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直到學校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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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也和大巧、巧姨一樣的做成一團?應該不會,爹不行呢。就算是行,吉慶也受不了那樣的場景。和爹一起娘?想想都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畢竟巧姨和大巧是外人,下意識中吉慶可以忍受甚至着。
但自己家人要是那樣吉慶仍是無法接受。和自己的爹一起幹自己的娘,那成個啥了?從那天起,無論大腳如何的勾引,吉慶再沒和娘當着長貴,直到長貴帶着深深的遺憾回了縣城。
為了這,吉慶沒少挨孃的白眼兒。給吉慶白眼的還有二巧兒。吉慶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什麼地方招惹了這個丫頭,原本大大咧咧的閨女突然的竟尖酸刻薄起來。這些天巧姨常常過來和大腳有話沒話地扯上幾句,暗地裏卻給吉慶使着眼。
吉慶明白巧姨的意思,得着空兒便溜過去。可每次吉慶進了屋剛剛坐到炕上,那邊二巧就沒了好臉兒,時不時得狠狠地瞪上幾眼,説出地話出口就能把吉慶頂到南牆,常常是把個吉慶噎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一股子火眼瞅着就冒了出來。
結果當然是不歡而散,氣得巧姨恨不得摑上二巧兒幾巴掌。這些天放學,本來結伴回家的吉慶和二巧兒卻一前一後地出了校門。
望着前面孤獨瘦小的身影,吉慶一步一趨地緊緊攆着,間或喊上一嗓。二巧兒聽見吉慶的叫聲卻不回頭,走得更快。
“你等會兒我!”忍無可忍的吉慶終於跑上去,扯了二巧兒的書包。二巧兒執拗的掙開,陰沉着臉面無表情,步子竟越走越快。
吉慶一個健步越過二巧兒,攔在她面前:“喂!跟你説話呢,聾了你?”二巧兒白了他一眼,擦身而過的時候嘟囔了一句:“懶得理你。”
“你説我沒招你沒惹你的,你到底咋了?”吉慶轉身又追上去,和二巧兒走了個並排。二巧兒還是面無表情地匆匆走着,只是又回了一句“懶得理你!”把個吉慶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由得低聲下氣起來:“二巧兒,好妹子,求你了,讓哥死也死個明白不是?”二巧兒突然地停住了腳步,扭頭瞪着吉慶,脯子劇烈的起伏,竟是個義憤填墉的模樣兒:“我問你!跟我姐是咋回事?”
“啥咋回事?就是那回事兒唄。”
“那回事兒?你説得輕巧!”二巧兒小臉漲得通紅,看起來真是氣得夠嗆:“和着誰都知道了,就瞞我一人?!”吉慶臉上立刻堆滿了獻媚的笑:“嘿嘿,好妹子,也不是成心瞞你,這不是沒得着空兒麼,你就為這個生氣啊?”二巧兒又匆匆地往前走,不知不覺的,兩行淚珠竟撲簌簌淌下來,趁吉慶不注意,又趕緊地抹了去。吉慶攆上來,小心地陪着笑臉説:“其實我倆也沒好多長時間,剛好上你不就知道了麼。再説,往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你就別生氣了,奧。”
“誰跟你一家人!”二巧兒的眼睛又瞪圓了,狠狠地白了吉慶一眼:“一天到晚沒個正事兒,學習不咋樣搞對象倒是不用人教。”吉慶呵呵地笑:“我這學習一向都不好,跟你可比不了,反正中學上完了我就不上了,好不好能咋地?!”吉慶不上高中的事情二巧兒也聽娘説起過,一時間倒不詫異,只是仍舊希望着,這樣每天和吉慶同出同回的子永遠延續下去。心裏焦急,便半罵半勸地和吉慶説了幾句。吉慶還是那番道理,一番話下來竟也讓二巧兒無話可説。
二巧兒想着以後再也不能和吉慶哥像現在一樣一起上學一起回家,又想起了姐姐和吉慶的事情,忽然地就一陣子心酸,剛剛被風乾了的眼淚,竟像是開了閘的河,嘩啦啦又湧了出來,把一旁一直盯着看的吉慶嚇得立刻麻了爪。
“你這又是咋了?”吉慶説:“我不都道過歉了麼,你咋還哭上了?”吉慶這邊越是問,二巧兒卻越是覺得委屈心酸,索往地上一蹲,咧嘴竟哭出了聲兒。
吉慶真是害怕了,忙蹲在二巧兒身邊跌跌地問:“咋啦咋啦,跟哥説,誰欺負你了?”
“就是你們,你們都欺負我了!”二巧兒捂着個臉,哭得嗒嗒。
“這是咋話兒説得,啥時候欺負你啦?”二巧兒猛地揚起被淚水衝得七零八落的一張臉:“就是你們!還有你娘!你娘騙人呢!”
“我娘?”吉慶更是懵了:“我娘騙你啥啦?”
“你説她騙我啥了?都説好了的,咋就變了?”
“説好啥了?”吉慶問。
“你娘早就説了,要我給你家當媳婦兒的,咋就換了大巧兒了?!”
“啊?”吉慶這才鬧明白了二巧兒唱得這是哪一齣,張着個嘴竟説不出話來。***自從那天二巧兒哭着説出了心裏話,吉慶好幾天都糊糊的。雖説是娘和巧姨曾經一廂情願地把他和二巧兒扯到了一塊兒,但吉慶卻從沒把那些玩笑話當真。
從小到大,吉慶一直把這個每天黏在他股後面的黃丫頭當做妹妹,也從沒想過有朝一會和她談婚論嫁。心思沒到那兒,便從始至終地隔了一堵牆,冷不丁地聽了二巧兒一説,卻着實的亂了。
要説長相,姐倆其實差不多,大巧兒豔麗,二巧兒清秀。只是大巧兒年長一些,發育的早,該突出的地方渾圓豐滿,該纖細的部位柔軟玲瓏,再加上與生俱來的一股子媚氣,早早的便引了吉慶。
那乖巧的二巧兒,便再也入不了吉慶的眼。可是,二巧兒對自己的喜歡竟不是僅僅侷限於兄妹情,遲鈍的吉慶卻萬萬沒有想到。
以後的關係咋處呢?這倒讓吉慶一時的犯了愁。好幾天,吉慶都下意識地躲着二巧兒,至於巧姨那院兒,也再不敢去了。那巧姨和大巧兒,也只好尋了各種理由,頻頻地過來串門兒,逢上沒人注意,便悉悉索索地互相勾搭一番。
大巧兒還好,畢竟名正言順地可以和吉慶打情罵俏,苦就苦了巧姨,心裏面情盪漾表面上還要裝作波瀾不驚,每次見了吉慶心口都是“撲通撲通”地小鹿亂撞,恨不得一口了吉慶,臉上卻還要強做出另一幅表情。
回回都是興趣盎然地來了,垂頭喪氣地回去,天天把個褲襠都得乎乎的,説不出來的一股子難受。這一年的天來得格外的早,剛剛過了四九,陣陣帶着清新泥土芳香的暖風,便緩緩地拂過了下運河平原。
河堤上已經有的葦芽兒不甘寂寞地鑽了出來,睜開惺鬆的睡眼,鑽舒展着綠的葦錐,星星點點地在枯黃沉悶的土堤上抹了薄薄的一層盎然。
封凍的下運河不知不覺地也開始掙堅固冰冷的冰層,細細地聽去,隱隱的有“咔咔”爆裂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吉慶的心情隨着第一股風的拂面也瞬間變得盪漾了起來,不僅僅是因為萬物的復甦,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卻是因為二巧兒住了校。
二巧和吉慶這一撥兒孩子,今年正好是要中考的關鍵學期,剛剛開學,像二巧兒這種學習好的,早早的就單開了一班,集合了全校的兵強將把這幫孩子盯得緊緊的,孩子們於是每天都披星戴月地早出晚歸。
像吉慶那幫平裏就沒個心思學習的,學校裏也就乾脆放了羊,象徵的督促一下,好歹盼着這些孩子畢了業,也算盡了人事。快班裏那些離家遠的早早地就住了校,一來楊家窪距離學校不遠不進,二來進進出出有伴兒大人們也不擔心。
二巧兒不提,巧姨也樂得省上幾個錢兒。沒成想,開學沒幾個禮拜,二巧兒便提出了住校。剛剛開口,那巧姨還沒聽明白是咋回事兒,大巧兒竟少有的和二巧兒站在了一堆兒,恨不得舉了腳丫子贊成。
那雀躍興奮的勁頭兒,少不了又捱了二巧兒好一陣子冷嘲熱諷。想了一下,巧姨也明白了閨女的心思,估計着二巧兒也打算着個眼不見心不煩。這些子二巧兒每天陰沉個臉,説話也是夾槍裹的,巧姨早就看出來老閨女心裏的那些鬱悶。
但男男女女的事情,本就像漁網,挑來揀去還是亂七八糟,何況還有那麼多説不出口的隱秘,更是讓巧姨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索便糊塗到底。
大巧兒那歡欣鼓舞的勁頭兒倒也提醒了巧姨,權衡了一下輕重得失,咬了咬牙,從箱子底翻出了一些錢,湊了湊給了二巧兒。
鋪蓋卷是巧姨喊了吉慶順便幫着搬到學校的,一路上,吉慶扛着包裹在前面走的匆忙,二巧兒不聲不響地緊緊攆在身後,直到學校門口,兩個人竟誰也沒説上一句話。
吉慶是怕了,也不知道要説個啥,反正是存了送瘟神的心思,早早地把小祖宗送到學校就算完事大吉。那二巧兒卻有滿肚子話想要對吉慶説呢,但看他那副蔫頭耷腦的德行,陡然的又是一陣怨氣。
進了宿舍,看着吉慶手忙腳亂的幫着她鋪好被褥,又看着他急匆匆地想走,二巧兒終於忍不住,瞪了吉慶一眼:“這回美了吧?”
“美…美啥?”吉慶納悶地問。
“沒有我這礙眼的唄,還不美?”
“説啥呢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