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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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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瓊拇指微按,先閉住二人腕脈道,然後放手,吩咐店夥把自己桌上酒菜移過來,親自執壺替二人斟滿了酒,含笑道:“承兩位看得起,在下奉敬水酒一杯,先乾為敬。”一仰頭,果然飲幹了一杯。

兩名漢子面面相覷,卻不肯飲酒桑瓊淡淡一笑,道:“啊!我明白了,兩位想必是嫌酒冷怕傷了腸胃,這容易,咱們把酒煮一煮再喝如何?”説着,探手向酒壺上輕輕一按,不片刻,壺中絲絲作聲,熱氣沸騰,陣陣酒香撲鼻,一大壺酒登時滾燙。

桑瓊舉起竹筷,向兩名漢子杯中點了點,道:“天真冷,剛斟的酒,就結成冰塊了,難怪二位不肯賞臉,在下替二位換一杯熱酒吧!”説來奇怪,杯中本來尚有餘温的酒,被他竹筷一點,轉瞬間,果然凝結成兩團冰塊。

兩名漢子目睹玄功,驚駭絕,四目圓睜,不約而同倒了一口冷氣。

桑瓊用筷將冰塊挾放自己杯中,轉過筷頭,輕輕向酒壺一搭,內力循筷迫發,壺中箭也似出兩股熱酒,不多不少,恰好注滿兩杯,然後舉杯微笑道:“古人煮酒論英雄,可惜在下不是英雄,所以偏好冷酒,正所謂‘冷暖自知’,二位,趁熱喝吧,還猶豫什麼呀9”兩名漢子脈門受制,真氣無法提聚,手足尚可活動,看了這情形,自知決非敵手,無可奈何,只得舉起酒杯。

桑瓊笑道:“不愧是神機堡硬漢,在下還沒有請教,二位在堡中擔任什麼職司?”其中一人冷冷答道:”咱們只是堡中無名小卒,你縱然擺佈了咱們,也算不得本領。”桑瓊道:“這是兩位太客氣,據我猜,能受重用差遣,自然不會是無名小卒,至少,也該是同儕中出類拔萃的人物才對,二位何吝於吐名姓?”那漢子昂然道:“告訴你也不妨,我姓穆名滔,他名叫方成,咱們屬於璇機堂弟子,奉命監視你的行動。”桑瓊笑道:“多謝關懷,二位想必是奉貴堡曹總管的命令吧?”穆滔應聲道:“不錯。”桑瓊又道:“我有一點不明白,看貴堡曹總管的神情,很像是武林中頗負盛名的高人,但一向卻很少聽過曹克武這份名號,而且,他兩腿都斷了,不知道憑藉什麼本領,競蒙堡主信任,委為總管,地位猶在莫師爺之上呢?”穆滔口道:“你知道什麼?曹總管身負絕技,‮腿雙‬雖斷,卻是咱們少堡主的師…”話猶未畢,旁邊那名叫方成的漢子突然低喝道:“老穆,你在找死嗎?””穆滔驚然住口,急急運目四下張顧,眼中充滿驚怖之。桑瓊微笑道:“不用害怕,咱們只是隨便聊聊,這些話,我也不會告訴別人…”方成接口道:“你休想從咱們口裏探聽什麼秘密,要殺要剮由尊便,但是咱們不妨告訴你一句話,你也別打算活着離開龍溪了。”桑瓊曬然道:“在下不但不想離開龍溪,今夜更要再人神機堡,去會一會貴堡那位身負絕技的曹總管,現在,我再問二位一句話,假如你們願意回答,彼此就是朋友,我決不傷二位一肌一發,立刻恭送下樓,假如不願回答,我也不想難為二位,只是委屈在這兒多坐一會,等貴堡同門來接你們的時候再走,你們先考慮再作決定吧!”方成抗聲道:“不需考慮,凡是有關堡中秘密,咱們寧死也不能回答。”桑瓊平靜地道:“這件事,與貴堡秘密無關,我只想知道北宮三燕和劍魔甘首明,是不是已經失陷在堡中了?”方成冷冷道:“不知道。”桑瓊聳聳肩,轉向穆滔道:“你願意回答嗎?”穆滔遲疑了一下,低頭不語。

桑瓊笑道:“如果願意,只須回答‘是’或者‘不是’,甚至以點頭或搖頭表示也可以。”穆滔不意動,低聲對方成道:“這事不算堡中機密,依我看,就告訴他也不要緊,老方,你看如何?”方成沉聲喝道:“胡説,這比堡中機密更重要,總管和少堡主煞費苦心,好不容易才…”説到這裏,倏忽頓止。

桑瓊“聞弦知意”心裏暗驚,雙袖輕拂,方穆二人同時機伶伶打個寒噤,伏倒桌上。

桑瓊取出一錠銀子,賞給店夥,吩咐道:“我這兩位朋友喝醉了,讓他們瞌睡一會,體要驚動,稍等自有人來接他們回去。”酒店夥計只要銀子不少,又得厚賞,那有不願意的,連聲答應不迭。

桑瓊灑步走出長安酒樓,本擬返回客棧,經過街口那家漁具商店,見店門還開着,便順道進去問問水靠送去了沒有,詎料一問之下,又出了岔子。

那位孫老闆十分巴結,比手劃腳,把飛虎辛東跟自己的關係大吹一遍,然後道:“水靠已經給辛大爺親自替您帶回店裏去了,公子,不是我孫胖子嘮叨,您找到這位辛大爺合夥,算是找對了人啦,川江中提起辛大爺,真是誰人不知?那個不曉?公子爺,您只管等着賺錢吧,有生意,務心請多多照顧小號…”桑瓊問明飛虎辛東容貌,心裏卻駭然失驚,暗忖道:飛虎辛東分明臉上有麻子,此人既非麻臉,顧然是神機堡的人,假冒辛東之名,取走水靠,其目的,不外藉此混入客棧,等候我回去時暗下毒手,或者事先在店裏了什麼手腳!

一念及此,頓生警惕,勉強應付了孫老闆幾句,退出漁具商店,立即趕回清風客棧。

事也湊巧,桑瓊尚未走近客棧,遠遠就望見一個灰髮老人,脅下挾着包裹,正隱身對街暗處,不住向客棧窺伺張望。

一灰衣老人面貌跟孫老闆所説的一般無二,脅下挾着的又正是自己新購那一包水靠,這情形看在桑瓊眼裏,亦證猜測不錯,當下一聲冷笑,閃身由一條小巷繞道而行,反掩至飛虎辛東身後,決心要看他怎樣下手。

飛虎辛東苦候桑瓊,桑瓊也在苦候飛虎辛東,一個焦急地在店外躑躅,一個卻悠然隱身屋頂冷眼旁觀,正應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俗話,只不過“螳螂”並無捕蟬意“黃雀倒有獵食心,桑瓊一心認定這灰髮老人必是神機堡來的對頭,又哪裏想得到他會是真正的“飛虎辛東”的呢。

眼看三更已過,街角暗處的飛虎辛東實在忍耐不住了,身形一長,忽然掠登客棧房頂,晃身直奔後院。

桑瓊亦步亦趨,緊躡在後,只見飛虎辛東飄落院中,站在自己卧房窗外凝神傾聽半晌,終於拍開窗檻,飛身進人房中。

桑瓊正在暗暗冷笑,轉瞬間,又見飛虎辛東匆匆由房中退出,掉轉身徑奔大街。

跨房越脊,來到長泰酒樓,樓中燈火熄滅,門扉緊閉,早已歇市了。

飛虎辛東怔忡良久,一頓足,竟如飛出了鎮街,展開身法,毅然直撲神機堡。

桑瓊緊追不捨,遙躡其後,疾行頓炊光影,只見飛虎辛東沿着護堡河向西繞行,最後竟在一處僻靜河邊,匆匆換上了水衣水靠,偷偷潛人河中。

這時候,桑瓊才覺事情有些不對,前面這灰髮老人如果是神機堡門下,自然不會偷泳護堡河,莫非自己錯了對頭?

桑瓊越想越詫異,結紮衣衫,緊跟着也下了水…

飛虎辛東渡過護堡河,便小心翼翼沿岸摸索,不時度量位置,似在尋找什麼?桑瓊仗着水湛,不即不離跟在後面十丈左右,一面緩緩潛泳,一面運足目力,注視着飛虎辛東的動向。

兩人划水都很謹慎,極力不使發生聲音,逆泳數丈,前面的飛虎辛東突然深一口氣,身軀一縮沉人水中,失去了蹤影。

桑瓊急忙加快趕了過去,探視之下,才發現河水中有一個寬約五尺的圓形,分明正是堡中排污水的暗渠人口。

於是,也深納一口真氣,潛行跟進。

那暗渠人口處雖在河水下,渠身卻逐漸向上延伸,水甚急,十分難行,所幸渠中狹窄,手足可以借力攀附,否則,縱是泳術諳,也無法進入。

二十餘丈以後,暗渠已高出河面。可以探頭換氣了。

桑瓊仍不敢大意,側耳傾聽,前面清晰地傳來水聲。足證飛虎辛東就在前面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