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頭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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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慶伸手抓過一個饅頭,咬了一口,滿了的嘴像含了個核桃,伸着脖子嚥下,這才小聲地説:“沒去哪兒,玩去了。”大腳斜着翻了他一眼,仍是冷冷的:“上哪兒玩了?”
“在鎖柱家。”大腳猛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放!”吉慶嚇了一跳,手一抖,饅頭差點兒掉在地上。
“鎖柱找你了,人家説好幾天沒見你了!”大腳鐵灰着臉瞪着吉慶,當真是生氣了。大腳溺愛着吉慶,好吃的緊着吉慶好穿的盡着吉慶,只要不偷不搶,大腳幾乎可以容忍吉慶的任何過失。
但大腳最不能原諒的也是最怕的,是吉慶扯謊!大腳一直固執的認為,孩子和娘扯謊,那會離了心。吉慶見娘真的急了,這下才知道要壞事。小時候讓娘逮着過一回,偷吃了娘藏在頂櫃上的白糖。
娘發現了問他,他卻硬着不認,賭咒發誓的説一定是耗子。那次,讓娘按在炕上好一頓笤帚疙瘩,過了兩天,股蛋兒上仍是一縷子一縷子的紅道道,都不敢捱了板凳。
吉慶清楚地記得,娘那次指着腦門告訴他:不興扯謊!再扯謊,打折了你的腿!從那回起,吉慶還真就沒敢和娘扯過慌。
“説!”大腳把碗也往桌上一頓:“去哪了?”吉慶可憐巴巴的抬眼看着娘怒氣衝衝的樣子,有心再編個慌,張了張嘴,卻下意識的説了實話:“…在巧姨家。”
“巧姨家?”大腳疑惑的盯着吉慶,倒稍稍的放了心。合着這幾天早出晚歸的就在借壁兒(隔壁)?忙又追問了一句:“真的?不扯謊?”
“不扯謊!”大腳這才把心落了肚子,重新端起碗筷,捋着碗邊兒“噝溜噝溜”的喝着粥,見吉慶皺眉撅嘴地還在忐忑的張愰,倒一下軟了心腸,柔聲説:“在巧姨家就在巧姨家唄,扯啥慌呢?”又夾一筷子菜填到吉慶碗裏,往他跟前推了推。吃過飯,吉慶再沒敢撂下碗筷就跑,卻幫娘收拾了起來。
倒得大腳一時動得不行,這孩子咋就懂事了?想起剛才自己發火的樣子,更覺得心裏溲溲地疼,忙拽開他:“去吧,娘。”吉慶衝大腳咧嘴笑笑,這才一顛兒一顛兒的出了門。太陽已落下了屋脊,再沒了白裏猙獰的樣子,竟温柔了許多,橘黃帶紅像透了的柿子。
曬了一天的炙熱也慢慢消散,微微的風從大運河上吹過來,有一些腥氣又裹挾着隱隱的草香。大腳收拾利索,搬了個馬紮坐在葫蘆架下,見長貴拿把鐵鍬“蹭蹭”的磨,像是對他説又像是自言自語:“慶兒大了呢,十六了吧?”
“嗯。過兩月就到了。”長貴甕聲甕氣的答了句。
“慶兒是十月份的生,二巧兒呢?比慶兒晚了幾個月?”長貴抬頭瞟了大腳一眼,納悶她咋就想起了這些?大腳卻沒理他,仰着頭看頭頂上懸掛着晃晃悠悠的葫蘆,嘴裏仍在自言自語:“記得生二巧兒的時候,天兒都涼了呢…”猛的想起,一拍膝蓋:“對!是臘月裏的事兒嘛,剛過了臘八,那天你和巧兒爹還在大河裏鑿冰網魚呢,是我跟頭把式地去喊得你們。”大腳高興了起來,思緒飄飄悠悠的竟記起了那些年的好些事兒。子過得真快呢,轉眼就十多年了。
那時候真好,大河水都是那麼的清冽,兩個壯實實得漢子,家裏家外的都是把好手,後來咋就這樣了呢…瞟一眼仍悶頭幹活的長貴,又想起了自己和他巧姨,突然的就那麼一酸,眼前一下子朦朦朧朧的竟隱隱的濕了。
大腳嘆了口氣,眼神兒偶然撇到敞開的院門,見門口一個悉的身影走過,忙大喊:“他巧姨!”話音剛落,一個俏生生白淨面皮兒笑盈盈地便閃了進來,當真是巧姨。
巧姨站在門口兒,卻不進來,隨時要走的樣兒,伸了脖子問:“幹啥大腳?有事兒啊?”大腳順手拿過一個板凳,往地下一頓:“非得有事兒才能叫你?過來。”巧姨只好扭扭噠噠的過來,坐下和長貴打了個招呼,又轉身和大腳説:“這不沒蚊香了,想去買一盒,咋啦?”
“我問你,這兩天慶兒一直在你那兒?”大腳問得輕鬆,可把巧姨嚇了個骨軟筋麻,張個口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心差點沒從嗓子眼兒跳出來。
“問你呢?是不?”大腳捅了巧姨一下。
“哦…”巧姨這才回過神來,不知該點頭呢還是搖頭。
大腳卻沒看出巧姨的慌亂,把馬紮提了提,挪到巧姨邊兒上,胳膊肘撞了巧姨一把:“我説,二巧兒也不小了吧。”
“…哦,是吧。幹啥?”
“廢話,説了的話不算數了?這些天慶兒見天的往你那跑,你沒看出點啥?”
“啥…啥啊。”巧姨還驚魂未定的,瞪大了眼卻不敢直視大腳,腦子猛地一亮,這才明白大腳的意思,心呱嗒一下掉了下來,説出的話都帶了輕鬆愉悦:“看出來哩,好着呢。”
“真的?”大腳頓時來了興致:“咋好哩,説説説説。”巧姨卻掩了口撲哧一笑,推了大腳一把:“人家好哩,我一個老孃們兒有臉攏着看?”大腳也笑了,又説:“那你也得盯緊了,還是孩子呢,別傻乎乎地做出了啥事。”巧姨明白大腳的意思,嘴裏卻戲謔着:“做就做唄,那就真賴上你家了。”説完格格的笑。
“你個不正經的,説正事呢。”大腳又湊了湊:“等轉了年,慶兒他倆上完了初中,就把事兒定了吧。”
“誰啊,和二巧兒?”巧姨這才明白,説了半天敢情大腳説得是二巧兒。一想也是,當初敲定的也是二巧兒,誰知道當間兒竟杵出了這麼一槓子呢?
一想起大巧兒,便有些發愁,只好含含糊糊的搪:“行啊,你説了算,倆閨女呢,你隨便挑。”大腳這下放了心,吁了口氣:“中,就這麼辦了!”巧姨站起了身,往外走着,臨出門卻又撂了一句:“你還是問問慶兒吧,現在可不興父母之命了。”
“慶兒也得聽我的。”巧姨撇撇嘴沒再説什麼,轉身出了大門兒,扭身就不見了。
***巧姨這麼着急麻慌的是當真有事,和寶來約好了,在村西頭那塊揹人的瓜地裏見呢。好些子了,自打和吉慶做下了那事兒,巧姨就再沒讓寶來沾過身子。
一來是吉慶纏得緊本倒不出空來,二來巧姨本身也不想和寶來扯扯了。不知道為啥,一想起寶來還會上了自己的身子,就隱隱的覺得會有些對不起吉慶。
這些天,寶來暗地裏約過她好些回,巧姨總是以各種理由推掉了。但越推寶來卻越是纏得緊,推來推去便實在找不出理由了,只好咬咬牙,定了今天。
咋也要來個了斷的,這麼黑不提白不提的到底不是個事兒。那塊西瓜地是寶來頭幾年打村裏承包的,本是個凹地,因不好翻,四周種滿了玉米倒把這塊地讓了出來。
於是給了寶來,寶來倒也勤快,肩挑手扒地竟然墊平了,漚了肥又深翻了幾遍,轉過年來倒被他侍的不錯。
就是四周圍密密麻麻的玉米,不透個風,熱成了悶葫蘆。天已經擦了黑,明晃晃的月亮掛上了半空,巧姨就着月光在玉米地間的隴上深深淺淺地穿行,七扭八拐眼前便豁然開朗,鬱鬱葱葱的瓜秧撕扯着綠成了一片。
頭茬的瓜已經採了一回,這一茬的秋瓜還要等到下月才,不過也個個的膀大圓,月下油亮油亮的惹人稀罕。
地盡頭一個高架起的瓜棚,棚裏的馬燈暈暈的亮着,月下成羣的飛蟲聚攏了這唯一的光亮上下翻飛。寶來正等得心焦,影綽綽見有人影打那邊閃出來,知道是巧姨,忙下了瓜棚,引着路帶巧姨過來。
巧姨走了幾步卻不動了,扭捏着説家裏還有沒做完的事,説幾句話就回去的。寶來哪能就這樣讓巧姨走,連拉硬拽的還是進了瓜棚。巧姨也知道不會這麼容易打發,一路走來,也不時的想起和寶來這些年的牽牽扯扯,健步如飛的兩腿間,竟又有些潤。
來都來了,索由了他去。瓜棚裏四面透光,倒也不會比外面更加悶熱。巧姨彎着剛坐在裏面鋪就的葦蓆上,便被寶來從後面一把抱住,褲上伸過來一隻手,胡亂地撕扯她的帶。
巧姨一邊扭動着身子,推搡着寶來,手卻摸下去,幫着他打開了褲子的紐扣,卻再不讓他往下拽,就那麼松着,一截白的肚皮暄呼呼的鼓出來,昏黃的油燈下格外誘人。
寶來的一隻手便順着褲伸進去,挑開褲衩的鬆緊帶,火熱的手掌像蛇一樣附上了巧姨下身濃密的叢。巧姨不由得一顫,跪在鋪上的大腿下意識的繃緊,卻打開了一條縫隙。
寶來的那一隻手竟也沒閒着,穿過巧姨的腋窩,大張着五指把巧姨鬆軟飽滿的子在手心裏,像抓住一個煊騰騰的饅頭。霎那間巧姨便僵硬了身子,嘴裏發出輕輕的哼,頭仰過去,無力的靠在了寶來的肩上。
“有子了,想不?”寶來噴着熱氣,在巧姨耳邊着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