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章智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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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疾掃,牀上桑瓊猶自合在沉睡未醒。
鵲兒纖手輕揚,彈指點了桑瓊“黑甜”低聲道:“桑少俠,勢迫至此,婢子不得不用些強了,你武功暫失,獨對強敵,實在太危險,婢子已經替你僱妥船隻,現在就送你上船,一夜酣睡醒來,船已遠在百里以外,但願你勿怪婢子太死心眼才好。”説罷,負起桑瓊,越窗躍出,左右張顧了一遍,一長身形,直向江邊奔去。
尋到廠那艘僱妥的船隻,船家早已諸事齊備,松纜待發,鵲兒揹着桑瓊,登舟直入艙中。
只是,當她正要將桑瓊安放在艙內小榻上時,突然背後“鳳眼”一麻,勁力頓失,竟跌倒小榻上。
桑瓊身落地,從“黑甜”處取下一隻小銅鏡,含笑説道:“借用你剛才所説的話,勢迫至此,不得不用些心機了,有這一夜時間,閉諒已自解,抵達長安以後,記住去西街鄭員外住宅送訊,西堡莫總管他們都在鄭家。”説着,又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和一枚小牌,替她放在枕邊,笑道:“信物和介函都在這兒,我的行程預期,亦已詳註函中,祝你一路順風!”鵲兒又急又氣;無奈道受制,既不能動彈,也無法開口,眼睜睜望着桑瓊出艙而去,不一會兒,船身晃動,水聲粼粼,心知已經離開了碼頭。
她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雙目一蓋,擠落了兩滴不知是酸楚?抑是的淚珠…
口口口天明登車啓程,車廂裏只有桑瓊一個人。
車把式雖覺奇怪,但沒有多問,默默地駕車上路,幹他這一行,怪事見得太多,別説途中少了一個人,就算兩個人全少了,只要車資不少,最好裝聾作啞,隨它去!
但,車返離石縣城,才停車落店,卻有人着查問了。
那是兩個年約五旬的葛衣老頭兒,一個高顴鷹鼻,頷下蓄着一撮山羊鬍須,另一個白淨面孔,左耳長着一叢紅,兩人除了年紀相近,還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同樣少了一條左腿,左脅下都挾着一支丁字拐。
看情形,他們是早已算定桑瓊要投宿那一家客店,故而預先坐在店中恭候。
桑瓊甫下車,才進店門,兩名缺腿老頭便雙雙柱拐而起,並肩擋在客店門口。
其中蓄山羊鬍須的一個,皮笑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陰惻惻道:“桑少俠,一路辛苦了?”桑瓊泰然拱手道:“多承關注,敢問二位是天殘門中掌何職司?尊姓高名?”山羊鬍須嘿嘿乾笑道:“不敢,老夫兄弟現任天殘掌門聖君座前左右護法,老夫名叫馬文祖,他是老二馬文宗。”桑瓊劍眉暗暗一皺,淡然笑道:“啊!原來是兩位護法,這麼説,貴門此次入關,竟是傾巢而出了?”那馬文祖顯然沒聽懂“傾巢”二字不太尊重,繼而大刺刺地點頭道:“不錯,本門掌門聖君,業已蒞臨中原。”桑瓊道:“二位護法坐候,有何見教?”馬文祖道:“老夫奉聖君令諭,請桑少俠前往一晤。”桑瓊道:“盛情心,但在下並非天殘門下,更與貴門掌門無一面之識,似乎並無奉召的必要…”馬文祖把臉一沉,道:“聖君召見,這是桑少俠的殊榮,只怕由不得你推辭!”桑瓊笑道:“這不就結了麼,明明是脅持強擄,偏説是殊榮,教人聽起來多不自在。”馬文祖冷哼道:“還有一個女娃兒呢?怎麼不見?”桑瓊故作一哦,道:“馬護法問的是那位姓郭的姑娘不是?”馬文祖冷冷道:“老夫不知她姓郭姓李,只問她因何未見同車返回?”桑瓊道:“是誰告訴馬護法,她要跟在下同車返回?”馬文祖一怔,道:“難道她跟你不是一路的?”桑瓊道:“就算一路去,也不必定要一路回來,她姓郭,在下姓桑,既不是一家人,當然不能勉強人家一個女孩子,馬護法,你説對不對?”馬文祖又是一怔,哼道:“你別以為油嘴滑舌,便能推干係,老實告訴你吧,你們一路上,都有本門弟子暗中監視,那女娃兒在監城失蹤,多半是由水路潛逃了,咱們已嚴令沿河追截,諒她逃不了多遠。”桑瓊心裏暗驚,表面卻故作鎮靜,笑道:“既然如此,馬護法又何必多此一問?”馬文祖冷笑道:“咱們這是要你放明白些,你的一舉一動,隨時在本門掌握之中,最好安分聽話,否則,哼…”話聲微頓,又道:“今夜初更,聖君在東城外呂仙祠召見,希望你準時前往,休惹聖君生氣。”説完,拐尖輕點,人已飄出店門。
另一個耳生紅的馬文宗,自始至終,未發一語;緊跟着也飛身出門,揚長而去。
桑瓊暗暗留神二人身法,竟然都不在刑掌總監費虎臣之下,不心情一陣沉重,似此情形,天殘陰山二門俱已足中原,羣魔亂舞,中原武林委實隱憂重重,隨時都有發生浩劫的危險。
想到這裏,不期搖頭嘆息,連步履都到無比沉重。
人店坐下,開發了車輛,獨自叫了幾小菜,一壺好酒,閉門而飲,靜靜思索着夜晚會見毒聖巴戈時的應對之策。
轉眼之間,天已入夜。桑瓊仰盡餘酒,投杯而起,換了件乾淨儒衫,仗着酒力,邁步出了客店。
門外早有一輛敞座馬車傍階而待,車轅上,並肩坐着兩名青衫人。
桑瓊剛跨出店門,其中一個立即飄然下車,躬身道:“請桑少俠上車。”別看他只是一個隨車御者,折飄身時下,落地時,衣角不揚,點塵不起,竟然施展的一式上乘“凌空舞絮”輕功身法,而且,至少已具八九成火候。
桑瓊微一驚,不由衷讚道:“好身法,天殘弟子果然不同凡響。”那青衣人木然側立,似乎並未聽見,仍然俯身拱手道:“請桑少俠上車。”桑瓊含笑點點點頭,舉步登上了馬車,剛坐下,青衫人又是一式“回雁掠空”飛落車轅,另一個長鞭虛卷“啪”地一聲,車輛轆轆馳動,直趨東門。
車行途中,桑瓊越想越覺奇怪,心忖道:這兩名駕車弟子,一個輕功已登堂奧,一個揮鞭之際,手法純而不浮,論功力,縱或不及費虎臣和馬氏兄弟,至少已不在黃大郎等小一輩弟子之下,怎麼這兩個都穿的青衣服,又看不出一點殘廢模樣呢?
心念轉動,正待設詞套問一下他們的身分,馬車已駛進東門外一座小山腳下。
山下是一片曠野,那座“呂仙祠”就建在山腳,距離東往汾陽的官道,只不過數箭之遙。
這時,馬車正折入小道,直向山腳駛去,遠遠的,但見呂仙祠前燈火通明,廟側空場上,停着一輛閃閃發光的金綹馬車,和一長列蒙古種駿馬。
桑瓊所乘馬車,甫近小山,道旁突然閃出四名跨刀黑衣大漢,其中一個沉聲喝道:“什麼人?停車答話!”馬車遽然停止,車轅上一名青衫人回答道:“桑少俠應聖君之約,前來相晤。”黑衣大漢抱拳一拱,道:“請稍候。”轉身向廟中如飛奔去。
桑瓊高坐車上,見此情形,越詫異,因為由那青衫人語氣神態看,這輛賓的馬車,顯然不是奉天殘門的令諭而來,換句話説,兩名御者,也不是天殘門弟子了。
但,他們又會是什麼人?怎知自己今夜應毒聖約會,竟事先駕車前來相送呢?
正自驚疑,呂仙詞外突然響起一陣“劈啪”鞭炮聲音,接着,細樂悠揚,鑼鼓齊嗚,火光下,只見馬氏兄弟並肩了過來。
這一次,馬文祖語態顯得謙和了許多,、遠遠便拄拐停身,雙手抱拳,笑道:“桑少俠真乃信人,初更甫響,俠駕已蒞,並蒙厚賜重禮,聖君頗盛情,特命老夫兄弟代貴賓了。”桑瓊聽得滿頭霧水,暗驚道:“我連這座呂仙祠建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你們送過禮物?別是你們老糊塗認錯人了吧?”心念電轉,表面上只好含混應道:“豈敢當二位護法親,在下應約來遲,應當面謝罪。”馬文祖哈哈笑道:“不遲!不遲!恰是時候,少俠請。”桑瓊舉步落下馬車,那名青衫人立即上前扶侍,並且雙手呈上一柄緻的摺扇,低聲説道:“務請隨身攜帶。”桑瓊微微一愣,伸手接了過來,凝目向那青衫人打量了一下,卻見他白淨臉孔,年約二十來歲,面貌竟十分陌生。
當下心中暗暗一動,也就泰然打開摺扇,緩緩搖動數下,故作瀟灑之狀。
摺扇搖動,一縷異香撲鼻,令人神頓震。
桑瓊險些駭然失聲,連忙“唰”地合攏摺扇,舉手微抬,含笑道:“二位護法先請。”馬文祖兄弟十足前倨後恭,左右一分,躬身道:“少俠今夜乃聖君貴賓,老夫兄弟怎敢僭越,還是少俠先請吧!”桑瓊不再推辭,淡然一笑,舉步向前行去。
那名青衫人毫不怠慢,衣袖一抖,緊隨在桑瓊身後——明輝掃描,elle007ocr,舊雨樓獨家連載,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