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朝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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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鄭淮等三人被捆在大樹上卻力掙不開,可是天雖然越來越亮,那條大道上卻連個行人也沒有。三人正着急間,卻是蒙必格終於控制住了受驚的馬車,奔了回來,得知東莪被抓,他幾乎就要發狂去追,鄭淮與香兒則一力阻擋。蒙必格心知那個總兵必定是要將東莪抓去京城換賞,雖然心急如焚可又苦於不能解釋,鄭淮又因他單槍匹馬,絕不讓他孤身前往,正爭執間,面卻是一隊人馬狂奔而來。
這羣人經過他們身旁,當先一人立時停住,下馬相見,竟是鄭淮派去鹽幫相助的葉開。原來他們總算及時趕到提醒鹽幫逃,後聽聞分開的另一隊人遇襲,忙連夜趕回揚州,卻在這半路上與鄭淮他們相逢了。眾人還在紛紛講述事由之時,一旁的香兒忽然大哭失聲,原來是認出了與他們同在一起的史承戟,這一下兄妹相認,眾人無不為他們高興。香兒立時將東莪的事説了,史承戟一聽之下,心中已經瞭然,他二話不説,一馬當先立刻便追了出去,旁人還來不及勸阻,他早已跑的沒了蹤影。
鄭淮也知不能耽擱,當下兵分兩路,將香兒與小真由他們一部分人帶回,自己則與蒙必格等帶了另一些人,也向揚州趕去。他們一路探問史承戟與那幫清兵的路過蹤跡,盡力追趕卻還是遲了一步。説到這裏,鄭淮向史承戟拱手笑道:“要不是史少俠當機立斷,倘若讓他們過了黃河,咱們就不知更要多久方能追到你了!”史承戟還禮道:“大家平安就好!”東莪與他只有半年未見,可如今看來,不知怎地眼前的承戟已經老成了許多。幾乎有些不像她當初的那個少年師兄了。她想到香兒,説道:“香兒與師哥重逢定然十分歡喜!”承戟點頭道:“是呀,她…長大了很多。也吃了很多的苦!”東莪聽他這一句話中滿含自責,忙道:“最重要的是能平安相逢。其它地都總算是過去了。”承戟抬頭看她,雙目閃動道:“你説的不錯,能平安相逢,怎樣的艱辛都是值得地”鄭淮在一旁看看他們,轉頭正好見到葉開過來。便問道:“都辦妥了嗎?”葉開道:“是,所有屍首都埋在兩裏之外的後山中,這邊客棧也打掃乾淨,好在這一天沒有別地路人經過,只要他們自己不説,也就不會惹禍上身。。”鄭淮點點頭,向東莪道:“你還撐的住嗎?咱們要不要歇息一天,再行上路!”東莪忙道:“我不礙事了,這就出發吧。”鄭淮又向史承戟示意。見他也點頭,這才將眾人叫齊一同南下而去。
數後來到揚州,鄭淮事先安排人在此探看。得知一切正常,甚至還與蘇可林見了一面。見到彼此平安。眾人無不欣喜。問起因由,原來蘇可林從中周旋。銀兩如雪片一般撒將出去,總算是以強盜入宅平定了上一次的爭鬥。雖有兄弟死傷不等或身陷牢獄,可蘇可林卻表示待風聲過去之後,都會一一解救出來。
因那巴代未曾抓住,東莪與承戟鄭淮心中均有一些擔憂,一路上不敢遲疑,即便匆匆告別蘇老,曉行夜宿,再走了幾,終於來到鎮江。剛剛進到地界,已經得到來人接應,鄭淮本來打算去長安寺,可是鹽幫派人一再邀請,他也就決定先去鹽幫拜謝。眾人便都跟着鹽幫弟子一同出鎮江府後又向南行了十數里,這才來到鹽幫總壇所在地。
東莪見到史承戟在此似是十分悉,一路遇上的鹽幫弟子也是對他分外恭敬,心中不由暗暗稱奇。他們一到總壇,立即得到鹽幫老幫主葛長亭的熱情接待,東莪身體疲憊不堪,見過禮後,諸葛長亭立刻命下人帶她到宅下休息,鄭淮與史承戟則都留了下來。
東莪隨下人到了宅中,香兒早就得到消息出來相,她喜笑顏開,帶着東莪往裏屋走去,笑道:“看見哥哥了吧!他怎麼説?”東莪不明所指,香兒看她笑笑不答,一邊走一邊又道:“是我哥哥救地你吧!”東莪點頭道:“是呀,多虧了他!”香兒道:“看哥哥待你多好,一聽到你有事,想都沒想馬上就追去了,待我們大家回過神來,早瞧不見他了。”東莪點頭微笑,看到自己進到一個小院之中,一圍房舍隱現在高大的梧桐樹下,樹後便是山坡。屋前的小池塘中也是自這後山引入的清澈山泉,院子雖不大,卻也幽靜雅緻。東莪換了衣服,便匆忙到了隔壁房裏看望受傷的小真,見到她依然昏未醒,東莪不擔心起來,香兒正在一旁安她,卻聽得屋外笑聲朗朗,轉眼一個紅衣少女走了進來。東莪抬頭看她,只見這女子大約與她一般大小,下額尖尖,一雙眼睛靈動不定,一進門便將她上下打量了好一會,才笑道:“你就是史大哥的師妹呀!”香兒在一旁道:“這位是鹽幫幫主的女兒葛靈”東莪忙見禮了,葛靈笑道:“不用客氣,我和你雖沒見過面,卻早已對你很是悉了,時常聽史大哥説起你的事。”東莪一愣,葛靈又笑道:“我和史大哥可了,他什麼都跟我説的!”香兒在一旁卻道:“我哥哥和東兒姐姐打小便在一起,説到親厚那可沒有人能和她比,就是我這個親妹妹也甘心排在第二,外人就更不要説了。”葛靈看她一眼,笑道:“史大哥總説香兒妹妹調皮可愛,果然是這樣!才和姐姐重逢就吃起姐姐地醋來了!”香兒哼的一聲,就要反駁,東莪伸手拉她,笑道:“葛小姐,咱們這麼些人怕是要在你這裏打擾了。”葛靈一擺手道:“這沒什麼,不就多幾個人嗎?我還有伴了呢!”她看看一旁嘟着小嘴的香兒,笑道:“你剛剛才到,好好歇着吧,有什麼事只管跟我説,下人有什麼不到地地方,也只管告訴我便是。”説罷回頭向身邊一個小丫頭道:“爹爹在前廳麼?”那丫頭忙應了,她向東莪笑笑算做告別,立時走出去了。
香兒看着她的背景道:“一個鹽幫丫頭有什麼可顯排地,”東莪笑道:“怎麼了,你不喜歡她嗎?我看她開朗大方,很是不錯呀!”香兒道:“就怕她太大方了些,天天把我哥掛在嘴邊,一點也不知羞,聽着就難受!”東莪走回牀旁坐下,為小真把了一會脈,再將她手放好,道:“她是鹽幫地大小姐,想來指使慣了下人,行事是有些氣勢的。我看她説話直利落,可是一個能幹地女孩子呢!”香兒聽到東莪誇她,更是生氣,道:“她能幹她的,和我可沒有關係,和我哥更沒有關係,她最好想都別想。”東莪看她一臉孩子氣,不由得笑了起來,握住她將她打量了一會道:“你沒什麼事吧,我那天好似看到你臉上有血,給我看看劃破了哪裏沒有?”香兒將臉轉動讓她看了,笑道:“那是大哥哥的血沾在我的臉上,我沒事!”東莪這才放心,道:“想不到這次因禍得福,你能夠與哥哥重逢,我總算是能放下一件大心事了。”她伸手輕撫開香兒額前的一縷秀頭,嘆道:“你一沒有和哥哥相遇,我就一記掛在心,總覺得愧疚不安。”香兒笑道:“傻姐姐,快別這麼想了,如今咱們都平平安安的聚到了一快,以後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東莪笑笑點頭,望向窗外輕嘆道:“是呀,那就好了”當晚,葛長亭便設宴款待,他雖不知鄭淮身份,可看他部下眾多,氣宇軒昂,想來不是富貴公子便是官宦子弟,自然着實結納。葛靈與父親一同在宴席上見客,因而東莪與香兒也就不避嫌疑,與蒙必格、額圖暉等人同在席中。那葛靈能説會道,敬酒説話也將席中眾人都一一顧及,招呼的甚是周到,葛老幫主在一旁捂須微笑,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溺愛之情。
這大堂之中燈火輝煌,立在屋子四角的幾架碩大燭台上各有十數支蠟燭,照的廳內一片光亮,每個人的臉上也都是笑意融融,酒杯相碰之中,盡是歡聲笑語。
東莪嘴角含笑,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環視,看到葛靈正奪過葛老幫主手中的酒杯,逗的葛老幫主哈哈大笑;鹽幫的兩個堂主向鄭淮敬酒,他推遲不開也只得喝了;連不善言詞的蒙必格與額圖暉二人都開始盡情飲酒,言甚歡;一旁的香兒則在史承戟的耳邊不知説了什麼,史承戟一臉温柔笑意,伸手接過了她遞上的杯子…
笑意盎然…
可是東莪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一撫笑容卻不知為何慢慢僵住,眼前一室的歡樂雖然近在眼前,可是卻彷彿忽然間自她的身旁漸漸擦身過去,她不知是沒有來得及、還是本不想去抓,總之這一切在她的看來竟像是漸漸飄散了一般。
那自從有蒙必格相伴以來,不再時時出現的孤獨在這一刻,卻忽然又死灰復燃了,雖然身在其中,可是她雙目清亮、心中明,這眼前的快樂與她無緣,他們的歡喜是他們自己的,她所擁有的不過是失去而已。
所有的“得”都抵不過她的“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