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棈神萎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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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健故作坦然道:“娘娘為何執於尋問底,只要知道我對你們並無惡意就是了,我可發誓,我真的只是偶然經過,心中不憤,才出手相救。”肝腹一痛一涼,刀尖剌入寸許才止,熱血立時湧出。
元健悶哼一聲,肌緊夾入體刀尖。心裏清楚這作用並不大。暗忖只要這婆娘再稍動分毫,定要拼死反擊,在刀入腑臟前,將她擊斃。
太子妃並不會武,完全是因元健半分不防她,兩人身體貼近,自己又在他身後,所以才能偷襲得手。
但她也知道若要殺他,自己也必然難逃這漢子臨死反噬的一擊。她只是藉機威嚇他,他臣服。太子妃冷笑一聲“哼!鬼才信你,沒有惡意?”頓了頓,粉面帶煞,低顫着恨聲道:“那你…昨夜對我做了什麼?壞我名節,要不是你救了我母子,我…”元健六識真氣全面放開,體察太子妃的一切舉動。心神漸進到‘生命歡歌’那境界去。
在死亡的危脅下,反倒愈發剌生機狂熾,腦中一片冰冷明靜。‘本能空間’更是遊離在巔峯的瞬間,甚有把握在刀勁疾剌入體三寸時,反手肘擊立斃太子妃。
當然,那之後就要面臨‘大漠寒狼’左聯秦的瘋狂追殺,到時這刀傷定然成為致命的弱點。唯有設法將皇孫子脅在手中…那將是最糟糕的結果,一旦稍有差池,小命定將丟在這裏。
當下不怒反笑,到太子妃快要憤恨出手的一刻,停住笑聲,哂道:“娘娘息怒。不錯,在下昨夜確有輕薄之處,不過也不能全怪在下。試問任是哪個壯年男子懷中有位美若天仙又低淺睡,姿態人的女人而不動心火的。
憑心而論,娘娘嬌軀實在對在下誘惑力太強而且身份特殊,叫在下罷不能,但請娘娘放心,在下僅只逞手足之慾,並未真個入體銷魂。”元健邊説邊做出她羞憤出手的應變措施,卻奇怪她竟任他將話説完。只恨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她在想些什麼。忽到腹部刀勁一鬆,雖未撤回,卻沒有了殺意。
搞不清楚她到底想要怎樣,但仍然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太子妃也不曾想到他竟真的坦然承認,一時間反不知道如何是好,萬念叢生,又一片茫茫然,這刀到底要不要剌進去?
半晌,太子妃忽輕聲道:“好吧,看你還有點膽識,敢作敢當,這件事暫且放下。你我恩怨相抵兩消。現在我問你答,若有半句假話,休怪我手下無情。若你答的無誤,或許我還會給你些好處。”只幾句話,已經讓元健另眼相看了,暗忖這太子妃變的到快,而且那個使她改變的如此快速,如此深刻的人似乎就是自己。淡淡一笑,沒有作聲。***太子妃生出應,心底也奇怪這惡漢為什麼能如此冷靜,連刀子都不怕似的,寒聲道:“説!你叫什麼?”
“在下元健。”元健決定不騙她。
“元健?漢人?!”元姓乃是漢姓,太子妃見他衣貌應是鮮卑族人,故有此一問。元健先是衝前面二十餘丈外回首張望的左聯秦一笑。這個距離,兩人又都是壓低聲音,若不全神凝聽,單是風聲馬蹄聲就可蓋了過去。
“不,我是隨母姓。父親有詳。”太子妃微一皺眉,這元健竟是無父的孤兒。不由的聯想到皇城中的太子,太子若真有不測,皇兒不也成了無父孤兒了嗎?壓下心事,又冷聲問道:“你為誰辦事?”元健微頭疼,真正的身份絕不能説。
同時還不能説沒有後台,因為那隻能增加她對他的不信任。靈光一閃,稍作沉思,才答道:“在下從屬‘護國三老’”
“護國三老?!”太子妃聞言一震,又驚又喜。
同時更大疑惑,不敢相信。若真的是‘護國三老’,那麼就代表太子或許還有希望,有‘護國三老’支持,將會得到朝臣中絕大部份的擁護。
而且其中大部份是軍中將領,情勢將大大不同。太子妃雖從不過問太子的朝政軍機,但對朝中大勢略有了解,經過這次變故後,頭腦中潛在的政治能力得到發。
‘護國三老’對王儲之位從不參與,但同時又對它有着極大的影響力,在皇帝駕崩後,行使監國,扶助太子登基,若未立太子,三老就有權在其餘的皇位繼承人中麟選,可想而知,‘護國三老’的三票是多麼重要。
太子一直爭取‘護國三老’的支持,可惜沒有任何答覆或暗示。私底下有傳言,‘護國三老’對東平王拓跋翰的宅心仁義深有好。
但東平王雖得人心,卻本身無異志。收斂機芒,從不主動爭取,當然,若在時局出現機遇時,也不是沒有可能出來爭位。
所以太子先前一直將他作為潛在對手,大半的功夫,注意力都花在了他的身上,竟忽略了真正有狼子野心卻名遠播的南安王。
結果造成了今不可收拾的局面,在這種情況下,太子妃必然對元健從屬‘護國三老’的真實度和來意產生某種幻想。
“真的嗎?你是‘護國三老’的人?那你救我們也是三老的意思?”元健明白她話中的隱含的意思。
但自己只是騙她,他又怎麼三老的取向,所以既不能肯定回答,給她希望,又不能全然否認,讓她絕望。
道:“實不相瞞,娘娘,我只是‘護國三老’的一名小暗探,實在不知三老的真正意圖。我出手相救一是不想讓大家都不願見到的場面出現。
二是我私下的衝動,因為我是比較支持太子的…再則,嘿,在下前夜一見娘娘芳容,就神魂顛倒,不能自制,以至於昨夜幹出齷齪之事。”太子妃心涼大半,知道自己剛才太不理智了,若三老轉而全力支持太子,現在自己應該已經身在太子宮,而不是倉皇逃命。刀收,無語。元健暗舒口氣。
其實他內心還是很同情她的,更沒有因她剌了一刀而生怒。默察傷勢,驚奇的發現不知何時,那刀口早已經痊癒了,比往常恢復的速度快了二倍也不止,這該是身體異變後的又一項優勢!
遠遠望去,豐鎮規模宏大,高牆厚壁的城牆從小漸大,收入眼底。豐鎮,終於到了,左聯秦放緩馬速,等元健、太子妃上來。元健停下馬,看了看百丈外高大深厚的城門。城門兩旁有十數個城衞守軍,執刀槍而立,檢查通關路引,及收繳入城税息。
出入城的百姓、商賈川不息,駱絡不絕。
“娘娘請下馬,我怕城門已經有了南安王的眼線,不如我們分批入城。”左聯秦輕聲道。
元健問道:“左老,你們可準備好通關路引?”
“當然,是全國通用的一級路引,僅次於皇族牒引。不用檢驗核實,大利於我們出入。”元健微笑道:“左老,依我之意,入了城,設法另辦普通路引。否則對方會從那極少人有的一級路引中找到你們行蹤的線索。”左聯秦、太子妃俱是一怔,這一點他們不是沒想過,所以才沒敢用皇族路引,但也確如元健所説,一級路引與皇族路引都屬於特權路引,區別並不大。
元健雖然第一次遠行,也有許多東西不懂,但關於這些竅門、知識卻是經過多年嚴格教育訓練,是‘十耳’的保身之法。
元健又道:“兵法有云,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左老與小弟搭伴入城,娘娘領皇孫單獨進城。定大出敵人意料之外,誰會想到娘娘皇孫會無人保護呢?”太子妃雖恨他無恥狂徒,但他所言,處處大膽,又實際可行,讓人頎服。果然,四人分兩組輕鬆入了城。元健、左聯秦入城時留意到城門旁有兩名軍官對進城行人極為注意,尤其婦人、小孩是緊盯不放,剛見到太子妃領着皇孫子入城繳税時,更是神情專注,份外緊張。
但見她兩人形如鄉下母子,且又無旁人相隨,就放鬆下來。更絕的是看到皇孫子因天寒出青白鼻涕,順手用襖襟口去拭,與鄉間孩兒童一樣。
便不再懷疑,目光轉到其它人身上。卻忽略了這鄉間母子為何竟能有一級通關路引,而皇孫子拭鼻涕的動作卻是久難更改的童時惡習,今天竟派上了用場。
入城後,四人拐了幾個彎,走過幾個街口,直到確信無人跟蹤才匯合在一起。豐鎮是護國八鎮之一,更是重中之重,依秦漢長城而建,防範北疆之敵,所以城中平民較少,大都是城外屯田的租户。戰時還要應徵入伍。
商賈也較少,多是北方各族人以物易物。卻有較多的小馬市,因為出了豐鎮就是北高原,再往北就是北域大草原了。
沒有馬匹,那是寸步難行,不可想象的。豐鎮街道全是由一種白泥壓制而成,道路兩旁則是泥磚磊成的屋舍。整個豐鎮以東、西為界,分為南區、北區。帥府設在北區左側,右側為兵營。
南區亦設有監察寺,維護軼序,除了豐鎮本身的防衞力量,在都督杜元賓的建議下,在豐鎮東北角五十里外另建一堡,常駐三千騎兵,成為倚角之勢。太子妃、元健四人匯合後,左聯秦低聲垂詢道:“娘娘,我們是否立即出城?”未等太子妃説話,元健皺眉道:“現在就出城,極易被人跟蹤追及,相信現在南安王的人馬也快追上了,而且他們在此處已經有人在察探我們。
若再被跟上,想身就幾乎不可能了,最關鍵的一點,我們已經三夜沒閤眼了。”太子妃本想即刻出城。
但聽元健一説,看了看左聯秦、元健兩人神情倦怠,神萎糜,就算兩人功力超絕,三天不停的騎馬逃命,到現在已經是強撐神,快到極限了。