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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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這一切的柏慕克很糾結、很心疼,伸出手拉起她,卻突然想起自己本無法觸碰,手掌就這樣僵住——這時,一滴眼淚落下,淚珠跌碎在他的掌心…
咦,居然沒有穿透,他居然接住了她的眼淚?!
柏慕克簡直不敢置信,抑不住興奮的想着,也許他的魂魄很快就可以迴歸身,他將不再只是一縷遊蕩的魂魄,這…這太好了!
然而就在柏慕克驚喜之際,立在病牀邊,那用來偵測他的心跳,並監看各種生理現象的儀器卻突然出現異狀——“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克怎麼了?”柏母緊張的問。
容以恩第一時間衝上前去,猛按病牀旁的緊急求救餘,不忘對着躺在牀上的柏慕克神喊話,“慕克,撐下去,你一定要撐下去!”病牀的門再度被打開,醫生和護士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緊急施予急救。
從頭到尾,柏慕克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於挽救自己的生命全然無能為力,他心驚的看着這場生命的拔河…
“快點想辦法,快點!我不要死!你這醫生趕快給我想想辦法!”搶救還在持續進行,可儀器卻突然傳來嗶的一記長音,柏慕克猛然抬頭看去,愕然發現儀器螢幕上,那象徵自己心臟跳動的曲線竟化成一條直線——他死了?他死了?!
一股惡寒緊緊的將他包圍着…
他看着爸媽和容以恩哭成了一團,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死亡,內心卻怎麼也不能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不能這樣,上天不能讓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去,這對他太殘忍了。
“我不要死!我不甘心!老天爺,你聽見沒?我不要死!”仰天吼叫之際,一道光束打來,柏慕克整個人瞬間被了過去——像是宇宙黑,強悍的力量令柏慕克無法抵擋,他完全不知道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摯愛的家人離他越來越遠。
不!不要,他不要走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樣死掉,他不甘心——“以恩!”柏慕克朝容以恩伸出手,卻連她的一頭髮都觸摸不到,下一秒,他的世界再度成為一片黑暗。
柏慕克是痛着醒來的。
坐起身的時候,腦中彷彿有一支陣容龐大的軍隊,雄趙超氣昂昂的狂賜正步,疼得他幾乎要爆出不雅咒罵,只得用大掌使勁的捏着額際藉以壓制頭疼。
儘管思緒渾沌,出於一種保護自我的本能,黑眸不忘在第一時間鋭的掃向四周環境——越看越悉,很像…很像他在柏家大宅的房間。
柏家大宅?!
他怎麼會跑回柏家大宅了?他不是還躺在醫院病牀上,身上滿管子不,他死了,他看見自己因為急救無效,最後死了。
可倘若他真的死了,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
第一時間低頭看自己的身體,左手右手反覆互摸,為求謹慎,他還舉手往牀頭的牆面狠槌了一下——“嘶…該死!”強烈的疼痛得他冷靜盡失的連聲低咒。
不是透明的,身體是實實在在的存在着,別説是管子,他渾身上下連半點傷痕都沒有,他不只能碰觸自己,也能碰觸到身體以外的事物,槌打牆壁的時候該有的痛覺紮實的丁點不少,完全不像之前在醫院病房,只能驚悚的看着自己的拳頭整個沒入牆壁,又從牆壁裏被拉出…
所以,他沒死,他的靈魂回到他的身體裏了?!
一股強烈的驚喜剛自口拂掠而過,下一秒,就被無解的滿腹困惑取而代之。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算出竅的靈魂重新迴歸體,就算他最後並沒有死,他也應該在醫院的病牀上醒來,怎麼反而回到柏家大宅?更別説身上不見半點傷痕…對了,為什麼沒看見容以恩?也許,她能夠清楚的告訴他一切的來龍去脈。
正要下牀尋人,門外恰巧響起敲門聲,柏慕克不假思索的開口應聲,“進來。”原以為敲門的是容以恩,沒想到目光掃向開傲的房門——“秀姨?!”柏慕克訝異的看着眼前這位打從年輕就在柏家工作的管家阿姨。
有好長一段時間,他的生活起居確實都是秀姨在處理,與其説她是管家阿姨,倒不如説她是他另一個母親。可隨着爺爺年紀漸大,健康大不如前,這些年秀姨光是守在兩個老人家身邊貼身照料就已經分身乏術,本無暇打點他的生活起居。
再者,他已經結婚了,柏家的家風是很傳統的,即使家裏有僕傭數十,可打理丈夫身旁瑣事仍是子責無旁貸的義務與責任,不得假他人之手,幾十年來,、母親都是這樣扮演着自己的角,容以恩不可能例外,是以看見秀姨出現在自己的卧房裏,柏慕克才會如此意外。
正要開口詢問子的行蹤,額際的痛楚極度不配合的襲來,得柏慕克不得不重捏額際,藉以分散惱人的疼痛。
“就知道少爺醒來肯定頭疼,老夫人一早就催着我做些解宿醉的熱湯給少爺喝了醒酒。對了,老爺子要我提醒少爺,客人一會就到,記得喝過湯後去梳洗一下,神會好些…”年過半百的秀姨像個母親似的笑咪咪的對他叮嚀。
抱着額際的手猛然頓住,“…我昨晚喝酒了?”
“是呀,還喝得醉醺醺的被送回來。”柏慕克微微瞄準起眉,任他怎麼絞盡腦汁思索,也想不起被送回來的那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