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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勞餘復見寶船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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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鋭仍然,不過身上再不是環衞人員的服飾,而是恢復了他海關制服。

謝嶽將血書轉給秋之後,很快他便被調回原先部門,而那部門裏的負責人則很是羞愧地向他道歉。將他到環衞去,原是那負責人自個兒的主意,並未上報求公署,雖然有人監視着李鋭的舉動,但這種情形肯定不會上報,故此秋也是接到血書後才知此事。

這在李鋭意料之中,求對於自己人原是寬容,只要未曾觸犯律法,只要服從制度,無論是來自宋國、金國,或者買自倭國、高麗,都不會受到迫害。

“李鋭,天子有旨。”秋也是筆地站着,盯着李鋭的眼睛:“允許你加入護衞隊,但只能讓你自協軍做起,你可願意?”

“願意!”李鋭在聽得“天子有旨”時猛然並腿立正,聽完之後更是馬上響亮回答。

“既是如此,那麼你就去護衞隊公署報到,帶上這個。”秋開出一張條子,到他的手中:“小子,好好做,不要給天子丟臉。”

“是!”李鋭面冷竣,經過這般大變之後,他成了許多,只有目光中還看得到他們喜悦。

他出了秋公署的門,於竹正在外邊晃着,見他出來馬上上:“如何,如何?”李鋭滿面嚴肅,用悲傷的目光看着於竹,然後輕輕搖了搖頭。於竹馬上惱了:“為何不成,憑什麼不成,我去尋…”他原本想去尋李鄴來説情的,但是想到自己一直敬服的李鄴如今正在徐州與蒙胡接戰。他又了氣,除了李鄴,還能在秋面前説情的…還有胡幽,他如今正在求製造局裏研究新船。

“我去尋胡老大來,他定會幫你。”於竹道。

李鋭猛然抱住他:“好兄弟,好兄弟,方才是耍你地,天子有欽旨,許我入護衞隊了!”於竹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我就説嘛!好你個李鋭。又是耍我,瞧我如何收拾你!”二人笑着跑開來,李鋭在前邊狂奔,只覺多以來中憋着的一口悶氣盡數掃空。

透過玻璃看着這二人離去。秋微微一笑,心中一件事情也放了下來。他其實很是看好李鋭,在最初的初等學堂畢業生中。他是僥僥者,若是因為他叔父的緣故而就此沉淪,不僅會失去一個有才華的少年,而且還會損傷部分人的進取之心。

特別是在求這樣的一個由移民組成的地方,誰能保證自家沒有一兩個親戚在為金國、蒙胡甚至高麗倭國效力?

“去四處看看吧。”他這樣想着。拿起自己的帽子,大步出了門。

因為得知韓昭容有喜的消息。淡水與臨安一般,都被一種奇妙地喜慶氣息所籠罩。象秋、李一撾等這般的義學少年,都受過韓妤照顧,與韓妤極好,聽得她懷孕,幾乎都是笑逐顏開。

他們在求處於較關鍵的位置,故此他們的歡快也傳染給了其餘,雖然對於大多數求人而言,與他們關係更好地楊妙真未曾懷孕。多少有些令他們遺憾。不過另一個消息足以讓他們忘去這個遺憾:楊妙真將在台風季節來臨前的五月初回求“省親。”也正是因此。秋這幾天加緊了轉悠,尋找自己工作的疏忽之處。

他地馬車先是到了初等學堂。陳子誠去了臨安,目前在此負責的是耿婉,這個沉默不喜多語的姑娘尚未出嫁,聽得韓妤懷了孩子時她還醉了一場。義學少年都知道她其實極喜歡天子的,但是天子身邊有了韓妤,只能將她放至求了。

轉完初等學堂後便是中等學堂,比起初等學堂,中等學堂更容易出事,因為號稱求三瘋的盡在此處:蕭伯朗、歐八馬、敖薩洋。因為這三人地緣故,原本中等學堂是與初等學堂在一起的,後來專門在初等學堂旁邊另闢地方,新建中等學堂,為地便是怕他們將初等學堂一起摧毀了。

不過今這三瘋都不在此,最近他們個個忙得焦頭爛額,蕭伯朗在製造局調試他的蒸汽機,歐八馬在基隆研究新的機械,而敖薩洋…

正想着敖薩洋,秋便聽得校場那邊傳來一聲轟響。

“又來了…”秋苦着臉搖了搖頭,敖薩洋最近正在改進新的火葯配方,他按着趙與莒給予的提示,已經制造出新型的單兵火器,但是對於火葯的威力與殘渣很不滿意,故此在趙與莒的遙控之下,研製出了新的火葯,這種火葯比舊地黑火葯威力更強,其主要成份,是求產量頗大地煤焦油提煉物與硫。但他還不滿足,希望能造出更安全也更強大的火葯來。

在這個過程之中,他倒是無意中造出了一種紫紅地染料,也算是無心柳柳成蔭。

罷才這一下爆炸,應該是他在校場外的試驗場地做試驗了。

不打算去試驗場地看,而是折向製造局。製造局離城區稍遠,位於海邊,主要是在製造海船。如今江南製造局所造的船隻,有大半都是在求製造。當秋來時,正聽得蒸汽機象是發了瘋一般在怒吼。自從天子將胡幽自懸島調來,他與蕭伯朗便一直在研究如何將蒸汽機的動力變為大船的推力,為此還專門製造了樣船…因為胡幽、蕭伯朗與不幸早亡的章渝之間的情誼,加之上一艘章渝號沉入黃河之中,故此這艘樣船再度被命名為章渝號,只不過比起它的前任,它的個頭要小一些,是艘標準的內河船。新章渝號長是四十餘米。寬是四米,吃水深不足一米,擁有一個直徑近兩米的大明輪。

“蕭先生,蕭先生!”秋在碼頭邊上大叫道。

蕭伯朗在鬱樟山莊曾教過他們,故此秋喊他時頗帶敬意,片刻之後,胡幽從船上伸出頭來,看着秋揮了揮手:“秋風清,蕭先生正忙着,今我們要試航。你有事先等等。”

“今就試航?”秋有些驚訝,但想到蕭伯朗那對着新事物急不可耐地子,他又覺得正是如此。

以蒸汽機推動船行,這在求也是新鮮事情。故此秋在岸上等着。又過了一會兒,十餘個船工嘻嘻哈哈地上了船,將“章渝號”駕離了岸邊。那蒸汽機雖然還在突突響個不停,可航行之時靠的卻還是漿輪。

饒有興致地看着,若是真能發明不用帆只靠蒸汽機為動力的船,求與陸地的聯繫便會更加緊密,甚至那東勝洲與新洲。要卻再做個來回也沒有那麼艱難了。

等了大約有半個鐘點,也不知蕭伯朗他們在船中搞的什麼名堂。那船終於又開動了,剛開始時還有些歪歪扭扭,但很快就被較正了航向。

“咦!”看着船尾部翻起的白,秋極是吃驚:“竟然給成了?”船航速很快就加了起來,分明是逆風,但仍然能夠航行。蕭伯朗目測了一下,這航速足足有每小時八千米左右,這讓蕭伯朗非常吃驚,也非常歡快。

“哈哈。哈哈哈!”岸上的船匠與水員都沿岸狂奔。興奮地向章渝號揮手,秋也上了馬車。駕車沿岸而行。章渝號足足行駛了半個鐘點,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的秋覺得有些不對,船上的水手似乎正在拼命地用桶打水,又過了會兒,船上水手一個個往海里跳,而胡幽也抓着還在掙扎的蕭伯朗跳了下來。

“救人,快救人!”秋呆住了,想起有關“章渝號”這個名字地傳奇,他口吩咐。

船員都跳水之後,章渝號還在繼續前行,只是船尾部冒起了滾滾濃煙,又過了約有五分鐘,就聽得一聲“轟”的巨響,章渝號的尾部發生劇烈爆炸,徹底爛尾,然後開始迅速下沉。

“這…也太…”秋幾乎呻出聲,人類歷史上第一艘蒸汽船章渝號,在航行不足一小時之後,蒸汽鍋爐便發生爆炸,與它的幾艘前任一般,迅速沉入水底。

“救人!”秋嚥了口口水,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堅決不乘名為“章渝”號地船。

好在離海岸不遠,又都是通水的,便是蕭伯朗,也能自己耍兩下狗刨。在接應人員趕到之後,他們都濕漉漉地被撈了起來,胡幽是鐵青着臉,蕭伯朗卻是雙眉緊皺。

“無妨無妨,我算過了,你們今年的研究經驗尚有八十餘萬貫,再沉兩艘船也無妨。”秋笑道。

這種試驗耗費過大,憑藉他們私人財力,若是成功倒還罷了,若是多失敗幾次,那便只有侵家蕩產。故此按着趙與莒指示,每年給他們撥款二百萬貫,他們地研究便是要將這二百萬貫全部花銷掉。只不過象蕭伯朗這般不到五個月便損耗一百餘萬貫的,也是絕無僅有的了。

蕭伯朗在求花錢如水,趙與莒卻在臨安錙銖必究中。

大宋舊的會計制度,因為不夠嚴謹的緣故,總能為貪官污吏上下其手,查帳時也很麻煩。故此,趙與莒讓魏了翁將户部大小闢吏都找來,分批接受陳子誠地新型水帳法學習,便是魏了翁自己,也夜夜都去聽課。這是趙與莒首次對現在的朝臣進行教育,選地是最易被接受的如何應對貪腐問題,故此並沒有遭遇多少阻礙。臨安城的基礎建設已經完成了第一輪,御街和幾條主要道路都被鋪上水泥,在這過程中,很是培養了一批泥瓦匠。他們當中已經有頭腦活絡的趕往金陵、揚州、泉州、慶元等地,因為求人在這些地方也都建起了水泥廠,這些城市迫切需要泥瓦匠來鋪設混凝土路。

再就是臨安城西南的皇家初等學堂已經破土,趙與莒與楊妙真都親自去看過,地方非常幽靜,原是一座山谷,倒有幾分象鬱樟山莊,只是規模要大上許多。多達二百萬貫的支出,自然是佔地廣闊條件上佳,無論是校舍、公廨還是活動場所,都做得面面俱到。建設花費並不佔這座學堂支出的大頭,大頭在於對將來學生的衣食住行資助上。

這座學堂計劃之初是招收三千名孩童,以趙與莒對朝臣的解釋,主要是授其生計之道,以免“因凍餒而至壞法紀亂綱常。”這也是極大地仁政了,雖然對於天子此舉還是稍有微辭,不過在以《週刊》為首地報紙大力鼓吹之下,這些微辭很快便被淹沒。

蹦吹帶來的另一個結果是國子監太學諸生紛紛請纓,要求在初等學堂任教。與趙與莒當初小心翼翼尋找識字發矇地先生不同,這些國子監太學諸生可都是此中翹楚。自然,為了便於講課,這些被遴選出來的太學生都必須通讀初等學堂的教材…這個過程之中,他們便不自覺地受到了這些教材的影響。

趙與莒打算,等颱風季節過後,再組織一批太學生去求遊學。

“陛下,徐州軍報,李鄴已經退至台莊,蒙胡主力十萬將他圍住了。”正當趙與莒在規劃臨安周邊之事時,岳珂匆匆來尋,將一個爆炸的消息告訴他。

事實上,趙與莒得到的密報比岳珂得的軍報還要早上半天,但他沒有因為這密報而打亂自己的行程。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徐州離得太遠,他便是有什麼決策,也不是一夕間便能夠傳到徐州去的。

“知道了。”岳珂是在御園裏的池塘旁見着趙與莒的,這個時候趙與莒正頭戴着草帽,抱着釣竿在塘邊睡午覺。聞言只是輕飄飄地嘟囔了一聲,然後便繼續靠着打盹。

“陛下!”岳珂急了,上前便要推趙與莒,卻被龍十二擋住。他大叫道:“李鄴在台莊被圍,陛下還不速速增發援“去與崔參政説吧,朕要先歇一會兒。”趙與莒終於抬起頭,但仍然是一句不痛不癢的回答。

岳珂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幾天自己哪兒忤怒了天子,以致於他出這般模樣。他想推開龍十二,卻被龍十二更緊地抓着胳膊擋開,他無奈之下,只得頓足離去。

崔府之中,崔與之仍抓着砂壺,慢慢啜着茶水,聽得岳珂之語後,他神情有些怪異:“嶽侍郎,消息報與天子了麼?”

“報了!”

“天子如何説?”

“天子在釣魚,説是知道了,讓下官來尋崔相公。”

“天子在釣魚…”崔與之點了點頭,然後笑道:“今風湖麗,聽聞西湖鯉魚正肥,嶽侍郎,是否有興趣與老夫一起前去釣魚?”

“咦?”岳珂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