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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一念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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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黃家悶聲不吭氣兒的,居然底氣這麼足,一千兩銀子的嫁妝半分不猶豫,平還真沒看出來!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黃大石是皇帝信得過的人,天子的手指縫漏一點兒便不少了。

雙方一番商議下來,皆大歡喜。

周善存留了禮物先行告辭,李媽媽送了又送,儼然已是丈母孃看女婿的態度,還讓黃大石親自送出門口去,禮數十分客氣。

外面小廝見主人喜氣盈腮的樣子,便知親事成了,湊趣道:“大爺,小的陪着辦了一件大喜事,討個賞錢吧。”周善存心裏高興的緊,摸了一塊二錢左右的碎銀子給他“拿着!”把那小廝歡喜的,嘴都開裂到腦後兒“多謝大爺,多謝了!”手腳輕快的服侍主人上了馬車,吆喝了一句“走叻!”他們主僕歡喜喜的,黃家廂房裏的黃蟬卻是急得團團轉。

本來廂房一左一右東西兩處,西廂房劉貞兒帶着嬌姐兒住了,東廂房本來是要給自己住的,因嫌內院出門便有人瞧見不自在,便讓人把後罩房的兩間大屋子收拾乾淨,搬了過去住着圖個清靜。

所以東廂房一直是空着的。

本來按照劉貞兒的主意,將那周善存引到東廂房去呆一會兒,叫人發現了,人人都知道他不守規矩亂闖。他是哥哥的下屬,想來不敢亂説的,只能忍氣聲了事,萬一他犯了擰,説是諒兒帶路,便反咬一口他是攀誣!

總歸鬧將起來,這門親事便不成了。

畢竟結親不能結仇,不論周善存能否解釋清楚,已然鬧成這樣,自己嫁過去肯定是過不好的,母親不會不考慮這一點。

要是桐娘再堅持,就説她是把小姑子往火坑裏推!

誰知道事情竟然不成!那周善存不僅沒上當,而且直接去了正屋,偷偷瞧着哥哥送他出門那會兒,兩個人臉上都有笑意——親事八成是商議好了!

“怎麼辦?怎麼辦?!”黃蟬見了周善存以後,本也不那麼厭惡,但是被他輕輕巧巧擺了一道,復又惱恨起來“不能嫁,不能嫁…”旁邊諒兒倒是吃了一驚“小姐,你不是説讓周大爺去東廂房,是為了相看一眼的嗎?”她並不清楚黃蟬的計劃,因而惑道:“我瞧着…,他人還算不錯,這門親事為什麼不能嫁?”黃蟬氣惱道:“這種詐小人,若是嫁過去,我肯定會被他啃得骨頭都不剩!”諒兒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周善存哪裏詐了“不對吧,小姐。”她道:“本來我就覺得私下相看不太妥當,沒見着便沒見着,反倒更好,不然若是鬧破,只怕太太和都要説你…”黃蟬正在盛怒之際,哪裏還能再提起桐娘這個人?當即惱道:“你出去!我説了不嫁就是不嫁,輪不到別人來説!”諒兒白捱了一頓訓斥,搖了搖頭出去了。

只覺得黃蟬真是鑽了牛角尖,周善存固然比不上葉東海,但是…,二嫁能挑着這樣的人,也不算差了。

若是非要照着安順侯的標準來挑,再挑三輩子也挑不着!

******

“三郡主又鬧了。”沈媽媽回道。

“怎麼回事?”沈傾華覺得很煩,——徐策這幾個兒女真是夠鬧騰的,先是相處放耗子藥的毒計,兩個哥兒都被皇帝教訓分封離京,怎地這位小郡主還不知道收斂?她總是這麼鬧着,倒是白白把妹妹瑤華給帶累了。

這還只是其一。

前幾天三郡主病了,自己去回稟那位貴妃娘娘,正巧趕上她在接見“家人”這也沒什麼,她忙她的,自己忙自己的就是。那知道後來去告訴皇帝的時候,卻把自己訓斥了一通!

皇帝的原話是“貴妃剛剛出了月子沒幾天,你怎地又去煩她?既然讓你轄理六宮之事,如何事事都去叨擾別人?難道你是吃白飯的嗎?往後這些雞蒜皮的零碎,不許早去擾她。”天地良心,自己本就沒打算讓她幫着處理,不過是想着她的位分在那裏,是後宮實際上的女主,所以知會一聲罷了。

況且説到六宮,後宮裏除了她一人獨承聖寵以外,別人不過都是擺設,哪裏還有什麼六宮?這幾年,自己、襄嬪,以及兩位管貴人,彤史上面可是一筆都沒有——人的心怎麼能偏成這樣?!

沈傾華心裏滿是苦澀,自己從前和皇帝好的時候,也有過一段温和時光,況且自己還為他生下了兩個女兒,竟然一點舊情都不念。

雲子卿那件事,的確是自己一時糊塗辦錯了。

可是自己是什麼為人,皇帝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可能對旁人又什麼念?要認真説起來,貴妃娘娘之前還嫁過葉東海,甚至還可能圓了房,早已不是處子之身,皇帝怎麼就不計較了?這心…,都偏到後腦勺去了。

偶爾回想,自己一切的不幸,都是從聽到皇帝和長公主對話開始的。

若非聽到了他們的秘密,憑着自己的之前的良好表現,求一求情,妹妹瑤華便不會被送去定州,不至於孤苦無依在北面呆了數年,還被害得小產了。

而自己不知道皇帝的隱秘,就不會被忌諱,讓母親進宮也不會觸及皇帝的逆鱗,繼而害得二哥也去了定州。他若不去,徐策不管是跑是逃還是死了,又有何關係?也就不會延伸出幼弟和鄧玉兒的親事。

最最要緊的是,自己若不是整天裝着一個秘密,被皇帝嚇怕了,或許便不會在雲子卿的事上變成驚弓之鳥,——最終徹底的毀了自己!

一步錯,步步錯!

可是追本溯源,皇帝和護國長公主都不了干係。

怎地如今他們相親相愛了,自己反倒一錯再錯,不僅自己陷入泥濘,還把整個沈家給拉下了水!老天爺…,何其不公?!

“娘娘,你這是怎麼了?”沈媽媽打量她道。

“沒事。”沈傾華無力的搖了搖頭,剛想打發人讓自己靜一靜,忽地聽見外面宮人傳話“啓稟娘娘,晉國夫人和沈六求見。”沈傾華一怔,忽地想起鄧玉兒昨天三回門,今天是來進宮謝恩的罷。

皇帝有意要給鄧家體面,幫那貴妃娘娘豎立一個強有力的孃家,自然會不遺餘力的抬舉鄧家,給他們家的人臉上貼金。

鄧玉兒挽了婦人頭,神卻還帶着幾分少女青澀,一面行禮,一面甜甜笑道:“見過惠嬪娘娘。”等對方受了禮,賜了座,先回身去攙扶婆婆“娘,你坐。”晉國夫人笑道:“好個孝順的孩子,你也坐。”沈傾華問了幾句家常話,反正黃梅跟影子一般的離在角落,説不得別的,鄧玉兒又在跟前看着,也不能用茶水寫字。

如此説了一會兒。

鄧玉兒雖然年紀輕,但是會看眼,覺得氣氛不是太好,想着或許人家母女有體己話要説,自己何苦礙眼來着?因而便起身陪笑“請惠嬪娘娘恕罪,方才已經去看了貴妃娘娘,這會兒…,我還想去瞧一瞧襄嬪娘娘。”沈傾華見她機懂事,點了點頭“那好,讓人領着你過去吧。”晉國夫人亦是讚許了一眼,繼而等人走了,卻是神擔心的看向女兒“怎麼瞧着娘娘的氣不是太好?可是最近勞累着了?”沈傾華有話説不出,可是苦澀在心裏堆積了多年,醖釀了多年,皇帝對自己又是月來也冷淡,實在有些承受不住。

看着母親殷殷關切的目光,情緒上來,忍不住有了一股強烈的倒苦水念頭,當然不是羅裏囉嗦的將一籮筐。而是朝着玉粹宮方向指了指,輕聲道:“是啊,這些年越來越覺得容易累了。”晉國夫人自然而然接了一句“那娘娘多注意休息。”心下想着,當初知道皇帝和妹妹亂*倫多麼震驚,多麼難熬,而女兒被矇在鼓裏這麼多年,心裏承受的壓力更是可想而知!若非丈夫親口分析,自己也斷然想不到,那護國長公主竟然是一個冒牌貨!

還作威作福的,騎在女兒頭上一直耍威風!

沈公瑾聽説貴妃是護國長公主以後,見子最近一直壓力很大,擔心她受不了,便私下找了子秘密談話“如果我説,護國長公主可能不是真公主,你心裏會不會好受一些?”當年徐家遭逢鉅變的時候,沈家的家眷在小縣城的老宅安置着,並沒有受到安陽之亂的衝擊,但是沈公瑾卻是跟在前線的。知道徐家兩位小姐被亂軍衝散,後來徐姝被僥倖找了回來,徐嫺卻一直沒有消息。

隔了好幾年後,忽然冒出一個昭惠長公主出來,底下部將都有些疑惑。

一個孤身女子逃難走散,能遇着什麼不好的事且不説,若是她還活着,怎麼不早點到濟南投奔?要隔了這麼些年,才想起自己的家人來?説什麼徐嫺嫁去了外省,那也只能哄一鬨外人罷了。

這個惑一直在沈公瑾心裏裝着,不得揭開。

直到聽老説,護國長公主就是貴妃娘娘,再聯繫當初皇帝在灞水河救人一事,以及護國長公主下嫁葉東海,不難分析出她到底是什麼人。

沈公瑾跟晉國夫人説這些,是因為擔心老格太過清高,忍受不了這種亂*倫之事,説完以後再三叮嚀“此事你心裏面知道就行了,將來見着貴妃娘娘,可別出什麼情緒來。”這一點,晉國夫人心裏當然清楚。

然而見女兒如此痛苦不堪,忍不住心疼,細想女兒子似自己,接受這種禽獸行為一定難熬,這些年只怕都沒睡好覺。

心頭一軟,便也指了指玉粹宮方向,擺了擺手。

然後用茶水在桌子上寫下“顧氏”二字,語帶雙關説道:“你爹説了。”頓了頓“凡事要放寬心才自在,娘娘想清楚了,往後可別再如此煩惱了。”

“爹説的?”沈傾華心口亂跳,疑惑問道。

母親這話這是什麼意思?父親説的?説那玉粹宮的貴妃娘娘,不是護國長公主公主,而是顧氏?哪個顧氏?京城裏數的上名號的顧家,便只有京兆尹那一族人!

顧氏,葉東海…,護國長公主,皇帝,沈傾華心中的惑漸漸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