長出手相救至是。這裏離景雲府不遠,懇請道長屈尊光臨寒舍,也好讓我報答大恩。”清易道:“我要到景雲府找個人,正好可與你同行一段路程。只是報答之話施主萬萬休要提起,既然你我相遇便是有緣,出門在外互相救助也是份內之事,切勿放在心上。”

“道長高義,明升銘於心。”看了一眼許佇,問道:“不知我的老家人傷勢如何?”清易道:“老人家上了點年紀,血比年輕人差點,所以恢復得沒有你快。你放心,我的膏藥極是靈驗,明早你們兩人一定會痊癒的。”陶驥這才將心完全落定,又道:“不知道長到景雲府找何人,我在府城長大,對城裏人比較,道長不妨告知,説不定我還認得呢。”清易道:“我要找的人俗名叫做林穹,聽説在景雲府出家修道,只是我卻不知他道號喚作什麼。”

“這…貴友若是在景雲府出家修道,多半是在城南三清觀,我常到那裏佈施,跟觀中的道長們都很,不知貴友有何特徵。”清易心中好笑,正要隨便編幾句話時,忽聽得一聲巨響傳來,兩人往聲源望去,是柱天峯方向,峯頂有白光直衝霄漢,照得天空如同白晝一般,一股股暖風和涼風替着從柱天峯方向傳過來,吹在人身上極是舒

陶驥見到異象,也忘了跟清易繼續説話,只拿眼緊緊地盯着柱天峯,從天空中依稀辨出有五顏六的光芒舞動,那景極是美麗壯觀。

清易看得比陶驥更真切,知道這是孤雲山傳説中的異寶出世了,各派高手正在出手搶奪。不知道師父是不是也在裏面呢,想到此處,清易不由得心癢難熬,便想過去瞧瞧熱鬧,但是記起師父的嚴命又猶豫起來,好在陶驥只顧望着柱天峯,倒也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清易猶豫了片刻後,終於抵不住心裏的好奇之心,暗想:“高淡到孤雲山來十成是衝着這件異寶而來的,此時異寶出世了,他必定也在現場,我就過去看看,如果遇到了高淡,就助師父除了這個惡徒,想必師父也不會過分責怪於我。順便也可以看看孤雲山到底出了件什麼寶物。”他心中主意已定,便不再猶豫,轉身對陶驥道:“施主,你今晚就在此地歇息不要離開,送你此物可以避防身。我有事先走一步,改天我會到府上拜訪的。”説罷,遞過一隻拇指大小的玉牌,也不待陶驥説話,將身一縱,架起藍光向柱天峯疾飛而去。

陶驥愕然看着清易道人就這麼飛走了,一時竟呆在那裏,直到身後傳來一聲驚歎:“老爺,我們是不是遇到神仙了?”原來許佇被那一陣暖一陣涼的清風吹醒過來,睜開眼正好看到清易道人飛走的情景。

陶驥看着柱天峯的光華,口中答道:“老許,不是神仙,是劍仙。”主僕兩人就這麼定定地看着,半天沒有動靜。好半天,許佇又問道:“老爺,您跟剛才那位神仙認識嗎?他怎麼飛走了?”陶驥回答道:“剛剛認識,還沒説上幾句話他忽然就飛走了,他還送了我一塊玉牌。你看到柱天峯了嗎?”

“看到了,那裏很亮堂,是着火了嗎?不大象呀。”

“我看不是着火,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才那裏一聲巨響,忽然就亮了,清易仙長看見後就飛過去了,可能要問他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清易仙長?就是剛才那位神仙吧?”

“不是神仙,是我跟你講過的劍仙。咱們白天在谷裏遇到石頭掉下來被砸暈了,幸虧他救了我們。”

“哎呀!原來我們真的是遇到神仙了呀。神仙還救了我老許呢,神仙救了我老許呢。”許佇顯得極是興奮,心裏洋洋得意,要是回到府城裏在酒館説起這段經歷,肯定會讓聽到的人羨慕得眼珠子都掉出來,神氣!

陶驥沒有理會許佇,眼睛一瞬不動地看着柱天峯上光芒閃爍不定,口中低聲自言自語:“‘子不語怪力亂神’,非不願爾,實不知矣!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鬼神,古人誠不我欺也。只恨我有眼無珠,就這麼跟他錯過了,若是求他傳我仙術,渡我成仙,不知他會不會肯呢?他臨走時説還會來找我,不知是真是假。看他急急往柱天峯而去,不知有何要事。那柱天峯上五顏六閃爍不定,怕是有幾百上千位劍仙在上面,我陶驥有何功德,竟然有幸看到這般奇景…”主僕兩人一邊看着柱天峯上的奇景,沐浴着柱天峯方向送過來的一陣暖、一陣涼的清風,一邊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渾然不覺一個時辰已經悄然過去。片刻之後柱天峯之上又有異象發生,兩人只覺得吹過來的涼暖清風忽然間加強了數倍,沐浴在其中時全身説不出的舒暢,峯頂上幻出七彩神光,如煙霞一般輕柔飄蕩,遠遠望去整座山峯都透出絢麗的彩,七彩光之上有一道白的光柱凝而不散直衝入翼、軫之間,隨即光柱越來越耀眼,不到半盞茶功夫竟然如同太陽般刺目,照得陶驥主僕兩人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身體外的涼暖清風也同時像是凝固了一般,然後柱天峯的光芒忽然間就消失了,吹過來的清風也停了,世界似乎一下子靜止了一般。主僕兩人的眼睛好半天才適應了光亮的突然變化,驚愕得面面相覷,誰也沒有開口。

篝火亮光不及之處傳來了石頭碰撞的聲音,聲音不小,在靜極了的山谷中顯得分外響亮。兩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只覺得心臟馬上就要跳出嘴巴,全身的汗豎立起來,兩腿一軟跌坐到地上,模樣十分狼狽,只因兩人剛剛看見過神仙,所以對鬼神之事一時間分外。陶驥手中握着的玉牌“啪”地一聲也掉在了地上,又將他嚇了一下。

陶驥低頭看見玉牌,想起清易道長離別時講的話,恍如溺水的人找到了一救命的稻草,趕忙抓在手裏,藉着火光看到是一塊綠玉,上面雕着細小的符篆,握在手裏十分舒服,就象剛才那涼暖的清風一般。

許佇哆嗦着問道:“老…老爺…爺,你…你…你聽到…石…石頭響…響了嗎?”陶驥手裏抓着救命的玉牌,膽氣也壯了些,強忍着內心的恐懼,道:“老許,別怕,興許是聽錯了。”隨即又象是給自己壯膽般大聲道:“我有神仙送的護身符,任何鬼怪都要回避。”彷彿是在回應陶驥的這番聲明一般,那股聲響馬上又響了起來,並且越來越近。老許也不知哪裏來的勁,用手一撐,身體騰空撲到了陶驥身後,緊緊抱着陶驥的,死命地往懷裏勒。陶驥的心臟不爭氣地越跳越快,雙手緊握着玉牌對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只是情急之下卻忘了自己並不知道如何使用玉牌。

一團黑影在呼間就到了篝火火光所照到的範圍,這短暫時間對兩人來説卻如同十年一般漫長。陶驥大喝道:“何方妖物,快快避開,看我收了你!”那黑影聞言一愣,似乎停頓了下來。陶驥大喜,見手中的玉牌果然有效,懸着的心稍稍落下了一點,但是那黑影卻又繼續動了起來,向兩人迫近。陶驥身後的許佇終於受不了恐懼的壓力,叫了一聲,再次昏了過去,雙手仍死死地箍住陶驥不放。陶驥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口中,自己的呼聲、心跳聲如同炸雷一般在耳中迴響着,腦子裏一片空白,全身上下都麻木了。

那黑影越來越近,看上去身形並不大,不到三尺,移動的速度也比尋常人的速度要慢些,到了陶驥身前兩丈處停住。此時黑影已完全進入到篝火的範圍,陶驥這才看清,過來的原來是一個光着身子的幼童:圓圓的臉、淡淡的眉、單眼皮的眼睛雖然不大卻清澈有神,正滿臉稚氣地看着兩人。陶驥大大地鬆了口氣,這才發覺全身已經濕透了,心裏沒由來地想笑,於是直了身體縱懷大笑不止,在山谷中起一陣陣地回聲,就象是有無數的人也應和着他的笑聲一般。那幼童顯然被陶驥突然的發笑所染,也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一股與之前一模一樣的涼暖清風向陶驥撲面而來。幼童一邊笑着一邊走到了陶驥的身旁,一雙眼睛一會兒看看陶驥,一會兒看看許佇。陶驥笑了半天后終於笑累了,許佇也甦醒過來,睜開眼第一句就是問道:“老爺,妖怪走了嗎?”還沒待陶驥回答,那幼童稚氣的聲音就先響了起來:“什麼是妖怪?”許佇聽得一愣,將頭從陶驥的肩上越過來定睛觀看,見到這個幼童不由得大吃一驚:“小娃娃,你哪裏來的?怎麼沒穿衣服?你家大人呢?”陶驥也正想問這些,眼睛上下仔細地打量這個幼童。

“我不知道,我的衣服不見了,大人是什麼?”幼童問道。

“大人就是你的爹孃。是你爹孃帶你來這裏的嗎?”許佇繼續問道。

“爹媽是什麼?是師父嗎?我師父不見了,你們看見了嗎?我睡着了,醒來就到這裏了。”

“那你師父叫什麼名字?你又叫什麼名字?”陶驥接過話問。

“師父就是師父,還能叫什麼名字?我師父叫我幸。”

“老許,看來這孩子可能遇到什麼意外,腦子裏記不住以前的事了。”

“真是造孽呀,這麼小的孩子本來就不記事的,也不知他爹孃是怎麼搞的,竟然將他獨自留在了這荒郊野外的。”陶驥聽到許佇這番話,剛才本已放下的心忽地又提到了嗓子眼裏,是呀,他一個這麼小的幼童怎麼可能獨自一個人出現在這荒郊野外的,而且還是晚上,莫非是…妖怪!陶驥也不作聲,將握着玉牌的手忽然伸到那幼童眼前然後一亮,叱道:“妖孽,還不快走!”那幼童被陶驥手裏的玉牌引住了,對於陶驥所説的話卻沒有注意,一雙粉藕似的小手就伸向陶驥手時的玉牌,在主僕兩人驚詫的目光裏將玉牌拿到手裏翻看。許佇見陶驥剛才舉動,也知道這小孩來歷透着古怪,但是見到他居然毫不害怕地將玉牌抓到手裏,不狐疑地與陶驥對看了一眼,互相從眼睛裏看到了驚疑,然而那幼童把玩了玉牌一會兒竟然説出了一句讓兩人更想不到的話。只聽見那幼童忽然道:“我師父的衣服上也有這塊石頭,不過要滑一些。”主僕兩人聞言,兩顆心這才算是完全落到了肚子裏,這塊玉牌是神仙給的,而幼童説他的師父也有同樣的玉牌,那麼這幼童必定跟神仙有關係,所以絕對不會是妖怪。許佇首先發話:“老爺,看樣子這孩子不象妖怪呀。還認得神仙給咱們的護身符,會不會他的師父就是救咱們命的神仙呢?”陶驥思索了一下,道:“有可能吧?神仙給的護身符這孩子也認得,但他也説了他師父的那塊比神仙給咱們的這塊要滑一些呀。”

“咳,他一個小孩子哪裏分辨得出來呀。我看象,應該就是。”陶驥想想也是,於是便問幼童:“幸,你的師父長什麼模樣?”

“我不記得了,”幼童撓着頭,想了半天才擠出這句話來。

“是不是穿着件道袍,頭上扎着個髻?就象這樣。”陶驥一邊問一邊用手比劃着。

“我不記得了,我睡了一覺,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許佇在旁話道:“老爺,他會不會是被剛才柱天峯上的動靜嚇得什麼都忘了呢?”

“可能是,我剛才注意到柱天峯上有百十道光影在飛來飛去的,看樣子是有不少劍仙在那裏比武,可能這孩子是那裏哪位劍仙帶過來的,因為不喜歡看比武,所以就一個人走了過來…”陶驥説着説着覺得自己的話裏面漏太多,難以自圓其説,便停了下來。

許佇接過話道:“神仙的事咱們做凡人的也鬧不明白,反正我瞅着這孩子應當不會是妖怪,只要不是妖怪就好辦。咱們就在這裏等到天亮,如果那些神仙走丟了徒弟,自然會過來找的。”

“也只好如此了。”陶驥道,然後又轉向幼童問道:“幸,你幾歲了?”

“三歲了吧,好象是。師父説我三歲了,應當可以開始練功了。”

“哦?你師父教你練功嗎?是怎麼練的?”陶驥興趣大增。許佇也在一旁張大了耳朵想聽個明白。

“我忘了。石頭還給你。”幼童玩了一會兒玉牌,就不興趣了,顯然的確是對它很悉。

陶驥讓許佇從隨身的包袱裏取出一件乾淨衣服給幼童罩在身上。然後主僕兩人輪向幼童問話,但是那孩子有很多事都不記得了,兩人再也問不出什麼線索來。眼見得天空漸漸泛白,到了卯時初,天光大亮,照得山谷裏亮堂堂的。然而自柱天峯的異象消失後,孤雲山便再無動靜,直到午時也沒見有神仙或人過來認領這個幼童,那個清易仙長也沒有回來找他們。

陶驥心裏很着急,他本來就是因為有急事趕回家才不顧許佇的強烈反對堅持走皸谷近道的,沒想到昨天突遇橫禍耽誤了一下午,到了今天白天又被拖住了一個上午,不由得在宿地來回走個不停。許佇知道陶驥的心事,眼見時候不早了,又沒人來認領這個幼童,於是對陶驥説道:“老爺,咱們就這樣乾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呀。夫人就快臨產了,怕是等不及了。”

“那怎麼辦?難道把這孩子扔在這裏不管麼?”

“要不您先趕回去,我留在這裏繼續等吧?”

“不行,我們本來就沒帶多少乾糧,又白白在這裏多呆了一天,乾糧早就吃得差不多了,再説這裏荒無人煙,天知道到了晚上會不會有野獸出沒,你上了年紀,再加上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我也放心不下呀。”

“那要不咱們乾脆把這孩子先領回家吧,反正神仙説過他還會來找咱們的,説不定神仙老人家説的正是這件事呢,到時候咱們還算是還了神仙一個人情,您看怎麼樣?”陶驥沉思了一會,道:“也只好如此了。咱們先回家要緊,老許,你取些乾糧給這孩子吃,他跟我同乘一匹馬。咱們馬上趕路。”不多時,三人兩騎便上馬向北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