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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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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男人們給李寶庫遞煙打火拉家常,女人們陪李寶庫瘋事打鬧,本目的都是一樣的:一是和李書記套套近乎,後有什麼事也好請他幫幫忙。二是趁煙嬉鬧的當口,停下來休息一會兒,陪李書記開開心的,你隊長總不好催着上工吧?

更不能扣我們的工分吧?因此,大家都盼着李寶庫來。盼是盼,但窮的叮噹亂響的生產隊,他也輕易不來。臘月初六一大早,李寶庫便來到躍進生產隊。他不能不來。他是鄭大光和王明粉倆人的大媒。先不談鄭大光,就衝着王明粉他也要來。

王明粉的父親早年外出逃荒時曾在鹽場幹過,手上有了倆錢後便回來置辦了幾畝地,還帶回來個從逃荒路上認識的女人,生下了王明粉,小子也過得紅紅火火。

後來土改劃成分,全大隊家家都窮,竟找不出一户地主來。王明粉她爸就因為多了幾畝地,蓋得房子牆壘了雙層,還是用自己燒的紅磚頭砌的,加上個説不清來路的漂亮媳婦兒,一下子便成了地主。

頭上有了這頂帽子,一家人的子可想而知,終於,王明粉的爸在公社組織的一次批鬥時意外身亡,媽媽也一下變得瘋瘋顛顛。王明粉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逐漸長大成人,呼啦啦變成一個水靈靈的大閨女,活她媽年輕時的模樣。

該咋説咋説,李寶庫對她們家真關照。得空就到她們家,明面上説是為加強警惕,監視階級敵人新動向,實際上是看她們娘倆實在太可憐,暗地裏給些接濟。

畢竟,王明粉父親是被自己帶到公社批鬥致死的,內心裏多少有些愧疚。子長了,他忽然發現,王明粉俊得可以,所謂是“深山出俊鳥,幽谷生雅蘭。”和別的閨女比,王明粉身上楞多了些文靜、羞澀和清澈,還總是默默無語,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李寶庫思想也曾烈鬥爭過,但慾望最終戰勝了理智,最終,在一個大白天的晌午爬上了王明粉的炕,奪去了她的‮女處‬之身。王明粉恐懼之極,為眼前的這個人,也為自己寶貴的第一次。

但一個地主家的黑崽子,又有什麼膽子和力量敢反抗呢?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接下來就順理成章了,後來,李寶庫身邊有了許多女人,慢慢的也顧不到她了,但一個月總要去那麼一兩次。

直到有一次,王明粉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撕心裂肺的吐,李寶庫以為她有了身子,嚇了一大跳,這才想起該給她找個婆家了。

後來往也方便。可一個地主的黑崽子,又跟書記七牽八扯的,哪個人家敢娶她呢?李寶庫為此傷透了腦筋。可巧的是,鄭大光跑到大隊跟他要救濟糧,他這才有了主意。於是,便自告奮勇地給鄭大光做起了大媒。

鄭大光也隱約聽説過李書記跟王明粉的事情,可自己光一條,家徒四壁,猴年馬月也説不上個媳婦啊,能有個肯跟自己過子的女人就燒高香了,萬萬沒有推的道理。趙永田陪同李寶庫先察看了一番麥地裏的長勢,問了問冬季田管方面的一些事情。

又跑到牲口棚轉了一圈,摸摸牛身上的膘,向老飼養員瞭解牛的吃喝拉撒情況,心裏總體上還是滿意的。當他聽説中午李月娥家小把戲也要辦滿月酒時,便臨時決定也去參加一下。

畢竟是同一個生產隊的兩户人家辦酒席,厚此薄彼的總歸不太好。看到李書記披着那件幾乎從不離身的黃軍大衣威嚴地邁着四方步踱到李月娥家吃酒去了。

那些原本中午不想來,指望留着肚子晚上到鄭大光家飽餐一頓的男人們也呼啦啦地一下子湧了過來。女人們則貓在家裏,一邊釘鞋底一邊無端地跟自己生悶氣:個現報東西,還不如人家沙寶子,悶聲悶氣的就搭上書記了,真真氣死個人。

趙永田的媳婦陳秋梅則在家裏氣得團團轉,心裏發狠的罵:等這次來,才要找他算賬哩。讓他老實代,什麼時候搭上沙寶子的?個沙寶子,秧都不會栽。

除了兩個子大些,哪點比得上老孃,他還當個寶!酒席上,大家輪番地給李寶庫敬酒,屋裏屋外鬧起了一條聲,這倒讓李月娥和田守旺又驚又喜。

李寶庫和田守旺握手時,把個田守旺緊張得手足無措,兩隻手在褲子上面擦了又擦,好半天都不敢伸出手去。

在給小把戲紅包時,李寶庫的手指似有意無意地在李月娥豐盈的大子上颳了一下,把個李月娥紅着臉楞在那裏遐想半天,連句謝謝書記的話都忘了説。

好幾天李月娥還在尋思,他這個動作,到底是啥意思?再低頭望望抱在懷裏的小把戲,心裏説:金谷,你真是好福氣,連大隊書記都主動趕來喝你的喜酒,還是先到你這塊來的。

到底是一代強似一代,個丫頭,就是比你爸那個狗東西強哩!他光顧自己要娶媳婦兒圖快活,都不來望你下子,個沒良心的東西。

在李月娥的眼裏,大隊書記就是至高無上的,就是太上皇,擁有對社員的生殺予奪大權。可她絞盡腦汁也沒想到,就是懷裏抱着的這個像狼一樣拼命唆她頭的小東西。

後來直當到鄉婦聯主任,比李寶庫的官不知要大多少哩!鄭大光婚禮的這頓酒席排場更加大。

為了讓地主黑崽子重新做人,也為了慶賀全大隊又消滅了一個光,並見證一對新人在社會主義優越制度下茁壯成長,李寶庫通知了所有的大隊幹部。

連大隊部的那盞汽油燈都拿了過來,明晃晃地高懸在歪脖子棗樹上,把鄭家那個破落小院照得和響晴白一樣。

鄭大光和他姐本沒想到會有這排場。姐倆笑得合不攏嘴,端茶倒水,敬煙點火,打手巾把子,忙上忙下地招呼來客,一臉的幸福像花兒一樣開放。趙永田也一改往赴酒席的派頭,不再是揹着個手慢條斯理地轉悠或大大方方地坐在桌上等開席。

那麼多的大隊幹部,耀武揚威地朝這裏一坐,他趙永田又算個老幾?只得拎着個熱水瓶不停地給他們陪着笑臉的添水遞煙。酒桌上也是他抓着個酒瓶子,不停地給趙書記和張三李四們斟酒搛菜,竟是比一對新人還要忙活。

躍進隊的工作在全大隊裏一直屬於落後典型,隊裏又沒有養鴨攏蟹,不像其他生產隊那樣,可以時不時地請大隊幹部來吃只把鴨子或往家裏送點鴨蛋。因此上,大隊幹部們對趙永田的印象一直很差,但差歸差,卻拿他沒辦法。

原因大家心照不宣,還要歸功於趙永田的媳婦陳秋梅,那個女人和李書記有一腿是盡人皆知的,有李書記這把大傘撐着,誰也不去觸那個黴頭。

新郎倌鄭大光和新娘子王明粉輪番來敬酒,大家鬧哄哄的嚷嚷:“先敬李書記!”李寶庫原本酒量可以。

但中午在李月娥家架不住眾人勸,加之看着李月娥那剛坐滿月子顯得白豐腴的身子,內心裏不莫名的興奮,一下子便喝多了。

歪歪扭扭地跑到鄭大光家裏,人一興奮話就多,光顧着和社員們海闊天空地胡吹亂侃,又是一場輪番轟炸,不免有些糊。

“好好…呃…你們要相親相愛…呃…要謝黨…呃…乾杯。”李寶庫用手撐着桌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端起酒杯就和一對新人幹了一杯。

鄭大光和王明粉內心裏非常,堂堂的一個大隊書記,威名顯赫的人物,竟給他們當了大媒,還把酒席的排場搞這麼大,邀請了那麼多的大隊幹部來,真是給足了他們的面子。

尤其是王明粉,更加佩服:到底是當幹部的,肚量就是不一樣,眼看着跟自己好過的女人今晚就要睡到別的男人懷抱裏,不氣不惱的,還歡天喜地的喝酒,硬是不簡單!

就在他們倆轉身想給別的大隊幹部們敬酒時,李寶庫卻醉意朦朧地指着王明粉説:“你…你過來…我要和你喝個杯酒!”杯酒本是新郎倌和新娘子在房裏喝的,寓意倆人纏纏綿綿,永不離分。鬧房的人鬧野了,強迫新娘子跟公爹喝杯酒的也有,就是公爹跟兒媳婦爬灰的意思。

但是,這酒不好跟外人喝的,你李寶庫跟人家鄭家非親非故的,跟你怎麼喝法子?李寶庫卻不依不饒,其他的人也在一旁起鬨。王明粉本來就紅的臉蛋這下子紅到了耳朵兒。

她茫然無助地看了鄭大光一眼,但是,她看到的只是一臉的漠然。萬般無奈,她只好戰驚驚地來到李寶庫的身邊。

“坐我腿上,讓我抱着你喝!”李寶庫命令着。王明粉忸怩半天,死活也不肯坐到李寶庫的腿上。趙永田他們這幫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這樣的好戲豈能放過?推推搡搡地把王明粉推到李寶庫的懷裏,又捺到腿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