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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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玉怔住了。

一抬眼，看見了主母微愠目光。

自主母嫁到葉家以後，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經常和大夥兒有説有笑，沒有外人時候規矩都不大講究。

可是…，她終歸還是主母啊。

自己怎麼就忘了呢？這幾天怎麼就得意忘形了呢？

紅玉突然意識到犯了一個大錯，——因為主母隨和可親，就忘了她身份，忘了自己應該恪守規矩，做丫頭豈敢在主母面前出委屈？豈不是再打主母臉？要是惹得主母真心着惱，那以後…

想着那條自己期望已久榮耀之路，不覺倏然一驚。

而且，二爺好像本就沒出來——還在裏面！

“二您別生氣。”紅玉這一下子跪得乾脆利落，朝着顧蓮連連磕頭“是婢子一時豬油蒙了心，説話不知情重。”又朝佟兒磕頭“佟姑娘，大人大量饒了這一次吧。”佟兒有些慌張，忙道:“快起來，快起來。”

“出去吧。”顧蓮不耐揮手，不過看着佟兒也沒多少興趣，淡淡微笑“沒有約束好屋裏丫頭，讓佟姑娘見笑了。”了肩膀，做出微微疲乏樣子。

佟兒趕忙站了起來“二表嫂累了，改天再來找二表嫂説話。”——反應十分機，並不像表出來那樣見識短淺。

顧蓮心裏覺得怪怪，頷首道:“讓翠微送。”看着佟兒那小心翼翼神，看着翠微背影，再想到紅玉這幾天異樣，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閃過，一下子卻抓不住痕跡。

葉東海從暖閣裏走了出來。

顧蓮視線，停在掃過佟兒“遺忘”兩雙鞋子，再想起之前一些事情，心內泛起一陣漣漪。

“還在為紅玉生氣呢？”顧蓮只是恍惚出神，沒言語。

葉東海在她旁邊坐下，皺眉道:“經常都不在家待着，不知道紅玉如今膽子這麼大了，連話也不打聽。”他道:“反正她年紀也不小了，要看着不耐煩，早點配個人打發了事。”顧蓮心裏已經有了一點眉目。

眼下不是琢磨丫頭時候，收回心思，朝着丈夫笑道:“也沒什麼不耐煩。”接着丈夫話“不過既然這麼説了，就替紅玉留心便是。”——殺雞儆猴，也讓自己耳子清靜一點。

晚上睡覺時候，顧蓮暫時把白天事情壓下，把頭枕在丈夫臂彎裏，受着悉温暖，隨口問了一句“二爺…，幽州遠嗎？要幾天路程？”

“遠。”葉東海答道:“來回要一個多月時間吧。”

“嗯。”顧蓮又道:“不知道徐家準備怎麼樣了？但願順利，…跟後頭也要少吃一點苦頭。”繼而一笑“不過徐家現在有三十萬兵馬？這麼多人，打一個幽州應該不難吧。”葉東海目光一跳，…子似乎對徐家很有信心——不自覺想到了徐離。

目光落在子娟秀甜美面龐上，她閉上了眼睛，濃密睫好似鴉翅一般，在眼瞼下投出淡淡青陰影。

眉目分明、瑩白如玉，美得好似畫里人一樣不真實。

這樣宛若天上明月一般女子，做了自己子。

看着她身上西番蓮紋淺紫紗衣，上面金光閃閃織錦暗線，還有手上綠得好似要滴下來翡翠手鐲，耳朵間美豔如血珊瑚珠子。

自己能給她，就是這些看起來華美身外物了——終究是做不得徐離那樣少年英雄，一方豪傑。

人人都説自己脾氣好，可是誰也不知道，其實自己子是最要強不過。

當初大堂哥死了，人人都以為葉家要垮了，葉家商號要倒閉了。自己給那些大掌櫃們賠盡笑臉，各種許諾，各種安撫，方才勉強穩住人心。然後四處奔波爭走，白天黑夜腦子都沒停下，硬是憋着一口氣，把葉家商號給撐了起來。

旁人都瞧不起商賈之，自己便要娶了這世上最好女子為！

可是人娶回來了，心裏卻有不安。

有徐離做對比，子嫁給一介商户很難不委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