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是友是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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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朋得來的消息,陳輝祖削職,等候接任的人一到就滾蛋,他多年蒐括所積,正好該還給老百姓了!”邢玉立刻叫道:“是這個老殺胚,我絕對不放過他。”呂四海道:“誰都不會放過他,他想離開山西,恐怕都很不容易。他也必有自知之明,所以他走的時候,一定會僱請高手保護,我本來怕人力太單薄,現在有了三位的幫助,大概可以碰碰他了。”雲飄飄道:“這是什麼時候得到的消息?”呂四海道:“今天的消息,廷寄明天就可以發出了。”雲飄飄道:“那就得趕快,王倫得到消息後,恐怕也會一手的。他那個人是絕不肯放過一筆橫財的。”呂四海一怔道:“不錯,這件事和珅出面斡旋,陳輝祖才能從輕發落,削職了事。王倫現在和珅家裏任記室,消息恐怕比我們得的早,也許已經着手了,我們必須立刻行勁,免得落在他後面。”邢玉道:“那就別拖了,好在大家沒什麼可耽誤的,説走就走,一腳趕到山西去。”呂四海道:“你們先走一步,我還得代一下,呂四海可以失蹤,海明瑞卻不能就此不見了。明天我把事情處理一下,立刻追上你們,在路上再商量下手的方法。”江雪雪道:“我在梨香院的事也得待一下。”呂四海笑道:“給我吧,好在那天搜捕碧眼狐狸,就在你的梨香院,叫高朋幫個忙,説你窩藏匪人,也來個驅逐出境,事情就完了。你的零碎東西,我叫蘭兒替你收拾一下,幫着她來找你就是了。”雲飄飄道:“對,小妹妹,你趁現在先溜了也好,如果再拖一下,説不定就會被王倫綴上了。在魏家祠堂一戰,他對呂大俠一定恨透了,自然連你也不會放過。呂大俠還有海公子的身分掩護一下,你卻不行…”呂四海道:“説的也是,本來我也打算跟你分開來離京,免得引人注意,但又怕你江湖經驗不足。現在有三位大姊陪着你,我就放心了。”江雪雪聽了心裹很高興,但臉上卻不便表示,只橫了他一眼,道:“看你把我説的竟成了三歲的小孩子了。”邢玉笑道:“有那個不長眼的敢惹上我們這位小姑,那就算他晦氣了。她那一身零碎,那一樣都是要命追魂的玩意兒,而且殺人不見一點血。”江雪雪知道她是指自己所施的蠱而言,連忙道:“二姊,小妹雖然是金蠱門的傳人,卻不是金蠱門的弟子。”邢玉道:“這有什麼差別呢?”江雪雪道:“有。金蠱門的規律很嚴,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門下弟子不準離開苗疆,小妹不是門下弟子,所以可以離開,所以我絕不能使用蠱神。”邢玉笑道:“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但規律是死的,一旦被打破了,就不再有約束力了。”江雪雪道:“可是到現在為止,並沒有人違例。”邢玉道:“怎麼沒有?王倫就打破了規例。”江雪雪一怔道:“王倫是金蠱門中的弟子嗎?”邢玉道:“不管是不是,他所用的蠱毒是金蠱門的手法該不會錯。我知道金蠱門這條規例是限制門下弟子仗技為害天下,所以才規定門徒不準離境。但有人違例在境外以蠱毒害人時,這條限制就會暫時失效,以便同門的人出境追索施蠱者,在清理門户之前,這條規例一直是沒有約束力的。”江雪雪一怔道:“對啊!如果不是二姊提醒,我倒忘了,我應該找到王倫,向他追索施蠱手法的來源,以清理門户,這是我的責任。”邢玉道:“王倫不會是金蠱門人,施蠱手法一定是得自間接的傳授,因為他不會那麼傻。入了金蠱門,就得受本命蠱神的控制,終身無法解。”江雪雪道:“是的,所以我姑婆不要我入門。”邢玉道:“王倫也不會,他那人陰險刁,怎麼肯把自己的命給別人控制呢?我想這套手法一定是那個女弟子受了他的誘惑,而轉授給他的。”江雪雪道:“那我就有責任追索那個人。”邢玉道:“你既不是金蠱門人,暫時可以不去管這件事,但可以利用這個規例的空隙,施展你用蠱的手法。”江雪雪道:“用來對付誰呢?我的蠱術是我姑婆親授的,較之門中一般弟子都厲害,但施用的對象也有限制。”邢玉笑道:“用來對付陳輝祖該可以吧?”雲飄飄笑道:“二妹,你也太小題大作了。陳輝祖不過是個貪官而已,又不會武功,什麼方法都能對付他。”邢玉道:“大姊,陳輝祖雖然不會武功,但是他為人明機警,身邊經常有十幾個好手護衞,即使他的姬妾侍婢,也有幾個是硬底子,否則他如此貪暴不仁,不知有多少人想殺以除害,那能活到今天呢?”雲飄飄道:“你怎麼知道的?”邢玉苦笑道:“我就曾經是其中之一,怎麼會不知道呢?”呂四海忙道:“大姊可知有那些人?”邢玉道:“那些人都不出名,但功夫卻都不等閒。”呂四海道:“這些人怎麼會受他所用呢?”邢玉道:“那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知道這些人對他都十分巴結,也十分忠心,雖然我們有五個人來,想要動他還是很不容易,最簡單的方法,莫過於借重小妹妹的蠱術,讓他乖乖的把財產獻出來。本來這個辦法是行不通的,金蠱門的限制很多,但王倫破了例,正好是個機會。”江雪雪笑道:“二姊,你對金蠱門的事知道得很清楚,連這種秘密的規例你都知道了。”邢玉笑道:“我在江湖上闖蕩多年,就是靠着知道的事情多,才混到今天沒有失手。我早就知道你是金蠱門掌門金花姥姥的侄孫女兒,我喬裝進入梨香院,探聽水晶如意是假的,我知道那玩意見絕不會藏在你那兒,主要的就是想從你那兒偷一顆解蠱的金丹,好擺王倫的控制。”江雪雪道:“王倫所施的蠱還淺得很,用不解蠱金丹,只要一祛蠱神針就夠了。”邢玉道:“我從被王倫在身上下了蠱之後,才開始注意施蠱的事,費盡心力,只打聽得這麼多,那裏會知道你們用蠱的秘密呢。但我認為對付陳輝祖,確是用蠱最省力,這老兒雖然貪財,卻也怕死。”呂四海道:“這些事我們等在路上再詳作計較吧。金花姥姥的意思頗有意叫雪雪繼承金蠱門中的衣缽,但是她自己並不願意,因此能夠不用,還是儘量避免。現在天也快亮了,你們先走一步吧。至遲在明天中午,我會追上你們。至於該走那條路,你們也不必心,雪雪知道沿途如何找人連絡,我不會了線。”雲飄飄道:“呂大俠,你們的人不少呀。”呂四海道:“不多,這個組織是清初復社幾個前輩志士留下來的,人越來越少了,而且多半是不會武功的文人,所以他們只能作些刺探消息和聯絡的工作。”牛青兒忙道:“呂兄,我手下有近百個弟兄,倒全是學過功夫的,如果你要用人,可以全部給你統制。”呂四海道:“暫時用不着,我們的工作是越秘密越好,一定要動用武力,長江兩岸的鳳尾神龍兩個幫,黃河的鐵船幫,都是我們的盟友,足可借重。”雲飄飄嘆道:“我以為人心已死,不得已,才跟王倫那種人合作,想要匡復大舉略盡棉薄,那知道你們在不知不覺間,早已培植下這麼雄厚的實力。早知如此,我也不會像沒頭蒼繩似的亂闖了。”呂四海一笑道:“湖海之間,有心人比比皆是,像高朋、趙鎮遠、馬四先生等人,誰不是心懷漢室的志士,只是大家都很謹慎,除了真正的知己外,不敢輕易而已。”雲飄飄興奮地道:“我們有這麼多人,何愁河山不復。”呂四海卻凝重地道:“雲女俠,清廷入主多年,氣候已深,我們雖然有着一些人力,卻仍然不足與抗,必須待機而動,因為我們不能再受一次挫折,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工作,除了振奮民心以外,就是要剷除宄。”邢玉一拍桌子道:“對,像陳輝祖這種為害民賊,必須痛加嚴懲,他身為漢人,為異族走狗已極可恥,居然還殘害我漢家同胞,像這種敗類,簡直是萬殺不赦。”呂四海一嘆道:“陳輝祖不過是一個喪失廉恥的貪官而已,唯利是圖固然可殺,卻不足以構成我們的隱患,真正的隱患還是王倫的清水教。”雲飄飄道:“清水教的作風雖然不對,但他們也是反清的,怎麼會成為我們的隱患呢?”呂四海道:“昔時月同盟之敗,就是其中為一批權勢小人把持,罔顧民族,打着反清的旗號,卻做害民的事,結果崩潰之,民心大快。王倫的清水教也正是走上這一條路,我想朝廷對清水教的一切活動不會毫無所知,而且是故意在縱容他們,因為他們的作為,遲早會起民怨的,結果到了後來,一般老百姓對反清的組織都生了痛惡之心,反而念異族之德政,大事就更不可為了。”雲飄飄悚然而驚道:“不錯,這後果實在很嚴重,我以前怎麼沒想到呢?”呂四海一嘆道:“雲女俠不是沒想到,只是跟一些急於匡復的遺老一樣,求成之心太切,只想在自己有生之年見到河山重光,所以就對其他的事忽略了。”雲飄飄低頭默然,呂四海又道:“華夏立基中原數千年,深蒂固,絕不是任何一個異族所能滅亡的,我們不幸生逢亡國之痛,卻不宜之過急,有機會,固然不可放過,沒機會,我們只能默默從事,使下一代的子孫不忘本,總有一天會使華夏重主中原。”雲飄飄凝重地道:“對,我也跟一些人談過,叫他們多讀陸放翁的示兒詩:王師北定中原,家祭毋忘告乃翁。光復大業,並不一定要在我們身上成功,其奈這些話他們聽不進。”呂四海道:“他們聽不進,我們卻是有志一同,今後有云女俠相助,我們能做的事就多了。”邢玉笑道:“兄弟,你什麼話都對,就是有一點不對,我們與雲大姊已經結了蘭譜,你就不該一口一聲雲女俠,叫得令人耳煩了!”江雪雪笑道:“對,四海,三位姊姊都比你大,所以你只能算是老四,以後該改口稱大姊二姊三姊了!”呂四海笑道:“我在家裏排行老四,取個名字叫四海,現在一排行,我又是老四,我跟這個四字可真有緣。”江雪雪嘟着嘴道:“你至少還高我一級,無論到那裏,我都是老麼。”大家笑了一陣,呂四海把四個女郎送走了,潛行進入海公館,漏夜請見海大學士,這位中堂大人聽到他的請求後,點頭道:“這樣子也好,四海,清水教的事件能如此結束,是我最安的。你要對付王倫,我心裏並不贊成,因為清水教中有我幾個老友,他們都是忠心故國之士,也曾託我多方包庇,我實在難卻其情。明天你還是離開的好,否則我對那些老朋友就難以待了。”呂四海知道這位老伯又是一個急切於事功的人,立身於朝,也是為了光復大業,那套相機而動的話兒,他不會聽得進的,只有唯唯地答應着。
海中堂又道:“王倫的行為不端是他私人的事,只能説是清水教用人不當,你們以後可以跟他個人為敵,卻萬不可牽連到清水教的本。樹立這點基業很不容易,目前這是我們唯一的力量了。”呂四海道:“老伯説的是,小侄與高朋暗中想消弭王倫在京師的陰謀,也是為了要保全清水教,朝廷耳目眾多,事情鬧大了,清水教的那點本就保不住了。”海中堂點點頭,又説了一陣閒話,天亮時,把高朋找了來,對高朋也申斥了一頓,説他勘察失實,居然幫同海明瑞欺瞞他,謀奪人家的宗祠以為嬉遊之所。
高朋也十分為難地道:“中堂大人,這是小人查訪不實,公子昨天在魏家祠堂的事,小人事後才知道,正想前來稟告…”説着把昨天召聚賭的事説了一遍,海中堂大為震怒,拍了桌子罵了海明瑞一頓,同時説:“回頭上朝時,我要跟宗人府與那幾個人的家長好好談一下。這還得了,明瑞,你到京師來,什麼都沒學好,壞事卻幹了不少,你馬上給我滾回老家去,專心讀書。”發了一頓睥氣,他就上朝去了,海明瑞朝高朋眨眨眼睛,兩人上了茶樓,又作了一番密談。
午後,海明瑞被幾個差人押着離京,同時提督衙門也以江雪雪窩藏女匪,知情不報的理由,要拿她問案。
江雪雪昨夜就失蹤了,只有小丫頭玉蘭在,高朋立刻派人將她驅逐出境,剛好跟海公子走了一路。
這是做就的圈套,離京之後,他們就把玉蘭先趕走了,幾個人繼續送海公子上路,其實只有一輛空車而已。
呂四海早已在途中身,他恢復了本相,不再像飄泊英雄那樣猥瑣不堪,但也不像海公子那樣的文弱。
誰也不會想到這三個人是一體的,但玉蘭卻認得,他們會合後,兩乘輕騎,在第二天就追上了江雪雪她們,那是直隸的南宮縣,也是前代大俠李韶庭的故居。
李韶庭是擊潰月同盟最有力的人物,但他卻與江南八俠之末的呂四娘結下了深誼。
李大俠功成身退,隱居到外去了,他的故居有一個老人家守看,因為李韶庭在江湖上的聲望,南宮縣已成為江湖人的聖地,呂四海等人在此地會合,相信清水教的耳目不敢追蹤前來。
在這兒住了一天,他們商定動手的計劃,然後就上道了。
他們趕到山西太原府的時候,朝中的廷寄也發了,巡撫陳輝祖殘民屬實,削職等侯接,一時人心大快。
但陳輝祖在朝廷後援未失,唯恐暴民對他不利,山西總督派了官軍保護他。
陳輝祖本人也請了許多武林高手,那是透過太極門的子弟而邀來的,有不少是陳世駿的知,倒的確是一些江湖好手。
呂四海打聽確實後,覺得不能在太原府動他,那就與官軍正面衝突了,只有等陳輝祖接後。
在回鄉的路上再想辦法,光是一批江湖人,還好對付一點。
雲飄飄十分憤慨地道:“陳輝祖居然有那麼多的江湖人去保護他,這些人簡直該殺!”呂四海道:“這事情有點奇怪,我從側面得來的消息,保護他的江湖人,頗有幾個行為正直之士,尤其是最近來到的嶺南雙傑白秋風古冬寒,更稱得上是白道上的俠義表率,他們怎麼會為一個貪官護航呢?”雲飄飄的臉微微變了一下道:“四弟,消息確實嗎?”呂四海道:“千真萬確,他們來到之後,曾經拜訪了太原府三家鏢局的主持人,希望他們能協同派人,護送陳輝祖回到浙江紹興原籍,但那三家鏢局還是拒絕了,因為陳輝祖在山西的政聲,已到天怒人怨的程度,他們如果接受下來,將為父老所不齒。”雲飄飄嘆道:“我知道這是什麼原故,白秋風與古冬寒曾為白蓮教的護法,而且又是陳世駿的結義兄弟,這兩人是衝着我來的,他們一方面要擒我回去懲以叛門之罪,二方面也要為陳世駿報仇。”呂四海道:“他們怎知我們要對陳輝祖下手呢?”雲飄飄道:“山東山西是清水教的據地,勢力龐大,耳目眾多,我與邢二妹、牛三妹都曾是清水教的人,也在山西活動過一陣子,自然都認得的,見到我們在太原府出現,進而也想到了我們的目的所在。”呂四海道:“那王倫可能也來了。”雲飄飄道:“王倫在京師以解體化血法過一劫,必須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重修復體,他就是來了也只是在暗中籌劃而已,不會正面現身的。”江雪雪詫然道:“斷下的肢體還可以重生嗎?”雲飄飄道:“我不知道,但白蓮教與清水教都有這種能力,也許是法術與醫道的綜合施為吧。王倫只斷了一手指,可以砍下別人的手指接上去,在清水教中,曾有斷臂復生的實例,所以才引得一般愚民奉若神明。”江雪雪道:“這太神奇了,會不會是騙人的?”雲飄飄笑道:“小妹妹,你是金蠱門的傳人,不應該問出這句話,苗疆的蠱術也是一種奇術,藏蠱體內,制人於千里之外,一般人看來都以為不可能,那是騙人的嗎?”呂四海道:“任何一種法術都有其玄妙之處,非其中人是無法明瞭其奧秘的。這些姑且不去加以討論了,問題是目前我們如何應付。照陳輝祖現有的人力看來,動硬的是不太有把握,因為我們的人手太欠缺。”牛青兒道:“人手如怕少,我可以把人調來。”呂四海道:“不可,我們的宗旨在濟世救民,不在跟江湖爭強鬥勝,除非不得已,我們不應樹敵太多而影響了以後的活動,否則我從鳳尾神龍兩幫也可以調到人,而就近的鐵船幫也會相助的。”雲飄飄道:“那還有一個辦法,我去見嶺南雙傑,聽受他們處置,要他們退出就是了。”呂四海笑道:“大姊,這有用嗎?嶺南雙傑目標雖是對準你,骨子裏卻是對我們全體,為清水教掃除障礙。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還以為我們是江湖盜賊之,説不定還會認為我們是官方的鷹犬呢!我在京師跟高朋走得很近,這很易使人有此想法。”雲飄飄道:“我準備跟他們攤明,也説出王倫的所作所為,是非自有公論雙傑不是不明理的人。”呂四海道:“那更不可以了,我們的工作必須在極端秘密中進行,不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絕不能。這件事如果鬧開了,清水白蓮兩教中份子複雜,難免有官家的耳目在內,這一來,我們將成為朝廷最注目的一批叛逆,那牽連就大了。”雲飄飄道:“那隻好放棄這一次的行動了。”呂四海道:“實在行不通,放棄了也沒關係。但我們在沒有絕望前,仍可一試,一次失敗下一次再來。等陳輝祖回到原籍後,再謀對付他也不算遲,我們有的是時間。”雲飄飄道:“不能讓他回去,看情形王倫也手了,被他們先得手,我們就沒有機會了。再説他回到原籍後,把財產變成田產,就是殺了他也沒有用。”呂四海想想道:“那只有一個辦法,我們大家都易容變裝,改換身分隨行,伺機下手。小弟的易容術別有傳授,是前輩千幻老人的囊中秘技,我以呂四海與海明瑞兩種身分在京師活動,從沒有被人識破過,相信還不會有問題。”雲飄飄笑道:“這點我倒是信得的,但我們化裝成什麼?五女一男用什麼方式都是引人注意的。”呂四海一笑道:“當然要引人注意,但又不會使人懷疑,這樣才有機會接近他們。接任的巡撫蘇百青後天可到,陳輝祖至遲也要四五天後才啓程,儘夠我們準備的了。”他留下幾個女的在寓所中靜候,一個人出去準備了。
第三天,他帶了不少傢俱回寓,箱籠,整整裝了一大車,還有兩隻狗、一頭山羊、一隻猴子。
雲飄飄道:“什麼?我們要喬裝賣藝的?”呂四海道:“不是喬裝,是代替,這都是一個叫武家班的行頭,他們一行也是六個人,兩男四女,兩老兩大兩小,對我們最適合了,這個班子在太原已經耍了個把月,正準備換碼頭。”雲飄飄道:“那是掛過號,亮過相的,換了人行嗎?”呂四海道:“不換人,完全是原班人馬,這三天我一直在揣摸他們的言行舉止,覺得差不多了,臉型也記下了,你們再練個幾天,剛好在路上等着他們。”雲飄飄道:“這些玩藝兒倒是難不住我們,走索爬竿,大家都練過,吹彈小唱,小妹跟青兒也對付得了,只是原來的那個班子不會底嗎?”呂四海道:“不會,他們已經在嵐縣落腳,那是鐵船幫的碼頭,我請鐵船幫把他們暫時安頓下來,兩個月後再放他們離開,而且補償他們五百兩銀子作為遣散之用,從此之後,我們一直用武家班的名義活動就行。”邢玉笑道:“老四,你實在鬼計多端!”這兩天內,他們就在寓所中閉門練習,形貌也改了,雲飄飄成了班主武老兒,牛青兒成了箇中年婦人武大娘,呂四海是唯一的青年男子,因為他要敞開膛,那是別人替不了的。
江雪雪仍然是少女,玉蘭本就是小孩子,邢玉施展疊骨法,也成了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武家班在臨汾登場,耍了兩天,居然頗為轟動。
然而在太原的消息傳來卻頗出意外,陳輝祖在嶺南雙傑的保護下啓程返籍,走的卻是另外一條路,準備越太行山假道河南返浙江。
呂四海聞訊笑笑,不以為意。
這是他希望發生的情況,因為他已經得到了黃河鐵船幫的協助,密令黃河沿岸的快舟隨時待命,用最快的速度送他們追上去。
武家班草草地結束了臨汾的場子,過曲沃,逕抵垣曲,換乘快舟順而下,在孟津渡口,恰好遇上了陳輝祖的家人。
鐵船幫的消息很靈通,一直跟住那夥人,陳輝祖的家人很多,行囊箱籠,足足有十幾輛大車。
呂四海沒有停留,略過不管,搶先在汜水等着他們。
這是第一次嘗試的接觸,而且他判斷事情非常正確,汜水的虎牢關是三國時名城,劉關張桃園三義在此地合戰温侯呂布,是名聞遐邇的古蹟。
陳輝祖是個附屬風雅的人,到了這兒,必然會瀏覽一下虎牢形勢,再者這兒也是通要地,商旅往來眾多,武家班就在虎牢關前擺下了場子。
車隊經過,果然在關前停了一下,武家班這時也玩得最熱鬧,引了一大堆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