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似水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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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毒仙姬搖首嘆息,道:“造化之奇,真非人力所及,我這用毒大師可以休矣!”那蘭花捧着一個玉匣走了過來,一看華天虹的血濃黑如墨,不覺矯舌難收,道:“師父,這人已被劇毒淹沒,卻又活着不死,這是什麼道理?”九毒仙姬道:“我也想不通,反正從今以後,你們講話的口氣可以小一點了。”蘭花格格一笑,打開玉匣,取出了一個晶瑩似玉、栩栩如生的緒賒。
九毒仙姬接過“玉贍蛛”投入杯內,浸在那杯毒血裏面,轉臉向秦碗鳳道:“他是幾時吃下‘丹火毒蓮,的?”秦碗鳳道:“四五十天了,這些子,他昏不醒,再未吃過旁的東西,也不知餓是不餓?”這時,眾人全部圍在四周,噴噴稱奇,竊竊私語,秦碗鳳與宗氏三虎貝!惴惴不安,心頭緊張到了極處!
過了片刻,九毒仙姬由杯中取出“玉贍蛛”秦碗鳳急忙問道:“師父,行麼?”九毒仙姬搖頭道:“這‘玉蠟蛛’是稀世之寶,只要是血中之毒,它都可以出,可是遇上‘丹火毒蓮’,也失了素常的神效。”忽聽梨花説道。
“這‘玉贍賒’內有幾條黑絲,依弟子看,多少還是有一點效應。”秦碗鳳凝目望去,那“玉贍蛛”在毒血中浸了許久,仍是晶瑩如玉,不過略有幾條黑線紋,似是原來所無。
但聽九毒仙姬道:“這是白嘯天‘鎖魂毒針’上的毒藥。”她頓了一頓,道:“不管如何,‘玉贍蛛’有益無害,姑且用上再説。”她吩咐一人將“玉贍賒”拿住,按在華天虹腕脈的創口上面。
她沉半晌,道“秦碗鳳,你當真拜我為師,不後悔麼?”秦碗鳳連連點頭,毅然道:“弟子已經拜師啦!縱然萬死也不後悔。”九毒仙姬暗暗忖道:“我雖有一大羣弟子,卻無一人趕得上這女娃子,收個漢女,光大門媚,也是一舉兩得的事。”她看中了秦碗鳳的資秉,同時深愛她那純摯的情和堅強的毅力,再則由於對“丹火毒蓮”束手無策,起了好勝之心,決定竭盡一身所學,找出一條解救之策。
她決心救人,頓時擔起心來,只怕華天虹突然斷氣,當下説道:“紫薇,你將南圃的花草採集齊全,分門別類,陳列在我的丹室之內,每一種都要,不可遺漏。”那名叫紫薇的少女領命,率領二人走出去。
九毒仙姬命人將宗氏三虎領出外安置,隨後向蘭花道:“你既喜歡秦碗鳳,她就跟着你吧,那華天虹也給你了。”忽聽秦豌鳳道:“師父,我叫鳳兒。”九毒仙姬微微一笑,手指蘭花,道:“她叫藍蘭,是你的大師姐。”秦碗鳳急忙叫道:“大師姐。”藍蘭十分高興,道:“小師妹,你抱起華天虹隨着我來。”秦碗鳳忙將華天怔雙手托起,跟隨藍蘭走去,那手執“玉贍賒”的少女隨在一旁,依舊將那贍賒的嘴按在華天虹腕脈之上,笑道:“我叫藍杏,小名杏姑,是你的七師姐。”秦碗鳳一心討好,甜甜地叫了二聲“七師姐”問道:“師父一共有多少弟子,都姓藍嗎?”藍杏笑道:“師父原有十二個弟子,加上你共十三個,‘藍’是苗族的大姓,大師姐姓藍,五師姐,六師姐姓藍,我姓藍,十二師妹姓藍,一共五個。”忽聽身旁一個少女道:“我叫孟真真,是你的九師姐。”秦碗鳳急忙喚道:“九師姐。”藍蘭笑道:“你一定不清楚,明用紙寫下來,先背就好記了。”説話中,眾人進了一間石室,藍蘭笑道:“鳳兒,這一間屋子給你,我就住在隔壁。”秦碗鳳見室內有一座石榻,榻上鋪着獸皮,忙將華天虹放在榻上,藍蘭指着另外幾名少女説了姓名,原來都是她的師姐。
忽聽那孟真真道:“鳳兒,你與華天虹成過親了?”秦碗鳳玉靨一紅,搖頭不已,道:“他是我家的恩人。”孟真真道:“那未你別成親了,師父的內功獨樹一幟,只要不成親,即可駐顏不老,永遠保持原來的樣子。”秦碗鳳妙目一睜,朝幾位師姐望去,但覺都只十八九歲,每人都是如花似玉、嬌滴滴的,她想:只要華公子能夠活命,我就是終身不嫁也不要緊。她問道:“大師姐幾歲了?”藍蘭笑道:“我三十六歲…”忽見梨花左手端着一個玉碗,右手執着一玉檸,手上磨藥,笑嘻嘻地奔了進來,道:“神農嘗百草,華天虹嘗百草還嫌少呢!”藍蘭向玉碗之內一望,道:“這是‘金星草’和‘白茸花’,是解‘瘴毒,的物藥,難道能解‘丹火毒蓮’的毒力?”梨花做了一個怪相,笑道:“凡屬能解草木之毒和蟲獸之毒的藥草,華天虹都得嘗上一點。”那藍杏取來一個水瓶,在藥未中滲了半碗清水,梨花調勻藥未,捏開華天虹的牙關,將半碗生藥灌入他的口內。
放下玉碗,梨花由囊中取出一束金針,入華天虹前諸大道之內,手法利落異常,十餘金針,轉眼穿就,針頭在體外,長約八分,整整齊齊。
秦碗鳳看那金針長達五寸,針頭在外面,金光閃閃,耀眼生花,不芳心怦怦亂跳,湊近梨花身邊,低聲問道:“師姐,這金針是幹什麼用的?”梨花笑道:“這是測驗藥反應的。”她槳然一笑,接道:“我叫梨花,是你的二師姐。”忽聽孟真真道:“二師姐叫梨花仙子,江湖上稱大師姐、二師姐、三師姐為‘苗嶺三仙’,她們三人與神旗幫打過仗,你知道神旗幫麼?”秦碗鳳點頭道:“知道,三師姐呢?”梨花仙子道:“你三師姐在採藥,她叫紫薇仙子,我和她都沒有姓。”秦碗鳳連連點頭道:“大師姐叫蘭花仙子麼?”藍蘭搖頭笑道:“我叫蘭花婆子。”秦碗鳳道:“不!叫蘭花仙子。”眾人一聽,哈哈大笑,秦碗風本是芳心碎,萬念俱灰之人,與眾人混在一起,心情不覺大為開朗起來。
過了一會,一個少女抱着許多瓶瓶罐罐進來,身後隨着一個苗婦,捧着一堆花果。
藍蘭問道:“翠姑,你於什麼?”那翠姑笑道:“師父派我專管小郎的飲食。”藍蘭向秦碗鳳道:“她叫藍翠,是你的十二師姐。”秦碗鳳急忙上前招呼,道:“師姐,他能吃麼?”藍翠笑道:“師父説…”九毒仙姬突然走了進來,道:“鳳兒,我明將華天虹救醒,不過那樣一來,若是解不了蓮毒,他也就氣絕了。”秦碗鳳怔了一怔,顫聲道:“任憑師父作主,弟子不知如何是好。”九毒仙姬輕嘆一聲,道:“我盡力而為,總求對得起你。”她取過那“玉蠟蛛”一看,見已隱隱泛出一片青,於是向秦碗鳳道:“這‘玉贍蛛’是天材地寶,雖不能完全剋制‘丹火毒蓮’,仍有少許解毒之效,為了取信與你,表示師父救人的誠意,我將這‘玉贍綜’磨碎,合在藥中,給華天虹一齊服下。”秦碗鳳眼眶一熱,道:“我相信師父會全力救他…”忽聽藍蘭説道:“師父這主意很好,否則終有一天,我會將‘玉贍蛛,悄悄地扔掉!”秦碗鳳大惑不解,道:“為什麼?”九毒仙姬含笑道:“這‘玉贍蛛’能解百毒,若在一般武林人物手內,那是妙用無窮,無價之寶,但在我的手內,非但無益,反而還有害處。”秦碗風訝然道:“怎麼反而有害?”九毒仙姬笑道:“我以擅長用毒和解毒揚名天下。半生力化在鑽研毒技之上。這‘玉贍蛛’能解的毒,我也有法解救,因而這東西對我無用。反之,有這‘玉贍賒’存在,倒顯得我:所能,不足為奇。若無此物,則唯我獨尊,這道理你懂麼?”秦碗鳳似懂非懂,道:“好似兩個本領大的人勢不兩立,對麼?”九毒仙姬笑道:“差不多是這樣。還有一點,有這‘玉蠟蛛,在,弟子們就只熱心練武,不再看重毒技,你師父以‘毒技,揚名,豈願弟子忘本?”説到此處,她將那“玉贍蛛”給大弟子藍蘭,道:“明晨問洗淨,磨碎,給我調藥。”藍蘭接過“玉贍蛛”收起,道:“師父,這小郎身負劇毒,四五十天不飲不食,人卻不死,這是什麼緣故?”九毒仙姬道:“那‘丹火毒蓮’應該有十二顆蓮子,照理來説,吃了一顆半顆,當時便得心裂腸斷而死,華天虹能夠保住一口餘氣不斷,五臟也不損壞,想必是吃了那蓮蓬的緣故。”秦碗鳳點頭不迭,道:“正是,正是,他統統吃光了。”九毒仙姬雙眉一軒,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説出原委我聽聽。”秦碗鳳聞言,忙就自己所知,將華天虹的遭遇,及受迫自盡的經過講述一遍,眾人聽後,齊聲啼噓不已,對華天虹憑添了幾分好。
只聽九毒仙姬道:“天生萬物,多含陰陽生克之妙,那‘丹火毒蓮’之毒全在蓮子,包含蓮子的蓮蓬應是無毒之物,華天虹吃了十二顆蓮子不死,這是難以理解之事,依我猜想,或許那蓮蓬有剋制毒力之效,或許更有其他的妙用,反正他眼下未死。至於怎樣解去蓮毒,如何救他還魂,我得慢慢設法,目下尚無半點把握。”秦碗鳳忽然眼眶一紅,道:“師父多想辦法,一定能夠救活他的。”九毒仙姬微微一嘆,伸手一撫她的滿頭秀髮,轉身出房而去。
晚間,梨花仙子拔去華天虹上的金針,另外灌了一碗藥汁,上了新的金針,眾人去後,秦碗鳳獨自一人守在華天虹身邊,目不睫,熬了一夜。
次凌晨,梨花仙子又將金針拔起,過了一兩個時辰,九毒仙姬調好物藥,親自餵給華天虹服下。
這物藥果有妙用,服下不久,華天虹甦醒過來,發出一陣陣細若蚊蛇的呻之聲。
眾人圍在榻前,屏息以待,九毒仙姬的臉尤為凝重,待了片刻,又將一排金針下,灌了一副草藥方始退出。
至此以後,九毒仙姬師徒一十四人全都忙碌異常,華天虹也嚐遍了“浮香谷”數百種藥草。這些藥草中,大半是解毒之物,也有本身就含劇毒,常人一服便得喪命的。華天虹以藥材果腹“丹火毒蓮”之毒雖然未解,那一口餘氣卻也未斷。
如此過了兩月,九毒仙姬終於配出一張藥方,這將藥調好,放在榻釁,朝秦碗鳳道:“鳳兒.為師的竭盡所能,配成這一碗藥汁,這藥汁服下之後,是兇是吉,實難逆料,倘若斷送了小郎的命,你卻別怪為師的誤人。”秦豌鳳點頭道:“縱然救不活他,師父的恩德,弟子仍是不盡的。”九毒仙姬微微一笑,道:“你是我的關門弟子,我總望你歡喜喜,的話也説不上。”頓了一頓,她又接道:“你將藥汁餵給小郎服下吧!”相處已久,雖然猶未傳授武功,師徒間的情卻已深厚無比,言辭之間,無遺。
這數月來,秦碗鳳衣不解帶,一直守在病榻之前,睏倦已極時,蠟伏在華天虹腳旁小睡片刻,略有響動,頓時驚醒過來,由於勞累過甚,玉容清減,人已惟淬不堪。
這時端起藥碗,將藥汁緩緩灌入華天虹口內,想起師父所説吉凶難料的話,不手足發抖,幾乎將藥汁濺潑在外。
服藥之後,華天虹依然如故,絲毫動靜沒有,九毒仙姬把住他的脈門,閉目靜坐,以待變化。
誰知,那碗藥汁如石沉大海,一點作用不起,九毒仙姬又驚又疑,守在榻畔,未見反應,不敢離去。
長夜漫漫,捱到次,紅當頂,天剛午時之際,那昏數月的華天虹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手足一掙,身子彈上了半空。
九毒仙姬坐在榻畔,順手將他接住,但見他掙扎不休,口中呻不絕,只得將他重又放在榻上。
秦豌鳳關心情切,這時臉慘白,牙齒打戰,眼淚似斷線珍珠,滾滾下落,其餘的人也都心頭惴惴,緊張之極!
華天虹似是痛苦之極,在榻上輾轉呻,久久不止,若非九毒仙姬等在一旁照料,人已幾次滾落在地。
秦碗鳳心頭不忍,垂淚道:“師父,點住他的道…”九毒仙姬雙眉緊蟹,一臉凝重之,道:“孩子,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再等片刻吧!”華天虹呻不絕,渾身衣衫為汗水濕透,厥狀之慘,好似當初服“丹火毒蓮”之時,如此過了大半個時辰,才逐漸安靜下來。
九毒仙姬乃是一派武學宗師,這時額上也滲出了汗漬,把住華天虹的脈門細心探查,發覺他的心臟跳動逐漸增強,雖似大病初癒,卻與常人無異,不吁了一口長氣,朝梨花仙子道:“看一看小郎的血。”梨花仙子連忙拿起一金針,刺破華天虹的中指,見他指尖出的血澤鮮紅,一如常人,不歡聲叫道:“師父,大功告成啦!”九毒仙姬臉上出一陣苦笑,道:“蓮毒似乎未解,不過結成一團,潛沉在丹田之內,後果怎樣,我還不清楚。”藍蘭雙眉一聳,訝聲道:“有這種事?”她扶住華天虹的脈門,凝神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