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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零十里寒光映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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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速衝來的戰馬本能地要躲避這槍林,但為時已晚,四米長的長槍被馬沉重地身體和衝擊力撞得槍尾深深入地下。而馬慘嘶着衝過來。險些將這個密集的槍陣撞散。

那個蒙胡千夫長被宋思乙的長矛自馬背上捅了下來,長矛地另一端杵在地上。幾乎被這個蒙胡騎手身體壓入土中半尺。宋思乙沒有看這個對手,而是迅速拔出矛來,調換目標,將矛捅向下一個在馬上的敵人。

賓亂的蒙胡嗷叫着揮刀前翻,但馬上就被一刀砍下了頭顱,在宋思乙身邊,石大勺用舌尖了一下濺到自己臉上的血跡,然後“呸”了一聲:“臭的。”宋思乙沒有理會他,而是再次喊出“刺!”聽得他的聲音,與他同列的矛手再度同時刺出長矛,一座槍尖的森林擋在蒙胡面前,讓他們象是被秋風掃過的枯葉,一片片地自馬上倒了下。僥倖未曾死去地話,他們面臨地將是矛手中間盾槍手的亂槍或者盾刀手地刀,再勇武之人,也無法在如此密集的戰鬥中發揮自己的能力,因為無論他如何攻擊、格擋,總會有一件致命的武器從某個方向伸來,要了他的命。

矛手只管刺馬上的騎手,短槍手只管刺擊落馬的敵軍,盾刀手儘可能將巨盾護住身體兩邊的同伴,同時用刀解決漏網之魚。求軍的配合極為機械,就象他們在求工廠中一般,分工明確,每個人都專心致志,做好自己的活兒。他們象是一隻沒有任何人類情的機械怪獸,噬着一個又一個蒙胡勇士的命。

但他們自己的傷亡也極重,六層的方陣,如今只餘三層,而且損耗的速度越來越快。

李鄴抿着嘴,一動不動地站着,通過千里鏡,向戰場中各個方向觀看。蒙胡的第四輪攻擊,三個萬人隊終於被擊潰,但是他們已經掃除了殘存的壁壘與鐵絲網,現在宋軍的防線已經撤至車陣之內。輔兵正在車陣之後佈置第四道防線,這可能也是最後一道防線。這道防線若是也被突破,他們便只能撤入莊中,藉着台莊的簡易木寨,進行最後的防守了。

“李漢藩,這般打下去…”他旁邊一人低聲説道:“要不提前發動?”

“不成。”李鄴瞪大了眼睛,對着那人怒吼,聲音之大,驚得周圍的士兵都回過頭來。

那人摘下自己的頭盔,出一個極亮的光頭,用力在頭上撓了撓,卻不曾再説什麼。

論身份,他也是參領,但按照求軍制,此時戰場之上,李鄴便是最高指揮,與他同級的參領,必須服從於他。

李鄴了口氣:“再等等,再等等…我就不信,那蒙胡大汗竟然還能坐得住!”與他相對,蒙胡大軍之前,鐵木真微微閉着眼睛,面上毫無表情。

三個萬人隊自三面輪齊攻,還是沒能徹底摧毀眼前這支軍隊,這讓他極是驚訝,這支軍隊身上。有一種他此前從未見過的韌

不。曾經見過,在那個被他亂刀殺死的王鈺眼中。他曾經見過這種韌

這支軍隊,就象是他們用來阻擋自己勇士衝擊的鐵絲一般,看上去能將它擊退,但它只是向後一縮,然後又彈了出來。換了其餘任何一支軍隊,早就在他地這種衝擊中失去鬥志,瓦解、崩潰,可這一支軍隊卻依然運轉得有如戰爭初始之時。

鐵木真覺得。這支軍隊與求人制造地那種座鐘極相似,有規律地運轉,只要有足夠的動力,便永遠不會停息。他地輪番衝擊,原本是要一點一滴地榨乾這支軍隊的戰鬥意志。在他們的崩潰敗逃中獲取最大戰果,如今看來,他失策了。

但他還不能下定馬上全軍突擊的決心。他心中總有些猶豫,多年的征戰生涯,讓他本能地嗅到了危險。求人只用二萬不到的兵馬,便牢牢住了他的主力,這背後莫非有詐?

他正沉思之間,一騎快馬自遠處奔來,馬上有騎士上去。那快馬上的人被騎士引到鐵木真面前,他滿面塵土,渾身上下都是汗臭味。而他身下地馬。更是連站都站不穩的模樣。

“大汗,宋軍自小清河乘船而來。兵勢甚眾,泰安失守了!”鐵木真渾身一抖,冷冷一笑。

果然,果然,這些南蠻子果然狡詐,將自己主力誘在此地,卻別遣一支斷自己後路!

只是這一手用得有用麼?自己摧毀這支宋軍後,馬上分兵回師,這大宋難道説還有第二支如此強韌的部隊?

他的念頭還未轉完,突然間又是一匹馬自北方狂奔而來,還隔着數百步,那馬突地一聲悲嘶,腿軟了下去,重重摔倒在地。馬上騎士身手好生了得,竟然在被壓住地剎那一翻身,在地上爬了起來。

“大汗,大汗!”那人被幾員蒙胡士兵夾着才到了鐵木真面前,他劇烈地着氣:“大汗,宋人水師兵臨直沽,用那大炮…用那大炮將直沽寨轟為平地了!”鐵木真霍然驚覺,南蠻的後手並不只一招!

孛魯被他留在燕雲督造攻城器械,這信使應是他遣來地,若不是情態緊急,以孛魯之能,如何會派出使者來?

“哼,圍魏救趙。”李全目光一閃,他看了史天澤一眼,果然,史天澤與他一般的神情。

初戰失利之後,鐵木真雖未罰他們,但蒙胡將領頗有嘲笑他二人者。方才戰之中,他們的部隊又是傷亡最為慘重,故此二人雖然有心進言,卻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繼續攻擊。”鐵木真冷笑了一聲:“若是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回軍,那麼南蠻子也太小看了我!”史天澤與李全都是鬆了口氣,此時一鼓作氣擊破台莊,再乘勝壓了徐州,那麼便是被斷了後路又有何妨!蒙胡又不需漫長地補給線,他們維持戰力的方式便是搶掠搶掠不斷搶掠!

若對着的是金國,大宋這應對之策當是妙手,可是對着的是蒙胡,這些妙手都不能解決問題,決定勝敗的,還是在台莊之戰!

鐵木真回頭看了看部屬,他的勇士並沒有因為後發出現的變故而出絲毫怯意。勝利彷彿就在眼前,但又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後方傳來的消息讓他有些急躁起來,他舉起馬鞭,指向台莊:“全軍攻擊,攻破敵陣,入徐州之後,十刀!”

“嗷!”蒙胡盡數發出狼一般的呼嘯聲,這聲音驚天動地,將濃烈地煞氣傳播於天地之間。台莊內地李鄴神情一窘,舉起千里鏡,登高向敵陣處望去。

雖然已經損失了近萬人馬,但鐵木真手中仍然有超過十二萬人,隨着一個個傳令者飛奔各陣,所有的萬人隊都開始集結近。象是一道長達十數里地巨,開始緩緩近台莊。在他們的威壓之下,台莊危如累卵。

“決戰到了。”李鄴不但沒有緊張,反而鬆了口氣,他回頭一望,正看着宋思乙瞪着自己。

這個士兵他有印象,長得有些象女人,卻是個深默剛烈的子,剛剛又受了傷,故此被帶下來包紮。李鄴咧開嘴微微一笑:“你怕麼?”

“不怕。”宋思乙冰冷地回答。

“你們怕嗎?”李鄴站在高處大聲向四處問道。

“不怕!”便是武權也扯着嗓子怒吼回應。

“好吧,記得聽從各協軍、副軍指令,切莫貪功戀戰。”李鄴猛然揮手:“為陣亡的兄弟們復仇!”

“復仇!”吶喊聲中,李鄴回頭望了那個光着腦袋的人道:“李過之,便與你了!”

“老子早就等不急了!”李一撾猙獰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